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墨哄她:“你怎么会看到日本兵,要看只能看见他们的鞋子!……”
“就是看见了!……”
“好好地,看见了,看见了。”玉墨说。
“我要出去,要走,我不等在这鳖洞里等他们来搞我!”呢喃越发一脸傻相。
书娟的眼睛仔细搜索,发现少了一个人:戴少校。也许真像他来的时候说的那样,他本来就不打算在这里待下去。书娟估计此时该有十点了,戴少校能去哪里?
李全有的声音此刻从一个书娟看不见的地方冒出来:“上个屁药啊!没用了!”
书娟赶紧换到另一个透气孔,看到豆蔻跪在小兵王浦生身边。王浦生上半身赤裸着,胸上搭了一件女人的棉袄,露出的脸跟上次见面不同了,五官被不祥的浮肿抹平,变小了。
“他说什么?”李全有问豆蔻。
豆蔻说:“他说疼。”
“都臭了,还换什么药?!”李全有说。“让他自受疼!”
豆蔻站起身,从李全有手上接过碗,喝了一口,然后又跪到王浦生铺边上,把嘴里的酒灌进小兵嘴里。
“喝了酒就不疼了。”她说。然后她一口一口把碗里的酒都灌进王浦生嘴里。所有人安静了,都在为王浦生忍痛似的。
从书娟的角度,能看见小兵的上半身微弱地挣扎,要么就是躲他喝不惯的洋红酒,要不就是躲豆蔻的嘴唇。小兵虽然奄奄一息,还没忘了害羞。
豆蔻给王浦生上了药,把她的琵琶抱起来。琵琶只剩一根弦,最粗的那根,因而音色低沉浑厚。豆蔻边弹边哼,过一会问王浦生:“好听吗?”
“好听。”王浦生说。
“真好听?”
“嗯。”
“以后天天给你弹。”
“谢谢你……”
豆蔻说:“不要谢我,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