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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支队会议室。
谢展一阵风似的卷进会议室，冲着正在查看姜薇失踪案资料的徐子轩竖起左右两根大拇指。
“师兄，您简直太神了！你是怎么推测出周庆梅遭遇了家暴的？！我们几个上午跟着家暴这条线索分头查，果不其然，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春江小区案的死者韩虹，长期对她丈夫林勇强实行语言暴力和冷暴力，所以凶手才会把她的舌头割了，还缝上了她的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去现场的时候就觉得韩虹家的次卫干净的不像话，你知道为什么吗？”
“应该是林勇强长期睡在次卫吧。”
“这您都推测出来了？！”
谢展一脸我是你脑残粉的模样，眼睛只差没冒绿光了：“还有沐禾县明光小区案，我们查到了城郊一家红强诊所，发现死者的妻子黄素芬因为长期遭遇性暴力，性器官严重损害，实在没办法了会去那里就诊，然而略有好转也不过是再次沦为......哎。一开始，他们什么都不说。小明哥还使了点非常手段这才让林勇强开口，不过，林勇强似乎逆来顺受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还说什么只要韩虹高兴就好......媛姐就更厉害了，讲了几个家暴不寻求帮助被活活打死的事件，黄素芬就全都说了。”
“闹什么呢！兴奋什么呢？”安灏禹见不得谢展像只蝴蝶似的围着徐子轩师兄师兄的转，冷冷道：“是锁定嫌疑人了吗？我问你，韩虹的男女关系你查了吗？姜薇到现在也没找到......”
“徐队、安队，姜薇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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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再好好回忆回忆，韩虹在平时和你们闲聊时，有没有提及过除了她丈夫林勇强之外的其他男人？”
“真没听丽姐说过，她说的最多的就是雄哥和强哥。”
“那有没有哪位男客人和她特别谈得来？”
“我们这里男客人基本就没有。”
“那......”
不甘心的安灏禹没说完，谢展就在一旁拉出他，附耳低声道：“安队，就凭韩虹对林勇强的冷暴力，就确定韩虹一定有出轨的对象，是不是有点牵强？”
“谢展，你也看过韩虹的照片，她可是个颜值不错的风韵少妇，加上还挺有钱，又看不上林勇强，怎么可能独守空房一个人？”
安灏禹不耐烦的解释了几句，又接着问：“那陪着女朋友或是老婆过来的男士，有没有和韩虹关系好的？”
“我们的美容项目时间都比较长，很少有男士会一直坐在这里干等的。”
虽然对安灏禹的想法有点嗤之以鼻，但看他仍不私死心，谢展也只好配合着问点问题，以示自己还是在认真工作的：“那，韩虹的嫂子姜薇爱来你们店吗？”
“不常来。来的时候都是和雄哥一起的，和我们也不怎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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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虹要是真有外遇的话，为什么来问她嫂子的闺蜜？”肖明着实想不明白安灏禹是怎么想的。
夏雪眨眨眼神秘兮兮道：“你知道什么啊，姑嫂之间要有什么龌龊，姜薇是不会给韩雄说的，尤其是韩雄那么宠她妹妹，所以很有可能会找闺蜜吐槽。”
“那姜薇的闺蜜会说嘛？”
“会说的，相信我。”夏雪胸有成竹的拍拍肖明，嘱咐道：“小明哥，待会儿你就坐在一旁就行了，没事儿别插嘴啊。”
“为什么？”
“你照做就行了，没有为什么。”
肖明还是没明白过来为什么，但他觉得夏雪对自己不插嘴的要求完全多余的，一听问的是韩虹，姜薇的闺蜜就义愤填膺声讨起来，自己压根儿就插不进嘴。
“姜薇和韩虹关系能好吗，她就是个绿茶婊。”
“可我看她......”
“你别被她的表面迷惑了，看起来是小白兔，其实从头坏到脚。”
“他哥也说......”
“他哥就是个瞎子，就觉得她妹天上有地上无，全天下的女的都没他妹好！”
“这个，有点夸张了吧......”
“夸张什么啊，一点儿也不夸张。我给你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韩虹做出委屈的样子，韩雄是不问青红皂白就站在韩虹这边，气的姜薇直哭！”
“这就有点过了......”
“何止过，就是心肠坏！其实啊，韩雄对姜薇还是很好的，只要不涉及韩虹。”
“那这个韩雄也不算太瞎吧。”
“瞎！特别瞎！有些人就有天赋，眼泪一掉万事解决。姜薇说看到韩虹勾搭了一个男的，韩雄根本不听，还说姜薇是乱说！”
“勾搭？姜薇亲眼看到了？”
“是啊。偶然间看到的，还拍了照片，当时兴冲冲的给我说终于抓到韩虹的把柄了，要让他看清她的真面目。”
“结果呢？”
“哪有什么结果？韩雄根本不听，还直接把姜薇拍的照片删了。”
“你看到过这张照片吗？”
“看是看了，但当时我正在忙，只瞟了一眼，好像是个挺精干的男人。”
云中市九塬区，城郊结合部。
一栋废弃的厂房内，姜薇的尸体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张小墨疑惑道：“抢劫杀人？可姜薇没事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这么偏僻的地方，难道是瞒着家里要和谁见面？”
“尸体的情况怎么样？”
“死因初步判断为因为割喉引起的突发窒息式死亡。徐队，你看，”方媛指着尸体脖颈处的伤口道：“刀口齐整，一刀致命，快、稳、准、狠。”
徐子轩看了眼伤口，却将目光定在方媛脸上：“你在暗示什么？”
“我没有暗示什么，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方媛辩解了两句，想了想还是道：“好吧，姜薇遇害的时间和前三起案子太过接近，又是其中一起案子的亲属，很难让人不去联想。但是，她腹部虽然中了一刀，但致命伤却在脖子上，刀法虽然十分专业，却和斩断肢、割舌、切生殖器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所以我才觉得有点奇怪。”
“你猜测，或许和前三起案子并不是同一人所为？”徐子轩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小墨，你再给我说说姜薇的情况。”
“是这样的，徐队。昨晚韩雄来支队说姜薇失踪后，我和小明哥先是定位了姜薇的手机，发现5：03分就关机了，然后又查了姜薇单位附近监控，只能还原出姜薇在不远处的路口上了公交车，五站之后在九州广场下的车。徐队你也知道，九州广场周围正在进行市政道路和地下管网修缮工程，红绿灯、道路监控、天网都停了，此后的行踪不知道了，只能采取笨办法，围绕九州广场周围排查，直到今天下午辖区派出所的兄弟们才在这里发现了尸体。我们已经清理了姜薇手提包里散落一地的零散东西，化妆品、钥匙、手套、护手霜，还有一条应该是给她儿子买的玩具蛇这些东西都在，只有钱包和手机不见了。”
尸体衣物完好，没有受到侵犯，抢钱包、抢手机何必杀人？而且用的还是方媛口中专业级的刀法......徐子轩蹲在尸体面前喃喃自语，忽然抬头道：“小墨，你去把韩雄带回队里，我要问他话。另外，派人去检查姜薇单位上和韩雄家里的电脑。”
副支队长办公室。
听完夏雪的汇报，安灏禹得意洋洋的瞪了谢展一眼：“怎么样，我就说，果然是有这么个男人的吧？”
或许是因为证明了安灏禹的推测是对的，谢展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就算韩虹出轨，凭什么说她出轨的对象就是连环案凶手？”
安灏禹敲了敲桌子道：“就凭谁都不知道韩虹有这么个神秘的情人！现在他可是我们唯一甚至有重大嫌疑的嫌疑人。”
“这话怎么说？”谢展大为不解。
“这还不简单？”
看夏雪也是一脸茫然、卖关子的安灏禹又一脸“自己动脑筋”的样子，徐子轩只得耐心解释道：“这案子很奇怪，前期我们几乎找不到任何线索，三起案发现场似乎有相似又有不同。这就是我一直没同意并案的原因，我们还没有找到这几起案子真正的共同点。现在我们知道了，再来倒推，江白安置区案和沐禾县明光小区案的受害者即使将家暴隐藏的再好，或者要去医院、私人诊所就医，或者家里随时备有伤药，可案发现场却没有发现这些东西的痕迹，证明凶手不想让我们发现这些案件之间的真正共同点。为什么？因为另外还有一个案子，那就是春江小区案，它是不同的。”
“不同？”夏雪呆呆的问。
“韩虹在家天不怕地不怕，不喜欢林勇强、有了新欢，很简单，离婚就是了。与周庆梅、黄素芬对丈夫的恐惧不同，韩虹不仅不害怕林勇强，还自己拥有有决定权，就算结婚是她哥哥韩雄的意思，但韩虹软磨硬泡总能达到目的。可为什么她不选择离婚，为什么没人知道她有情人，为什么还要对外还维持着和睦的假象？”
话说到这份上，海归博士终于率先明白了过来：“因为这是韩虹情人要求的！”
“对。”徐子轩点点头：“韩虹很听她情人的话。你们想，如今这个年代，出轨、一夜情、离婚是多么常见的事，加上韩虹和林勇强还没有孩子，完全具备和平离婚的条件。退一万步说，就算不离婚，韩虹也敢大大方方把林勇强绿了，林勇强也不敢说什么。但这个男人为什么还会要求韩虹保密？为什么如此怕见光？因为，警方一旦知道韩虹家暴之事，肯定会去查她的男女关系，为了小心起见，他要求韩虹保密，可见这个人的谨慎程度。其实，如果不是姜薇想稳固家庭地位，存心想找韩虹的茬，只怕我们到现在都不能确定真有这个人。有如此强的操控性和反侦察能力，还够不上灏禹所说的具有重大嫌疑的嫌疑人标准吗？”
说着，他见张小墨进来了，便问：“怎么样？韩雄冷静下来没？能回答问题了吗？”
被接到支队得知情况的韩雄完全不能接受姜薇的死，他先是大闹支队办公室，撒泼道是因为安灏禹、谢展找姜薇问话才被杀死韩虹的凶手无辜牵连的，后来又嚎啕大哭、捶胸顿足，怎么安慰怎么劝都听不进去，只差没把屋顶掀翻了。
安灏禹好奇道：“谁这么厉害把韩雄镇住了？不会是惊动了咱们赵局亲自出马吧？”
“不是。”张小墨摇摇头：“还是媛姐有办法，她被闹的不行，所以过来帮忙，结果三言两语就把韩雄安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