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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队，袁康夫妇的死因为窒息而死。两人颈部均被割开了一条10厘米的刀口，身上再无其他伤痕，刀口处只出现了皮肤破损的血迹，虽然气管一刀断裂但颈部动脉却未被伤及，凶器是死者家厨房的菜刀。经询问邻居和女儿袁丽，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你是说......”谢展一下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随即摇头：“不可能。二十四年前袁康夫妇被杀案和三十五年前赵国庆夫妇被杀案，不可能是同一个凶手。”
“为什么不可能？”方媛反问他：“赵国庆的老婆、袁康夫妇身上这一刀割喉的手法极为相似，而凶手在一刀杀死赵国庆后也进行了割喉。”
夏雪也不服气的站在方媛这边，补充道：“还有，这三起案子的案发现场都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导致都成了悬案。”
谢展哼了一声，反问过去：“为什么袁康夫妇案的凶器是现场取材？为什么袁康夫妇案的现场留有凶器？为什么袁康夫妇案的现场没有出现透明糖纸？为什么袁康夫妇案曾经锁定过嫌疑人？赵国庆夫妇案却没有出现过这些情况。这些不同又怎么说？”
见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休，肖明刚想劝和刚好新城分局的叶局长就打来了电话，他只好伸手戳了戳正在专心致志翻看袁康夫妇案卷宗的徐子轩示意这事儿得领导出面调停才行，然后离开会议室去接电话。
徐子轩虽然没参与他们之间的辩论，但他明显将这些对话都听进了耳朵里，抬起头来扬了扬手里的资料。
“还有一点不一样，袁康夫妇案在现场勘查时，曾在袁康的尸体旁提取到了少量尿液。经检测，是失踪的袁毅留下的。但案发后袁毅就消失了，是死是活至今仍不知道，袁丽表示自己在房间里看电影，既没听到楼下客厅里的动静也不知道弟弟去了哪里。”
“你们看。”
为了表示自己和师兄想的一样，谢展十分得意的扬了扬眉毛，刚抬起手想和徐子轩击个掌，不想徐子轩却笑了起来：“正因为袁康夫妇案出现了这么多不一样的地方，倒证明此案或许是个不错的突破口。我忽然有种感觉，我们只要查出当时现场发生了什么，也许很多谜团都会迎刃而解，尤其是现在的汪隆被杀案。”
方媛、夏雪一听，也依葫芦画瓢的冲谢展扬了扬眉毛，然后两人相互击了个掌。
“徐队，新城分局说，他们抓到一个硬闯信业大厦犯罪现场的人。”肖明神情古怪的站在会议室门口：“那人自称是国际刑警......”
省公安厅法医鉴定中心。
董健华从电脑中调出了陈长峰尸检报告的原始扫描件：“对了，安厅这次回来，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的样子。”
“那可不，我妈都说干脆让他申请退居二线算了！”安灏禹笑呵呵的一边回答一边直接将扫描件拉到最后一页，指着主刀法医的签名问：“董主任，陈长峰的尸体还是您亲自解剖的？”
“自然。”董健华微微颔首，抱臂立于桌前：“这是安厅直接交办的，自然是我主刀。”
“那个......董主任，我因为对这些也不懂，所以随便问问......陈长峰的尸检有没有可能遗漏了什么？”
“绝对没有。”董建华十分笃定的回答，又见安灏禹明显一副顾忌自己的感受有些话不好明说的样子，于是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不过，你来都来了，有什么疑问不妨说出来大家可以探讨。”
安灏禹等的就是这句话，嘿嘿一笑：“我就是想问，有没有这种可能，陈长峰在被注射毒品之前就已经陷入了昏迷或是已经丧失了抵抗能力？”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尸检报告里不是写了检测出陈长峰血糖超标嘛？按理说他早上注射了胰岛素，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我就想，他会不会是吃了什么东西引起的血糖忽然升高？”
“当然有这种可能，但不能验证。”
安灏禹懊恼的垂下了脑袋：“是啊，陈长峰已经火化了。”
“不是。”董健华却摇头道：“注射毒品本来就会引起血糖超标，加之他平时完全不忌口，所以严格来说，陈长峰体内血糖不正常反而是正常情况。”
“他都需要注射胰岛素了，还完全不忌口？”
“我专程和陈长峰父亲、儿子都了解过，虽然陈长峰患有糖尿病，但饮食却极不注意。”
董健华弯下腰将尸检报告的扫描件翻到胃容物检测那一页，解释道：“你看，在陈长峰的胃容物里甚至还检测出了酒精，根据代谢的情况，推测应该是头一晚喝了至少三两白酒。另外，胃容物中淀粉、麦芽糖含量都偏高，竟然还有面条，推测早餐吃的是包子、油条，中午吃的方便面。听现场勘验的技术员说，他们在陈长峰办公室里的垃圾桶找到的方便面盒子连汤都没剩。此外，他下午两点半左右应该还吃了一些点心，含糖量也很高。”
“下午两点半左右？”安灏禹摸着下巴，便想便道：“陈长峰的死亡时间是下午三点十分左右，会不会是凶手带给他的糕点？他吃了之后才会忽然引起血糖升高，甚至陷入昏迷从而丧失行动能力？”
“确实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他自己买的。两点半进食的糕点也只能分析出淀粉、麦芽糖等成分，无法推测具体是什么糕点。”
“没关系。只要还原陈长峰当天的行踪，证明他有没有买过什么面包、蛋糕、绿豆糕之类的就行了。”
董健华觉得安厅这个儿子可能是忽然短路了，好心提醒道：“万一陈长峰是前两天买的，放在办公室忘记吃了呢？又或是从家里带到办公室的呢？糖尿病人原本就需要少吃多餐，他办公室里随时放的有吃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安灏禹一想也是，不由咬牙切齿的拍了下自己不争气的脑袋。
“小安。”董健华其实早就看出安灏禹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了，原本不想讨人嫌多嘴，可转念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他：“陈长峰的案子虽然已经转给你们市局了，我还是想唠叨两句，安厅也三令五申强调过很多次。办案过程中先确定嫌疑人有罪，然后把嫌疑人作案的过程和可能出现的罪证构想出来，反过来再去查找人证物证，这种主观唯心主义疑罪从有的思路，是常常都会办错案的。”
“......”
北部新城，新城分局审讯室。
“我不是犯人，你们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我不是把证件给你们看了吗？”
“把证件还给我！”
“我是合法入境的！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我是来查案子的！”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国际友人！中美友好你们不知道吗？”
“......”
审讯室外，徐子轩看这个金发碧眼、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嘴上一刻也不见消停，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就让他这么一直嚷嚷？”
“下午的时候，信业大厦的VIP电梯忽然门开了，这个外国人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拿着证件在负责看现场的兄弟面前一晃就要进入，我们不让他进他非要进，结果可想而知......”说到这儿，叶城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我们分局的人英语都不怎么利索，听了半天，只知道他叫尼克·马丁，是什么国际刑警？”
信业大厦的普通电梯、楼梯都只能到第二十八层，要想上第二十九层的案发现场只有乘坐VIP电梯这一个办法。然而，VIP电梯、VIP通道和整个第二十九层都被警戒线拦了起来，不是市刑侦支队和新城分局的警察压根儿进不去。
谢展查看了一下被新城分局扣押的背包、钱包、机票、护照、房卡等随身物品，盯着这人的证件看了好一会儿才递给徐子轩，道：“他名字确实叫尼克·马丁，27岁，美国俄勒冈州人，第一次来中国，旅游签证，四天前乘坐飞机从我省入境，不是什么国际刑警而是波特兰警局的普通警察。目前，住在云中环亚商务酒店708号房间。”
“是警察又怎么了？未经同意擅闯犯罪现场，我也有权抓他！”叶城伸头去看那个所谓的美国警察的证件，不屑一顾道：“更何况，这个什么兰的警察和国际刑警根本不是一回事！还以为自己是在拍电影吗，拿个破证件一晃就能骗过我们？”
徐子轩没说话，抬头看了谢展一眼，示意一起去会会这个来自大洋彼岸的警察。
尼克·马丁喊了一下午见终于有人肯理自己了，立马比上嘴眼巴巴的盯着两人。
一开始，谢展还以为自己是去当翻译的，可没想到刚一坐下，徐子轩张口就是地道的美式英语：“我们不是非法拘禁。你虽然合法入境，但未经许可不仅擅自进入他人工作场所，甚至意图强闯被警戒的犯罪现场。我相信即便是你们美国的任何一个州，法律也不会允许随便进入他人领地。更何况，这里是中国领土，你必须遵守中国法律。另外，你还欺骗我们自己是国际刑警，因此，我们对你进行拘押、审讯是完全合法的，必要时还可强制你限时离境。如果你对此有疑虑，可以联系你的律师，你明白了吗？”
尼克·马丁似乎被这义正言辞的立场一下整懵逼了，徐子轩见他虽然有点茫然，但还是冲自己点了点头，便接着问道：“我们已知道你的基本情况。你是我们的同行，为什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我必须进去看看。”
“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