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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乱世搞基建[穿书]【完结番外】 第177章

时间:2023-11-10作者:柠檬马卡龙类型:穿越重生

  顾念顺着年深的目光垂下头,看到了自己腰间那块当初在洛阳南市买下的羊脂玉佩。

  “你当初来平州之前找人刻了块一样的,该不会就是为了破解这些图案的意思吧?”他唇角微翘,将那块玉佩从腰间拽了下来,举到年深面前。

  “那倒不是,”年深的目光在顾念的指尖和白玉上淡淡地掠过,跳动的火光将顾念的手指和玉佩都映成了漂亮的红色,看起来暖暖的,“我只是想随身带件跟你有关的东西。”

  顾念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送年深的东西,不是回回炮就是山川矿脉图什么的,全都又大又笨重,除了望远镜之外,好像没有一件方便携带的,但望远镜那时候也不太好大剌剌的带到平州来。

  说起来,他和年深现在好像还差一件定情信物。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让我想想,过些日子再送你件饰品。”

  “其实现在没关系了。”年深摸了摸他的脑袋,现在他人在自己身边,也用不着再睹物思人了。

  “那不行!”顾念脑子转得飞快,郑重许诺,“一定要送。”

  情侣怎么能没有定情信物呢,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你现在该不会也是在故意岔开话题吧?”年深屈指在顾念手里的玉佩上轻叩了两下。

  “怎么可能!”顾念的眼睛瞪大了一圈,“这又算不得什么秘密。”

  年深挑了挑眉,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那你知道多少?”顾念把年深的手拽过来,将那块玉佩放到他的掌心,他相信,年深肯定或多或少研究过上面的图案。

  “我只从你身边的那个小厮那里听说,这种图案其实是胡人的数字。我跟他请教过每个数字的读法和含义,却依然弄不懂。”年深坦白地道。

  “因为它的意义不在数字本身,而是我以前所在的那个时代,也就是我的故乡所赋予它的意义。”顾念轻叹口气,用手指指着最上面那行最长的数字,“这行数字是我的身份证号码,在我那个时代,身份证就类似过所,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比如最前面这四个数字‘1101’,代表的就是我户籍所在地京北市,接下来的05,代表的是我户籍所在的区县。

  接下来的八位数字是我的出生年月日,再后面两位是管理我户籍的衙门代码,倒数第二位的‘1’是我的性别代码,如果换成‘2’的话,就是女性,最后一位是校验码。

  这串数字,承载了我在故乡出生时的所有基础信息。”

  他出事之后,这串数字应该也就跟他这个人的其它所有信息一样,被封存了吧?想到这些,顾念眸子里不禁闪过丝黯然。

  察觉到顾念眼里的那抹‘乡愁’,年深把话题往别的方向带了带,“如此倒甚是方便城门口守卫和县衙的户曹,化繁为简,一目了然,只是,单报这些数字的话,岂不是很容易假冒?”

  “所以还有个‘证’,跟过所一样,这串数字其实是印在那个‘证’上面的,而且,身份证上面带照片。”

  “照片又是何物?”年深面露疑惑。

  顾念皱了皱眉心,一时有些词穷,最后尝试着用年深能理解的概念解释,“我画的那些人像你们不是都觉得很像真人么?照片就是种专门画画的机器,叫照相机,它‘画’出来的‘人像’,比我画的那种还要像,而且是彩色的,跟亲眼见到那个人几乎没有区别。”

  世间竟有如此机器?年深有些惊愕,“幸亏它画出的画不会动,否则岂不跟真人无异?”

  “会动的也有,那种机器叫摄像机。”

  “勾魂摄魄?”

  “当然不是,本人好好的,不会受任何影响。”顾念笑得趴在年深肩膀上,为了避免年深误会,只得好好给他解释了一通光学成像原理。

  被科普过照相机和摄像机的大致原理后,年深的心思又回到了那串数字上,“其实咱们也可以考虑推行这种带数字的户籍和过所,一方面方便户曹统计规整户籍资料,另一方面也能让渝关以后的过所难以仿制,官坊发放免费豆油和销售低价盐酒时,也能方便区分。”

  顾念端出城主的派头,‘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年深的肩膀,“副城主所言甚是。”

  “那这行数字又是什么?”年深指着另一行数字问。

  “这是我爷爷奶奶家的座机号码,其实我当初会买这块玉佩,就是因为它很像我奶奶送给我的一块平安无事牌。”顾念说得有些饿了,摸了只螃蟹过来,折掉腹部,顺着盖子一拆为二。

  “座机号码?”年深把顾念的玉佩放在桌案上,也拿起了一只螃蟹。

  顾念边吃螃蟹,边给年深解释了下电话这样工具。说到半途,为了方便理解,又擦干净手,摸出炭笔和纸,按照记忆给年深画出了爷爷奶奶家的沙发边几,以及上面盖着钩花防尘罩的按键式子母座机。

  “那这个?”

  “这是我爸爸,我父亲的手机号码。”这回不等年深问,顾念便自动自觉地画了个水果手机,顺便解释了一番。

  年深剥好的螃蟹肉完全没吃,全堆在莲花金盏里,连同一个小金勺递到了顾念面前,顺手指了指下一行数字。

  “这是我阿娘的生日。”顾念舀起满满一勺夹带着蟹黄的蟹肉放进嘴巴里,眉眼微眯,露出餍足的表情。渝关城靠海真是太好了,不但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海盐,还有好吃的海鲜。比如这种圆盖子的螃蟹,上锅蒸熟之后什么调料都不用蘸,味道依旧鲜美非凡。

  “这个?”

  “这是我的手机密码,还有所有软件的登录密码、银行支付密码。”

  顾念又舀了一口鲜甜的蟹肉,他怕麻烦,几乎所有的密码都用的是同一个,位数不够的时候就从头开始循环。

  “密码?软件?银行?”年深发觉这短短的几句话里面又充斥了一堆自己听不懂的东西。顾念原本所生活的时代,果真与现在所有的一切相去甚远。

  “密码你可以把它理解为钥匙,或者是一种特殊用途的验证信息。举例来说,现在的鱼符,内庭保存的那左半片和每个官员自己手上的右半片,只有中缝位置上的‘合同’二字纹缝契合,才能确认是真的,这个‘合同’,就可以看作是密码。只不过,在我的那个时代,密码大多都是数字形式的。”

  年深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软件是手机和电脑里的程序。”这个概念相对年深来说更难理解,顾念花费了许久才勉强说明白。

  “银行倒是个非常有用的金融机构。”因为觉得以后可能会用得到这个机构,关于银行的概念和各种作用,顾念讲得特别仔细。

  果不其然,年深也迅速意识到了这种机构的巨大价值,立刻兴趣十足地跟顾念讨论了起来,许久之后,才重新把话题转回到玉佩上。

  “这个呢?”

  “这是我外婆的手机号码。”

  ……

  就这样,两人边吃边聊,顾念钜细靡遗地给年深答疑解惑,逐行解释每段数字的含义。

  年深则像块海绵似的,迅速接收着来自千多年后的各种纷杂信息,匪夷所思,却又令他耳目一新。

  桌上的餐食吃了大半之后,玉佩上也终于只剩下最后那行数字了。

  “最后这个呢?”年深给自己和顾念都续了杯饮子。

  “这是我家别墅的电子锁密码。是爸爸,妈妈还有我自己的生日组成的。”

  顾念端着杯子,一时有些晃神,设密码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商量了半天,最后才决定取每个人生日所在的日子,共同组成这串密码。

  他当时也是怕自己来这里久了,会逐渐遗忘以前的事情,才决定把这些承载着以前记忆的数字都刻在玉佩上,即使以后再也用不到了,他也不想忘掉。

  毕竟,那些快乐的,幸福的,天真的,无聊的,平凡的,琐碎的一切,都是他珍贵的过往,是他人生里不可或缺的二十年。

  年深伸臂将他搂到自己怀里,亲了亲他的发顶,“想他们吗?”

  “想,当然想。”被年深身上干净的竹木调气息包裹着,顾念终于回过神,抬眼看向年深,“你会想你父亲和阿娘吗?”

  “嗯,尤其是刚进兵营的那年。想父亲,也想远在长安的阿娘。那时候,我经常半夜偷偷跑到兵营的后山大哭一场。”

  我以为自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哭,有一次突然发现身后有动静。我还以为碰到了野兽……”

  说到这里,年深停了下来,望向望楼的门口,外面的天空早就漆黑一片,仿佛他当年思亲的心绪,无边无际。

  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顾念忍不住用胳膊撞了撞年深的侧腰,“结果呢?”

  “结果是我阿叔。”年深眼底浮起丝窘迫,“我后来才知道,每次我一往后山跑,就会有人跑去通知我阿叔,半个兵营的人都知道我那会儿晚上去后山偷哭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太社死了!你居然还有这么丢脸的时候!”顾念脸上阴霾尽散,笑得直拍大腿,“我以为你从出生起就全是充满高光的时刻呢。”

  “怎么可能,”年深瞥了眼怀里被逗得前仰后合的某人,“我小时候丢脸的事情还多着呢。”

  “比如呢比如呢?”顾念露出兴致勃勃地表情。

  “我三岁就开始练武,五六岁的时候不懂得控制力气,常常砍坏木桩,我怕师父生气,就用私房钱买了许多木桩,每次弄坏,就连忙让府里的兵丁把坏的换掉。大半年之后的某一天,我才反应过来,新木桩上毫无痕迹,一眼就能看出问题,师父肯定早就知道我换木桩的事情了。”

  “你力气也太大了吧?”顾念听得瞠目结舌,五六岁而已,就能砍断木桩,你是天生神力吧!

  “我幼时喜武不喜文,轮到读书写字的时候,常常迟到,文师父就罚我抄写文章。我嫌麻烦,便教身边的兵丁帮忙一起抄写。因为字迹不同,很快就被发现了,师父便去父亲那里告状。”

  “你小时候也这么皮啊?”顾念忍俊不禁,“你父亲打你了?”

  年深摇了摇头,“他罚我去祠堂跪了一天一夜反省,又罚我将那篇文章抄了一百遍。”

  “没打你就是万幸。”

  “他怕他下手太重,我受不住。”

  顾念:…………

  也是,你五六岁就能砍坏木桩,你爸估计更厉害。

  “我七岁的时候为了练习箭术,把后院厨房养的鸡、兔、羊全都放出来了,它们在府里到处乱跑,吃了我阿婆养的牡丹,咬坏了我阿娘绣的衣服,兵丁们捉了两个时辰才把所有的家畜都抓回去。后来我又去祠堂跪了一天一夜。”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小时候也这么不靠谱。”顾念笑到捧腹。

  “以后我会尽量靠谱的,”年深见顾念笑得肆意,眼底也浮起淡淡地笑意,“为了让你过得开心。”

  “我现在过得很开心。”因为有你在。顾念探头在年深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以后你想他们的时候,想故乡的时候,都可以跟我说。”年深紧紧抱住他。

  “谢谢。”顾念也回抱住年深。

  “你……”年深迟疑了下,最后依旧问出了口,“你想回去吗?”

  “以前是很想的,但是现在舍不得了。”顾念的脸颊在年深肩膀上蹭了蹭,“‘此心安处是吾乡‘,我现在才明白这句词的含义。”

  年深皱了皱眉,语气微酸,“这句词该不会是那个苏东坡写的吧?”

  作者有话说:

  备注:1、鱼符:唐代官员使用的鱼形符契。一般长约6、宽约2厘米。分左、右两半,中间有“同”字形榫卯可相契合。鱼符,这种身份证正式使用时间在唐代,是唐高祖李渊的一项发明。鱼符分左右,使用方法是,左符放在内庭,作为“底根”;右符由持有人随身带着,作为身份的证明。其第一功能起初并非是表明身份,而是“权力凭证”,可用于调动军队、任免官员。有些鱼符还在底侧中缝加刻“合同”2字,以资合符时查验之用。

  2、宋 苏轼《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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