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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既然已经好了为什么要装疯啊？”周小芸不理解，同时也在踌躇该如何开口，那毕竟是他们的父亲，要是直说，哥肯定会伤心的。
周含偏头看了眼门外，见有两个人影在那边晃悠，轻声说道：“有人在门口不方便多说，我在老房子给你留了东西，明天记得去拿。”
说完隔了几秒就有人掀开门帘进来，是周金泉，他看着自己女儿，言辞冷漠，“别打扰含哥儿休息，你去找小文她们玩儿去。”
周小芸心下一慌，生怕他爹现在就要做什么，一步三回头的往这边看，但周含只是安静的盯着她，眼神示意她别担心。
到底不敢跟他爹对着来，周小芸想着明天再告诉含哥儿也来得及，视察的人还没来之前爹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这才渐渐走远了。
周小芸一走屋里就彻底安静下来，仿佛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一般，周金泉冷着脸没说话，自顾自的脱了鞋睡觉去了。
等吹熄灯安静了好一会儿见周含还没动静才出声，“在下面蹲着干嘛呢？上炕！”
周含见事情躲不过去了才磨磨蹭蹭的过去背对着他爹躺下，一直没敢睡就等着好找机会离开，过了快一个小时他仿佛听见了他爹的抽泣声，心下惊讶又仔细辨认了一番。
却被周金泉突然开口吓了一跳，“含哥儿，爹对不起你呀，爹知道你这些年过的苦，但是你有什么事情都要给爹说呀，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能帮你的我也会尽力帮帮你啊！”
周含只觉得好笑，要是出事那天晚上没听见他们说的话自己可能就信了吧。
如果你真的想帮我，这些年就不会任由二娘欺负虐待我，事到如今又惺惺作态的说这些做什么，这么想着周含便也没出声，任由他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怪我，但我也是没办法啊！当年都是你二娘，眼睁睁的看着你娘摔下去不让我去叫人，等我叫来人的时候，你娘已经昏迷不醒了！”
周含听到这儿腾的一下坐起来，双眼惊愕的看着周金泉，仿佛这么多年都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果然是装的……”
周金泉表情阴沉，其中的恶意哪怕被夜色遮掩都能清楚的叫人察觉到。
“我就说嘛提到你娘你肯定坐不住，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周金泉掏出火柴重新把油灯点上，刚点燃的灯芯在夜里噼里啪啦的响。
周含看着他爹只觉得后背发凉，一下就从炕上翻下来用背抵着墙想获得些安全感，看着他爹十分从容的样子就更加慌乱。
爹想做什么？为什么试探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不行，得先下手为强。
“你和李芳玲，当年是不是早就认识了？”周含防备的盯着他先问了出来。
“还学会先反问我了？看来这段时间周献贤教你不少东西啊，把你带得这么厉害，胆子都变大了，还敢装疯骗我，嗯？”
灯火摇曳，照得影子像恶鬼，张牙舞爪的朝他逼近。
见周含总是下意识挡着肚子周金泉觉得奇怪，眯眼盯着他肚子审视半天，然后怪声怪气的开口，“你肚子怎么了？”
周含抬眼，目光汇集，他察觉到了自己在害怕，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看了眼门口的方向。
周金泉顺着他眼神看过去嗤笑一声，“想跑？胆子真是变大了啊，你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呢，是不是谁告诉你什么了？蔡红英吗？还是周献贤？或者是周小芸？”
窗外堆着柴火的的地方咔嚓一响，似乎有人踩到了灶口堆的包谷杆，接着声音很快渐远了。
“你看，你四妹担心你呢，还扒在外面偷听，不过她胆子太小了，应该不是她，会不会是你自己听到什么了？”周金泉步步逼近，周含只觉得头皮发麻，“我说你醒来的时候看到我反应怎么那么大呢，我又不会吃人那么怕我干什么？”
见周含步步后退往门边挪，周金泉脸色十分不好，“哎呦你这样我真的挺伤心的，你小时候不是挺黏着我的嘛？怎么越大越不叫人省心了？”
周金泉一把扯住周含手腕，眸色不善的盯着他伸手就要去扯周含衣服被周含拦住了。
“你肚子怎么了把衣服捞起来我看看！”
周含剧烈挣扎一股脑儿的想把手挣脱出来，绝对不能被发现，这个人绝对不能是他爹！孩子会死的！他也会死的！
“爹！爹！你放开我！”周含语气里带了些乞求，但任由他怎么说周金泉脸色都没有变过半分，“求你了爹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你放开！”
啪……
一声脆响，周含被迫安静下来，他被这一巴掌打得发懵，半天回不过神。
周金泉直接伸手撩起周含衣服，看到他肚子上缠的绷带以后脸色更加难看，就算是被绷带勒着捞起衣服也依旧能看出弧度来，“小文还真没看错，居然真的……脏东西！简直脏了我周家门楣！你这种怪胎就不该被生下来，当年你娘生你的时候我就该把你掐死丢进山里！”
周含被这句话骂得回神，彻底对他爹失去希望，用尽全力推开周金泉转身开门，谁知道门却被从外面锁上了。
周金泉被周含一推没站稳后腰磕在铁炉子边角上撞得不轻，气得一把从地上捡起火钳就朝周含后背挥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周含被火钳打在肩上趔趄了一下，忍痛从他手里抢下火钳跳到炕上准备把窗子打开跑，不怎么开窗户导致铁插销有些生锈，半天都拔不出来。
周金泉到底老了，第二次周含抢火钳的时候又被他推倒在地上，起来的时候觉得脸上挂不住，发狠的提起一个板凳就要朝他砸过去。
周含一扭头就看见他爹手里提着的板凳，震惊之余直接用手里的火钳把插销砸松，而后一把将火钳扔了过去。
周金泉躲火钳的时候周含就已经从窗户那儿跳出去了，他估计被撞得闪着了腰连炕都爬不上去，更别说跟着从窗户跳出去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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