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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下)【完结】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癞仙晋升

时间:2023-11-11作者:一任往来类型:仙侠武侠

  癞仙也暗自惊骇不已,当年灵江之畔金船开启,接引有缘人时,其也曾暗中注视,彼时凌冲不过是区区凡人,还未入道,想不到区区四十几年过去,居然分化元神,双神证道,且每一尊分神之战力竟还远在一般的长生之上,何其诡异,何其可笑?

  癞仙收敛心思,依旧祭起残破金船,汇成法宝洪流,往水仙击去,一定要先打杀了水仙,再聚拢太弼两个逃命不迟。凌冲参战也在水仙意料之外,但丝毫不改其斩杀癞仙之志,斗到此时,水仙已然下定了决心,将天虹密水雷泽法与上善坎元一炁混雷网的神通收回,只专心运使裁云剑的神通,一剑又一剑,劈向法宝洪流。

  癞仙金船受创太重,掀起的法宝洪流威力大不如前,吃几记裁云剑劈斩,已然溃散下来。水仙喘息几声,裁云剑威力极大,消耗也极大,多次运使之下水仙的本源法力也耗去大半成,这还是身处海眼之中,有无尽水气之力补充,唤作其他地方,水仙怕是早已被抽干了本源法力。

  癞仙眉头一皱,水仙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杀意,何况自上善门破灭,二人恩怨纠缠至今,癞仙也有些厌烦,只想斩草除根,免除后患,长生之辈算计诸般之事总要瞻前顾后,一旦下定决心却是无比痛快,再也更改不得。

  癞仙暗自计定,手中霍然多出一件物事,乃是一团星光模样,内中星线交错凌乱,似乎孕育了甚么无比强横的物事。这团星光一出,司徒化立时感应到,面现惶恐、惊骇之色,几乎忍不住要跪伏下去!

  这团星光对修炼了星辰道法之人有着异乎寻常的压制之力,不问可知,必是出自星帝!实则这团星光正是星帝从自身之中分裂而出的一道神通,能令持有之人暂且晋升至归一之境,拥有阴阳归一的无上神通,前次癞仙便是凭了此物才能据有归一道行,压制东海龙君。

  这团星光使用之后会抽干施术之人一身法力真气,须得将养良久方能复原,但除却此项弊端之外,已算是无上之宝!癞仙毫不迟疑,将星光纳入身中,瞬息之间道行暴涨,已然臻至归一之境!但随后一股冥冥大道之力压落,将其道行境界重新打落归一之下。

  癞仙嘿了一声,轮回盘大道出手也在意料之中,不碍其他,伸手一指,法宝洪流中无数法器纷纷砸向金船,两两相碰之下,已然融合其中,金船汲取了无数法器之力,金光大盛,已然开始了自我修复。

  以癞仙归一境的法力催动,片刻之间金船气息已然恢复了七成,癞仙冷冷一笑,金船一撞之下,将海眼中无量真水生生破开一条甬道,就听水仙闷哼一声,已被生生轰出千里之外,呕血不止,身受重伤!

  癞仙临阵提升,借此机会动用了一门禁术,要将法宝洪流与金船强行合一,只要金船吞噬了全部法器无恙,便能悍然冲破归一,成就无上之宝!癞仙为了晋升归一,谋划了数百年,迟迟不敢有所动作,但今日诸方压力之下,只能强行晋升,过得去天高海阔,过不去一切休提!

  癞仙此举可谓疯狂之极,但实则也有几分把握,毕竟海眼中有数的几位皆非归一境界,根本阻拦不得其晋升,只要能熬过金船熔炼之苦,便是海阔天空。

  癞仙气息无限拔高之时,凌冲立有所感,亦是猜到其的图谋,略略思忖,要阻挡癞仙成就归一,唯有动用新悟得的阴阳之气神通方可,但如此一来,便要暴露这一招后手,被仙督司、星帝等人得知,必会想出克制的手段。

  凌冲犹豫了片刻,似乎此时唯有带了水仙与神木道人逃命,方是正途。司徒化见癞仙熔炼金船,发出震天狂笑,催动日月五行轮一招之间,将生死符轰退。太弼亦是欢欣无极,星辰真火化为一道火圈,用来守护癞仙之身,只要癞仙真正晋升归一,甚么凌冲、水仙,皆是一招即死,不在话下!

  癞仙借助星帝之力,已然体悟过归一境的种种玄妙,此时不过重来一次,只觉无数玄妙之极的先天大道自心头流过,金船金光之中生出一丛金色火焰,正是悟道之火,熔炼法宝洪流亦是得心应手,眼见便要大功告成!

  海眼中出现了一丝极为诡异的寂静之意,众老祖尽皆罢手,目光不约而同的投注于癞仙之上。水仙则是满嘴苦涩,若是癞仙晋升成功,终其一世,再无报仇之望,蓦地发出一声怒号,满是愤怒不干之意,但相隔极远,也无可能半路阻拦。

  便在此时,凌冲眉头微微一动,暗暗叹息一声,海眼之中,蓦地有一根枯槁手指穿破无穷真水,宛如轻轻乳燕掠水,过后无痕,接着那一根手指指尖穿破太弼的星辰真火,无视了癞仙晋升之时守护在身边的无穷大道韵味,轻轻点在了癞仙眉心之上!

  天尸教主!这一位与星帝对敌千年,死仇无解的大魔头终于选择在此时出手!天尸教主已是真正的归一老祖,这一击选择的时机恰到好处,正是癞仙体悟先天大道,将落未落、将升未升之时!

  致命一击!癞仙受了这一指,只觉无穷大道韵味尽数远离其而去,只余灰暗与寂寥,其目中忽然闪现出一丝明悟,以嘶哑之极的声音开口叫道:“四王爷……”

  可惜天尸教主懒得听其临终之言,枯槁手指一发即收,已然遁入虚空不见。癞仙一身气息立时急剧衰落,重回纯阳境界,脑后一团星光被逼出,风雨飘摇之间宛如残烛摇光。

  那团星光再不曾留恋,已是消散无踪,虚空之中似乎响起了一声柔柔的叹息。癞仙口中发出荷荷之声,叫了一句:“皇上!”虚空之中并无回响。癞仙身形踉跄了几步,晋升归一被天尸教主一指打断,元气大伤,但还未到陨落的地步,金船已然将无数法器尽数熔炼,尽可作为东山再起的资本。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真火焚神 灵根寄身

  癞仙晋升归一被天尸教主打断,星帝又将所赐的那团星光收去,可说已是断绝了归一之路,不过其纵是元气大伤,也仍是纯阳级数,又因金船熔炼了所有法器,万法归一,实力不降反升。

  癞仙到底是纯阳道心,被天尸教主一指点落境界,又自重拾道心,不曾自暴自弃,心头还想:“皇上命我广洒法器、道诀,与玄魔各派弟子结善缘,查探四王爷的下落,想不到四王爷便是天尸教主,成就天尸大道,我的一番心机全然无用,也不知皇上知道此事与否!”又暗自庆幸天尸教主只点了他一指,并未下杀手,不然自家绝逃不过此难。

  经此一难,癞仙也算捡回一条性命,没了再斗下去的心思,只想速速去往星宿魔宗,将天尸教主的底细禀告星帝,正要抽身而退之间,忽见水仙驾驭水遁而来,又自重启战端。

  癞仙实在厌恶了水仙的纠缠,一言不发,祭起修复大半的金船,往水仙撞去。二人这一动,战场之上又自发动起来。凌冲阴神又与太弼战在一处,凌冲阳神出手,拖住了司徒化。司徒化对生死符忌惮之极,不敢再放任其吞吸日月五行轮的星力,只好以本身元神出战。

  癞仙催动金船,幻起无穷金影,蛮横无匹的往水仙撞去,这一次再无留手,只消撞正,必然将之轰杀!水仙故技重施,依旧施展裁云剑气,靠了一手精妙之极的剑术,与金船周旋。但其失了上善门洞府法宝,赤手空拳之下,再难抵挡金船之凶威。

  水仙借由裁云剑气勉强卸去金船攻势,忽然喝了一声:“请神木道友相助!”癞仙立时扭头望去,果见神木道人不知为何,驾驭了乙木灵根飞来,灵根根须展动之间,迎上金船金光,居然硬生生将之困锁起来!无数根须犹如利剑,狠狠往金船中扎去。

  癞仙心头一凛,其是器修之辈,若是本命法器损毁,只怕立时会掉落纯阳境界,忙全力运转金船禁制,抵挡乙木灵根侵袭。冷不防一团阴影扑将上来,竟是水仙整个纯阳元神飞身扑上。

  癞仙又惊又怒,本命法宝被乙木灵根困锁,抽脱不开,只好以元神精气化生数道神通,希冀能挡得一挡,本尊则使了个元神照影之法,挪移虚空,想要逃遁出去。

  水仙又自一指,一道裁云剑气生出,将几道神通劈得七零八落,本尊则晃得一晃,已与癞仙元神相撞而去!一撞之间,竟而整个融入到癞仙元神之中!

  癞仙只觉一股奇寒之意上身,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惊恐,喝道:“龚功!你不要命了么!”水仙元神融入其元神之中,仍有声音传来,平静之中带着一股刺骨寒意:“师兄,我早知仅凭上善门的神通绝杀不了你,因此偷偷祭炼了这一道焚神锁元神通,以我之元神为引,燃尽你之真气,你我同门所出,今日也当同归于尽!”

  癞仙只觉一股无比燥热之意自元神深处生出,此是无上心火,焚尽一切,纵使以无边先天真水浇灌,亦难灭去。同时身外又有一层魔火生出,赤红如莲,以业力为薪,竟是修道人最为惧怕的红莲业火!

  水仙得意之声又自响起:“师兄,我费尽百年苦功,才从冥狱之中采来这一朵红莲业火,只为你我兄弟共同消受,你可觉得受用么!”

  癞仙当真是欲哭无泪,竭尽全力亦不能暂缓半分火势,只是数息之间,全身纯阳真气已有化为虚无之势,叫道:“师弟,你这又何苦?舍弃长生道果,却只为杀我么?你且先出来,为兄让你千刀万剐,只要给我留下一丝残魂……”

  水仙鄙夷之极的声音传来:“师兄,事到如今,莫要作此丑态!你我好歹是纯阳之辈,体悟先天之道,去也当去的坦荡!”癞仙又叫了几声,水仙再无回应,反而红莲业火与焚神锁元神通所生之火更为炽烈起来!

  两道真火并无任何火光透出,但一股温热燥意已然传出万里之外,令其余老祖避之唯恐不及。焚神锁元之火倒也罢了,红莲业火却是练气士之大敌,无论玄魔两道修士,谁人不曾作孽?被沾上一点,也是好大祸事!

  凌冲也未料到水仙竟是如此决绝,对敌人赶尽杀绝,对自家更是不留后手,用上了同归于尽的手段。这等以自身元神为引的恶毒手法,各家大派皆有传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施展,毕竟元神焚烧,可就真的形神俱灭,连堕轮回的机会也无。

  癞仙求了几句,根本无用,同时一半的元神已然开始融化,元神念头化为虚无,等到元神焚尽,便是回天乏术!癞仙陡然发了狠,一道心念打出,金船之上蓦然爆出炫目之极的光华,竟是宁可鼓爆了这件本命法器,也要拉神木道人下水!

  神木道人一惊,忙调动灵根无穷根须将金船死死裹住,不令其自爆之力伤及自身元神,但当此之时,面上又自闪过一张阴森面孔,竟是阴祖残神又自发难,阴祖调动神木道人之口,发出阴恻恻之声:“神木,你我也来个同归于尽罢!”阴祖被神木道人炼化的只剩一丝残神,却是阴魂不散,捉住这一良机,竟也要拖着神木道人一同归于寂灭!

  下一刻阴祖之神被神木道人元神冲破,自也恢复了对乙木灵根的掌控,但就是这么一顿之间,金船已然爆裂开来!无量热火金光生生将灵根根须所化囚笼撑爆,烈火肆虐之下,已然点燃了乙木灵根之身!

  神木道人面无表情,灵根汲取无量水气,树身之上陡然多出许多水珠,勉强将火势敌住,不令蔓延。却见癞仙状若疯狂,竟往灵根扑来。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截胡

  癞仙元神已被水仙用焚神锁元之法毁去了五成,注定跌落纯阳境界,若不自救,立时就要陨落。总算其一灵不昧,想起乙木灵根聚敛无穷生机,能滋养元神肉躯,这才不顾一切飞来,想要炼化乙木灵根,借其中精气苟延残喘。

  神木道人早已与乙木灵根祭炼成了一体,借其精气本源修复元神,其叛逃青帝苑时,被同门击成重伤,不得已在神木岛上抛下肉身与乙木灵根,以独门神通封锁门户,残神逃入九幽之地,想要借轮回之力疗伤,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被阴祖暗算,将其元神捕获,受了许年头的炼魂之苦。

  若被癞仙元神侵入乙木灵根,争夺其掌控权,神木道人元神不免再度受损,雪上加霜,自要全力阻拦,伸手一指,无量乙木神雷迸发,接连轰炸,将癞仙元神炸的翻翻滚滚,远离了开去。

  可怜癞仙也算一代雄杰,被水仙同归于尽的打法烧的元神半毁,灵智沉沦,根本抵御不得神木道人的乙木神雷,出了一个大丑。癞仙只觉元神昏沉,颇有天人五衰,寿元将近之感,心头越发惶急,但离着乙木灵根既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绝望无比的大叫:“救我!”

  太弼首先响应,驾驭星辰真火而来,半途却被凌冲阴神截住,幽影魔刀与噬魂幡齐施,将其死死拖住。太弼焦急之下,向司徒化喝道:“速去救援!”

  司徒化不情不愿,但太弼毕竟是天市垣星主,自家还要受其节制,只好将日月五行轮往癞仙身上一抛,自家元神则运用七曜天星法的手段,将生死符敌住。

  日月五行轮飙轮电旋之间,飞临癞仙之上,星光垂落,便要将之收入其中,只要带回星宿魔宗,想来星帝自有手段助其恢复。谁知此时却有一方世界悄然展开,犹如一张深渊巨口,内中星光点点,恰将日月五行轮一口吞下!

  洞虚真界!阳神御使洞虚真界,趁着司徒化救援心切,将日月五行轮暗算了一记!司徒化大惊,若是失了日月五行轮不但自家战力大损,还要面对太微星主的怒火降罪,顾不得去救癞仙,元神散为星光,将洞虚真界死死缠住,同时运用神通,驱动日月五行轮在洞虚真界之中跃动不休,想要强行突破而出。

  哪知凌冲更是狡诈,有太乙飞星符阵推算之力,醉翁之意不在酒,洞虚真界一涨一缩之间,已将一条星光喷出,内中世界翻转过来,恰成乾坤倒逆之态,有内至外竟将司徒化的长生元神吞噬了进去!

  这一下太过反转,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凌冲阳神一声清叱,驾驭了洞虚真界冲霄便走,须臾之间遁破海眼空间,往东海之上急升而去!

  司徒化被擒!连太弼自负算无遗策,也未料到凌冲竟是如此狡诈,竟在初始之时便将目标定准了司徒化!日月五行轮所化一柱星光被喷出老远,其中元灵现身,亦是满面惊骇,司徒化算是其之正主,绝不能坐视被人掳走,星光喷涌之间,便欲追去。

  冷不防太弼厉声高喝:“回来!”打出一道星光,照在日月五行轮本体之上,竟是命其臣服,受太弼祭炼。日月五行轮元灵怔仲片刻,立时放开了核心禁制,任由太弼的法力在其中打上烙印。

  太弼若是第一时间阻拦凌冲,本还有搭救司徒化之机会,但其贪念大炽,一是顺水推舟,图谋日月五行轮这件至宝,二是其与司徒化本就不对路多年,难得其身陷险境,哪肯冒风险搭救?三是太弼的目光始终盯在先天灵根,想要将此宝收入囊中,至于司徒化的死活,哪有功夫去管?

  太弼袖手旁观,又截留了日月五行轮,终于断送了司徒化最后一点活路,眼见凌冲阳神一冲飞天,无影无踪。太弼虽忙不乱,先将日月五行轮勉强祭炼一番,足够敷用,再将自家的伏斗定星盘打入其中,日月五行轮立时光华大放,这一次并非演化七道星光,而是成了一轮大日也似的光华,凌空乱刷!

  太弼一指,日月五行宝光往乙木灵根刷去,星芒普照之下,灵根的枝条根根断裂,被炼化成灰,须臾之间,已照在神木道人面上!神木道人发出一声低嚎,元神受星光灼烧,已受了重伤!

  神木道人伤上加伤,再也支撑不住,自乙木灵根树冠之上栽落下来,太弼大喜,幻化为一幢星光,扑上乙木灵根,扬手便是万道璀璨星光,想要抢先炼化这株天地灵根。

  谁知半路之上一团魔光横亘面前,凌冲阴神嘿嘿狞笑,扬手便是一道幽影魔光疾飞,刀光到了中途,又自繁复变幻,隐遁虚无,把太弼吓了一跳,只好将日月轮盘星光乱洒,敌住刀光。

  凌冲阴神阴恻恻一笑,噬魂幡魔光晃动,往太弼面上照去,太弼大叫一声,忙用星辰真火拦了一下,仍觉头昏脑涨,片刻之后才恢复无恙,回复清明之时,见凌冲阴神已然挪至灵根之旁,叫了一声:“神木前辈,我来救你!”

  神木道人昏昏沉沉,勉强维持元神一线清明,驾驭了乙木灵根飞入凌冲的噬魂魔界、诸天魔境之中!太弼目眦欲裂,他舍弃了救援司徒化之机,只为图谋乙木灵根,结果转眼被凌冲摘了桃子,怎不怒发冲冠!

  太弼当真是怒发欲狂,一声长啸之下,以本命星光催动起日月五行轮,将无穷炽热星芒死命乱洒,凌冲阴神的诸天魔域到底是魔道神通,长于炼化元神,生就天魔幻境,对上这等星辰神通,还要大受克制,不多时已被周天星光生生烧去了一层魔气。

  凌冲阴神也自大怒,喝道:“当老子怕你不成!”伸手一招,幽影魔刀落入掌中,头顶噬魂幡乱摇,魔光散乱,施展出一路近身刀法,横劈竖斩之下,竟与日月星光实牙实齿的硬碰起来。

  太弼到口的肥肉丢了,正是狂怒之时,想要宰了凌冲阴神,破开诸天魔域,抢夺灵根,将星辰真火与日月五行轮御使到了极致,二人在海眼之中纵横来去,杀得难解难分!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炼化司徒化

  另一端水仙牺牲自我,以焚神锁元之法与癞仙同归于尽,乙木灵根被凌冲阴神收走,癞仙再无活命之望,只觉元神念头渐渐沉沦,灵智昏沉,只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嘶吼:“皇上!”

  就见两尊元神纠缠一处,最终化为一蓬诡异光华,往海眼之中沉落,每投入海眼中一分,水仙癞仙的元神便消散一分,到得幽沉不可知之处,终于双双如薪柴燃尽,全无一丝光华,泯于虚无。

  癞仙与水仙这一对恩仇纠结多年的师兄弟,终究还是落得个同归于尽,同葬海眼的下场,元神尽毁,连转世的希望都无。唯有一条千疮百孔的金船循着主人最后的一点气息,不断往海眼深处坠落,与水波扫荡之间,发出呜呜之声,似在送别哀鸣一般。

  凌冲阴神手持魔刀,施展幽影刀魔一族天赋刀法,与日月五行轮所化星光鏖战,又有噬魂魔光刷动,抵御星光冲击。太弼渐渐冷静下来,癞仙已亡,此次任务必然失败,何况还搭上了一个司徒化,如今救也无及,为今之计,只有从凌冲阴神处将乙木灵根夺回,才能将功补过,不然回去魔宗,定要面对太微星主之怒火,思及此处,不禁焦躁非常。

  凌冲阴神夺了乙木灵根,也急于回转太玄,何况阳神还镇压了司徒化,需要阴神帮手,斗到分际,虚晃一刀,诸天魔域连发七道魔光,阴神本尊则趁机飞身之上,遁出了海眼,往海面之上潜去。

  太弼自是不容,大叫一声,驾驭无穷星光,衔尾追来。二人一走一追,眨眼冲破东海海面,凌冲阴神径往北方蛮国之地投去。太弼已然疯魔,披头散发,死命追赶。就在二人飞临当年东海坊市的废墟之时,忽有一人自虚空跨出,扬手便是一道生死符发出,正是凌冲阳神潜伏于此,一面镇压司徒化元神,一面静待良机。见太弼锲而不舍,立时杀出,果然收了奇效。

  太弼一见那生死符演化之间,化为一道金符,其上金芒流转,就要往自家泥丸宫中钉来,正是太清门不传之秘斩虚定魂符,立时亡魂大冒,只得留下一句大喊:“凌冲!此仇不死不休!”化为一溜星光仓皇逃走。

  凌冲阳神现身,亦是松了口气,司徒化在洞虚真界中闹腾不休,要以全力镇压,才能不令其逃脱,方才生死符的变化大半还是靠了晦明童子自具灵性,终于唬走了太弼,不然被其识破,难免要一场好杀。

  海眼一战,水仙与癞仙同归于尽,纵然元神成灰,也算得偿夙愿,报了一世深仇。太弼与司徒化联袂而来,却只一人仓皇逃去,竟是凌冲得了最大的便宜,不但镇压了一位老牌的魔宗魔头,更得了一株先天灵根,虽则灵根有主,毕竟搭救了神木道人一场,借用一番总还是行的。

  这一次凌冲阳神化为一点玄光,悬于阴神脑后,全力镇压司徒化,阴神则用上御刀之法,以幽影刀魔遁虚实的神通,加急赶路,返回太玄。不过几日之后,已然赶回北方蛮国,一头扎入掌教大殿之中。

  殿中夜乞老祖与洪梁两位仍是沉默以对,见凌冲归来,双双迎了上来。凌冲道:“我擒捉了星宿魔宗司徒化,要将之炼化,两位为我护法,闲杂人等不可入殿!”

  凌冲匆匆说完便瞑目端坐虚空。夜乞老祖与洪梁对视一眼,双双坐于殿前,反正生死皆操于凌冲之手,只要乖乖听命便可。

  凌冲阴神飞起,与阳神相对悬坐,阳神伸手一指,洞虚真界吐出一团星光,正是司徒化所化,其察觉被放了出来,立时挣扎起来,运用七曜天星法,就要变化逃走。

  凌冲阴神嘿了一声,头上现了噬魂幡,打出一道噬魂魔光,将司徒化晃得一阵恍惚。阳神亦是将生死符飞起,演化斩虚定魂符神通,一道金色符光激射而出,将司徒化元窍死死定住,不令其元飞腾变化。

  司徒化自知今日定然无幸,喝道:“凌冲!你敢杀我,星帝定叫你太玄满面灭绝!”将元神一缩,化为一团圆坨坨的本命星光,凝练到了极处,抗拒凌冲炼化。

  历史上也不乏星宿魔宗的强者被人所擒,要打杀炼化,但修炼星辰神通之辈,有一桩异处,便是只要宁心内守,本命星光显化,立时坚逾精钢,不惧炼化。甚至有高人花费了百年功夫,也未能将一位魔宗高手炼死,反而被魔宗其他长老寻到了老巢,就此山门被灭的例子。

  司徒化这一铁了心固守,自忖总能拖上几年,尽够太微星主推算出太玄派的下落,前来搭救了。凌冲也不多言,司徒化作恶多端,当年又曾在太玄重开山门之时前来搅扰,已是必杀之辈,根本懒得用噬魂劫法魔染。

  夜乞老祖目光灼灼,一见司徒化所化星光,暗忖道:“星宿魔宗的道法特异非常,若是我所料不错,只怕与那位有甚么关系!凌冲要炼化这厮,只怕要费些手脚。”

  凌冲阴神阳神同时抬手一指,幽影魔刀与一元重水剑双双飞出,围着星光便是一通劈斩。不过刀剑过后,虽能斩落点点星光,却伤不到司徒化的根本。那厮还在洋洋自得,喝道:“凌冲!你使这点手段,可奈何不得司徒大爷!识相的,快些将我放了,还能保全你太玄一门!”

  凌冲充耳不闻,刀剑一收,生死符一转之间,又化为一道黑白之气,与黑白生死气不同,那黑气往星光之上一照,司徒化大叫一声,元神昏沉,几有裂神之苦,叫道:“这是甚么神通!”

  凌冲皱了皱眉头,生死符这一番变化算是其独创,威力还在黑白生死气与斩虚定魂符之上,之前使出,无往不利,但司徒化道行深厚,元神坚凝,要想将之斩落,怕是要动用个数次方可。这道黑气神通太耗法力,凌冲也懒得这般施为。

  生死符一收之间,司徒化强忍元神剧痛,哈哈笑道:“原来如此!你这神通虽然诡异,但耗费太大,不能持久,是也不是?”凌冲阳神淡淡说道:“不愧是星宿魔宗长老,眼光毒辣,凌某佩服!”

  司徒化道:“凌冲,我修行不易,也不愿就此陨落,不如这般,我可为你效力百年,期满之后你将我放回魔宗,我立下天魔大誓,永不报复,日后遇上太玄门人,立时退避三舍!如何?”

  夜乞老祖眉头耸动,若是司徒化能甘心为凌冲所用,倒也不失为一条折中之法。凌冲淡淡说道:“我信不过天魔大誓,何况我精通噬魂劫法,只消给你种下魔念便是,何须如此麻烦?”

  司徒化立时默然,噬魂劫法阴损歹毒,一旦被种下魔念,生死不由自主,永世不得解脱,几乎比死还惨,司徒化纵然再贪生怕死,也万万不愿被噬魂劫法魔染的。

  凌冲阴神开口道:“司徒长老不必惧怕,我也未打算以噬魂劫法对付你。”司徒化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叫道:“你当真要与我星宿魔宗不死不休?”

  凌冲阳神道:“司徒长老此言差矣,玄魔不两立,星宿魔宗与我太玄本就水火难容,何况我与太弼、何万寿等辈更有仇怨,岂能一笑置之?正好我新近领悟了一门神通,欲请司徒长老品鉴一番!”

  洞虚真界中飞出一团阴阳之气,幽幽旋动,随即铺展开来,阴神阳神同时飞起,坐于阴阳鱼眼之中,神通催发之下,阴阳之气立时滚滚而动!

  司徒化惊异之极的声音响起:“这是阴阳之气?真是可笑!凭此区区后天之物,就能炼化本座么!”阴神阳神催动之下,阴气阳气流转不停,开始消磨司徒化之本命星光。

  夜乞老祖与洪梁两个立时抻长了脖子去瞧,毕竟阴阳之气太过难过,谁也不知究竟威力如何。就见阴阳之气消磨之下,一点点的星光被撤离了开来,果然要比甚么幽影魔刀与一元重水剑来的爽利的多!

  星光微小,一点点一块块不成规则,本该散逸于虚空之中,忽有一座星盘飞起,将星光尽数吞吸了进去,正是太乙飞星符阵!此符阵本是尹济祖师以符法为核心,参考了星宿魔宗道法创出,除了能以太清真气推动之外,天星之力亦是极好的法力来源。

  凌冲曾到手一枚太阳神符,以之镇压飞星符阵,不但推算之能大大增强,亦能将此阵推至法宝境界,早就打定主意,要以司徒化一身长生法力,将太乙飞星符阵炼成真正的法宝!

  太阳神符还给了苏晴,太乙飞星符阵威力大减,凌冲成就长生之后,越发感觉推衍之术重要,若不能招招料敌机先,太玄派迟早覆灭,因此萌生此念,要将太乙飞星符阵炼成法宝。

  司徒化仍旧固守法力,但在阴阳之气的研磨之下,一点一点的本命星光被剥离开来,渗入那座符阵之中,不禁大是惊恐,叫道:“这如何可能?你!你!”

  阴神阳神再一次借着驾驭阴阳之气的机会,体悟其中造化玄妙,可惜因着其并非先天之气,总是差了一截,不能领会先天大道之妙。阴阳之气一出,司徒化立时惨叫不绝,令人闻之惊神,夜乞老祖与洪梁也都缩了缩脖子,自忖若是凌冲也给自家来上这一手,定然想死都难。

  司徒化被阴阳之气消磨的欲仙欲死,此时才知凌冲是真有手段将他磨死,立刻大声告饶,又夹杂了许多威胁咒骂之语,污秽非常。凌冲全不理会,伸手一指,司徒化之音再也不能传出,只是专心御使阴阳之气。

  这团阴阳之气虽是后天,亦有许多玄妙,凌冲体悟之下,对自身道法大有裨益,阴阳之气亦能炼化司徒化的本命星光,凌冲已然尽力收束,仍有近乎四成的星光被其截流,只余六成留给了太乙飞星符阵。

  司徒化也算惊才绝艳之辈,昔年也曾杀戮许多同门,夺其法力炼法,如今身受阴阳之气炼神之苦,也算一场报应。三日之后,司徒化本命星光已然消散了薄薄一层,虽不到一成,到底已是伤了本源。

  且阴阳之气炼化之时,越是转动越是灵动,到后来几乎不用凌冲如何催动,便能自发运行。凌冲粗略估算,照此下去,要炼化司徒化元神,总要花费一年的时间,已然十分惊人,阴阳之气着实神妙无方。

  太乙飞星符阵受了司徒化法力滋养,俱是精纯之极的天星法力,也不必怎么炼化,便能化为精纯法力。符阵之中,点点星光转化为虚空剑符法力,滋润每一道根本符箓。

  到了第七日上,已有三成的根本符箓被重新炼过,又自生出新的符阵。飞星符阵中群星璀璨,不可逼视。凌冲阳神已能抽回几分心力,不必全部注于阴阳之气中,试着用太乙飞星符阵重新推算,只觉粒粒分明,如拨云见月!

  阳神轻叹一声,说道:“原来如此!尚有几块轮回盘碎片不日便要回归,因此才惹来了大寂灭神魔,其并非要攻入轮回界,而是静待其他轮回盘碎片前来,好擒拿炼化。”合道之辈太难推算,不过轮回盘重光在即,算是天机已明,还是被凌冲推算出了几分玄妙。

  轮回界之外,阴山菩萨与大寂灭神魔仍自对峙,两位合道老祖各用手段,佛国与魔国对撞,演尽佛、魔两道无上神通。不过两位老祖似乎早有默契,纵然交手,亦不曾有丝毫法力倾泻于轮回界中,并未引起轮回界天地动荡。

  六欲阴魔本尊自玄阴魔界飞出,恶狠狠赶奔轮回界。玄阴魔界位于九天星河不可知之地中,比九天仙阙还要来的神迷,距离轮回界亦是远极,不过在合道老祖眼中,却是宛如坦途,弹指即至。

  六欲阴魔分身接连失利,竟连一缕本源魔念都被人分而食之,这口怨气实在忍耐不得,全力施为之下,无量星河尽被落于身后,不久便能赶至轮回界之外报仇雪恨!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镇魔塔

  九天仙阙之中,无数仙灵流连于无边胜景之中,仙阙中心处一座灵霄宝殿巍峨耸立,绽放无穷仙光,忽有一尊神人足踏祥云,双手捧了一卷仙旨,飞出宝殿,径往仙督司而去,身后跟着许多仙仪仙官之属,又有许多灵兽摇头晃脑,派头十足。

  那神人不多时已来至仙督司之前,也不进去,只喝了一声:“仙帝有旨,着仙督司司首浑天接旨!”仙督司大殿之上,那一座无量玉璧陡然光华大放,一尊遍体仙光的神人自玉璧之中走出,一步已在仙督司之外,望空而拜,说道:“浑天恭迎仙旨!”

  那尊神人正是仙督司司首,道号浑天,已在玉璧之中坐关百年,今日终于出关,迎奉仙旨。那传旨之人喝道:“仙帝有旨,着浑天携镇魔塔前往九天星河,镇压六欲阴魔真身,带入镇魔界中看管,不得有误!”说罢双手一伸,那仙旨飘飘落落而下。

  司首浑天望空拜了三拜,双手接过仙旨,又道:“恭送仙使!”那仙使笑道:“下官传旨已毕,就此告辞!”领着仙仪仙驾转身而去。等回至灵霄宝殿,回缴了仙帝旨意,下的朝来,又自飘飘荡荡往仙阙后宫之中而去。

  后宫之中祥云滚滚,隐有无边气象,又有无数仙将把守,居住着仙帝的仙后嫔妃,历来乃是仙阙之中守卫最为森严之地。那仙使也无资格进入后宫,只能在一处角门停驻,鬼鬼祟祟四下望了一眼,取出一面玉牌,向玉牌说道:“仙帝传旨,命浑天亲往镇压六欲阴魔,望娘娘周知!”捏个法诀,一口真气喷出,那玉牌化为一缕精光,钻入角门之中不见。

  那精光穿堂越户,来至一座偏殿之外,落在一位宫女手中,那宫女将玉牌拢在袖中,径入殿中,正有身披轻纱,侧躺于玉塌之上的天妃,跪倒拜道:“拜见天妃!灵霄殿中有信传来。”将玉牌双手托起。

  那女子正是天妃,亦是仙帝群妃之首,地位仅在仙后之下,生的风情万种,慵懒非常,只从鼻中发出一声鼻音,伸出一只纤纤玉指一点,那玉牌之中立时发出仙使之音。

  天妃听罢,娇笑一声,微微侧了侧身子,说道:“时机已至,陛下终于要动手了也!本宫多年谋划,也该当有个结果了!”那宫女垂首道:“娘娘为陛下谋算轮回盘,费尽心力,陛下有知,也该当明白娘娘一片苦心!”

  天妃俏脸上陡然满布寒霜,斥道:“大胆的婢子!我为陛下谋算,乃是本分,岂容你一个低贱之辈说三道四?来人,给本宫拖了下去杖毙!”那宫女满脸惊恐,正要分辨,早有几位五大三粗的中年宫女走来,将其拖了便走。

  又有人暗中一点,封住那宫女周身穴窍,令其连话也说不出,只能呜咽着被拖出殿外。过不多时,有中年宫女前来回报:“禀娘娘,已然打死了!”

  天妃哼了一声,说道:“将其元神打散,三魂七魄送入极天罡风之中!”那中年宫女面不改色,行了一礼,当即出宫而去。九天仙阙之中亦有天罡大气,只不过不分三十六种,唯有一种母罡之气,其性之刚猛酷烈,就算真仙之辈的纯阳元神也不敢久呆。天妃娘娘的一句话,等若判定了那宫女元神尽毁,魂魄成灰的下场。

  天妃处置已毕,忽又展颜一笑,如百花盛放,浑然看不出方才亲自下令让一位宫女魂飞魄散的狠辣模样,问身旁宫女道:“郑闻如何了?”

  那宫女回道:“郑闻已将七玄派道统迁出轮回界,因着九天仙阙干系甚大不敢前来,就在附近寻了一处小界,暂且落脚。”天妃冷笑一声,说道:“我那好姐姐倒是好手段,暗中栽培了一支门户,居然还有人能修成归一,可惜本宫这些年只教出了一个芙蓉,还死在了龙祖界中!”

  天妃一双桃花眼瞟向后宫深处,冷笑自语道:“我的好姐姐,真是好手段,小妹佩服不已呢!”天妃殿中冷意森森,无人敢出一丝声响。

  仙督司中司首浑天接了仙旨,立时动身,一圈仙光直奔九天仙阙之外一处小世界而去。司首一动,八方元气来朝,一干仙兵仙将全然不敢阻拦。

  司首浑天飞出九天仙阙,法目一睁,略略辨识了方向,过不多时已来至一处小千世界,那处世界之中荒凉一片,黄沙土石,又有朔风肆虐,却有一座高达万丈的宝塔绽放无穷光华,正是镇魔塔!

  这镇魔塔乃是九天仙阙中最为有名的一件宝贝,正是先天纯阳至宝,内蕴无穷先天正道之气,被仙帝得来,又经群仙祭炼,专一镇压无穷魔头,令魔道闻风丧胆!

  仙帝炼就这处小千世界,便是为了收容被此宝镇压的一干魔道魔头。浑天现身,看似荒凉的小世界中立有数道遁光飞起,为首之人竟是归一境的修为,身后又有三位纯阳老祖,扬声喝道:“何人擅闯镇魔界!”

  浑天将仙旨一扬,淡淡说道:“仙督司浑天,奉仙帝旨意,动用镇魔塔,请诸位行个方便!”那仙旨之上冲起一片金光,浩大无极,又有一方仙印浮现,正是仙帝玉玺。

  为首归一老祖一见,立时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原来是司首大人亲临,既有仙帝旨意,便请大人施为!”浑天点了点头,将那仙旨一抛,立时化为一道金光,落在镇魔塔塔顶,如水就下,瞬间已将整座宝塔染成金色!镇魔塔之上飞起无数仙家符箓,被那金光一盖,立时收拢了回去。浑天见状,低喝一声:“起!”镇魔界中立时飞沙走石,轰鸣响动,无边仙光迸发,那尊高有万丈的宝塔缓缓自地脉中飞起,渐次缩小,往浑天手中落来。

  浑天大手一张,已将镇魔塔托在掌中,此时宝塔已变得仅有三寸高下,上下共有九层,纹理宛然,其上有无数玄门玉文符箓之形游走不定,宛如蝌蚪。

  浑天向那镇守镇魔界的几人点了点头,化为一道金光,须臾走了没影。浑天一走,那归一境的牢头长叹一声,意兴萧索,说道:“久闻仙督司司首法力深不可测,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虚!”

  身后一位纯阳道:“老祖何出此言?”归一牢头叹道:“若是我所料不错,那位司首已然合于大道了也!”三位纯阳齐齐沉默,其等连归一境都窥视不得,遑论合道?合道之辈在其等眼中看来,已是根本不能想象之境界,闻听方才便有一位合道老祖近在眼前,着实惊骇不已!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镇压六欲

  那归一境的老祖苦守镇魔界几近千年,甚至就在此界中成就归一,原本雄心万丈,只要回归九天仙阙,自能干出一番事业,谁知见了司首浑天,被其合道级数的道行一压,雄心顿消,颇有些意兴阑珊之意,说道:“没了镇魔塔,这镇魔界也是徒有虚名,尔等在此等候,我去仙阙之中寻个管事问问,也莫要在此苦挨了!”

  看守镇魔界乃是一件苦差,又要防备有魔头自镇魔塔偷渡而出,九天仙阙为此特意悬赏许多宝材灵丹,诱使散修纯阳之辈前来做个牢头。若非看在仙阙奖励还算丰厚的份上,谁肯在这荒凉一片的小界中呆上数百年?

  司首浑天手托镇魔塔,化为一团金光,往玄阴魔界截杀而去。那镇魔塔被仙帝祭炼多年,因着是先天纯阳至宝,也未能将其中先天禁制祭炼圆满,但若只镇压魔头,还算运用自如。

  千万年以来,在此塔中被镇压的魔头不计其数,大多是玄阴之辈,归一境也仅有数头而已,被塔中禁制日夕消磨,魔基大损,对那些牢头而言还算有些威胁,但在浑天眼中却是如土鸡瓦狗一般。

  浑天思忖片刻,蓦地法力震荡之下,将镇魔塔抖了一抖,以神通催发塔中禁制,就见九层宝塔之中微有抖动,一散即收,接着又自塔座之中吐出一口魔气,竟是精纯无比!

  原来浑天要专心对付六欲阴魔,嫌弃塔中魔头气息驳杂,一抖之下,已将塔中镇压的魔头尽数震死,化为精纯魔气排泄了出来。浑天用手一指,一道仙气飞出,将魔气消磨净尽,免得流落星河之中,魔染了其他生灵,又塑造出一位盖世魔头。

  此时镇魔塔中已无魔头,显得内外通透,浑天甚是满意,将近乎无穷的法力灌注于镇魔塔中,将之粗略祭炼了一番。先天之宝奥妙无穷,内蕴先天神禁,纵是合道老祖,也要耗费许多心力,才能祭炼通透。短短时日浑天也不作此想,只要能勉强催动,镇压六欲便可。

  六欲阴魔本尊依旧是一团六色魔光,却足有万丈长短,内中魔光点点,如同孕育了一条星河一般,尽数无穷生灵元神魂魄。十大先天魔祖传播魔道,九天星河之中修炼之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待到其等修炼有成,便会被魔祖吞噬,壮大自身,譬如当年凌冲证道便曾受无上心魔觊觎。

  六欲阴魔播撒魔种多年,所炼化之生灵何止亿万?合道级数的魔躯之中几乎充斥着异种元神真气,不过先天魔祖这先天二字可非是白叫,六欲阴魔掌控先天大道,镇压异种元神易如反掌,不虞反噬,不似噬魂老人那般炼化异种元神,自食其果。

  六欲阴魔扭动无上魔躯赶路,忽觉眼前亮了一亮,似乎周天群星变得明亮许多,立觉不妥,但细加感应,却又毫无所获,魔心之中并无警兆生出。

  六欲阴魔好歹是先天合道之辈,眼前之事透着无比诡异,想也不想,立刻发动六欲魔光护身,同时将魔躯一扭,就欲回返玄阴魔界。只听有人阴沉笑道:“不愧是六欲道友,执掌先天魔道,连仙帝出手蒙蔽天机,也被你察觉了几分!”

  六欲阴魔大骇,叫道:“何人暗算本尊!”六欲魔光迸发之间,席卷一方宇宙!合道之辈御使神通,声势浩大之极,霎时之间已有数颗天星被六欲魔光如潮袭过,其上无数生灵立时被染化为六欲眷属,但无边魔光摇动之间,却丝毫不曾触及甚么仙家神通或是法宝。

  六欲阴魔心头一凛,若当真是仙帝出手蒙蔽天机,只怕今日善了不得!一声喝斥之下,魔躯中钻出无数光华,俱是先天魔种,其中还有数十件法宝所化魔光。六欲阴魔自天地初辟已存,吞噬无穷生灵,掌控了几十件法宝也是寻常,只可惜其手中并无先天玄阴至宝。

  无穷光华乱闪之间,终于触动了一层无形禁制,有无穷仙光自虚空之中迸发而出,与六欲魔光激战一处。六欲阴魔魔识震荡,叫道:“镇魔塔?”语气中满是惊恐之意。

  玄阴魔界与九天仙阙征战多年,自知这件臭名昭著的先天纯阳至宝,乃是诸多魔头的克星。十大魔祖轻易不肯将本尊移出玄阴魔界,也是防范有人以此宝暗算,谁知千防万防,也是劫数临头,被人蒙蔽了天机,身入毂中也丝毫不知。

  六欲阴魔探出了镇魔塔本尊,无量降魔金光凭空生出,将六欲魔光敌住,虚空震荡之间,层层宝塔次第现身,六欲阴魔才骇然发觉,自家竟是身在镇魔塔之中!

  这一惊着实魂飞天外,六欲阴魔一声嚎叫之下,便欲冲出宝塔,可惜塔壁之上现出无数玄门蝌蚪云文,游走不定,无量降魔金光如水如潮,将六欲阴魔淹没其中。

  九层宝塔之外,司首浑天现身,身高无量,遍体仙光,手托镇魔塔,头顶冲起两道金光,加持于宝塔之上,促动其无上威力。此次镇压六欲阴魔,表面上甚是轻松,仙帝只出了一道仙旨,浑天携镇魔塔而来,实则不知谋划了多少岁月。为此仙帝还亲自出手,蒙蔽天机,断绝六欲阴魔魔识之感,才令其入毂。

  幸好先天魔祖之间矛盾重重,甚至还有血海深仇,比如大寂灭神魔便炼化了六欲阴魔的归一分身,不然十大魔祖若是拧成一股,连仙帝也不愿直撄其锋。

  六欲阴魔也是悲催,从仙帝与浑天算计其开始,便注定了应有今日下场!镇魔塔仙光大放,塔身抖动不休,正是六欲阴魔在其中用尽手段,想要破塔而出,可惜此宝本是先天至宝,又在同为合道老祖的浑天手中,一身功力加持之下,任由六欲阴魔如何发出狂风骤雨般的神通,亦不能轰破宝塔,逃出生天。

  浑天目中一片混茫,哼了一声,手托宝塔,一边将本源大道之力注入镇魔塔,一面则赶回九天仙阙,只要将六欲阴魔带回仙阙,就算其破塔而出,也无力回天,只能乖乖承受被镇压之命数!

  镇魔塔震荡不休,浑天也不理会,一步跨出,已在千万里之外,不过多时已然回转九天仙阙,一路之上,其余八位魔祖竟无一个出手解救。

  浑天也不去镇魔界,回至仙督司,将镇魔塔一抛,那宝塔就在仙督司扎根下来,绽放无穷光辉,但亦自震动不休,里面当真关押了一位盖世凶魔,若是逃将出来,足可将仙阙杀得血流成河!

  仙督司中,飞起两道金光,正是左神君与齐神君,孟断去了轮回界,赵神君乃是应啸分身,司中只余这两位神君,一见司首归来,立时前来相助。

  两位神君扬手便是两道粗大仙光,助镇魔塔炼化六欲阴魔。接着司首浑天亦自天外落下,端坐于镇魔塔之上,周身仙光如潮,将塔身浸染的一片金黄。三位老祖合力催动镇魔塔,良久之后塔身终于没了动静,似乎已将六欲阴魔镇压起来。

  浑天用手一指,九天仙阙之中大道之力立时沸腾起来,无边天罡母气向仙督司汇拢而来,化为八条粗大之极的锁链,将镇魔塔牢牢锁住。那锁链通体赤金,上有仙家符箓封禁,一头拴在宝塔塔身之上,另一头则遁入虚空,不知踪迹。

  如此浑天才自满意,飞身下塔,落座下来,便有左、齐两位神君前来拜见,齐齐说道:“我等差事已毕,前来回缴法旨。”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寂灭魔炼

  并非只有轮回界才有四九重劫,凡是九天星河之中供奉玄门祖师,修炼玄门道法之处,皆有四九重劫降临。只不过并无轮回界那般猛恶罢了,左、齐两位神君奉命前往各处小世界降劫,恰好归来,因此向司首浑天复命。

  浑天颔首道:“两位贤弟辛苦,不知一路可还顺利么?”左神君笑道:“回禀司首,左某一路顺遂,降劫小世界二十七处,共将十三人打落纯阳境界,三十五人削去一身功力,轰杀五十二人!也算传扬我仙阙神威!”

  齐神君皱眉道:“齐某降劫十四处小世界,其他的倒还顺遂,只有一处天武界,界中之人皆是修炼肉躯成圣之道,竟出了一位归一高手,率领界中数位纯阳之辈,将我与手下兵将敌住,齐某恐司中高手折损太多,半路收兵归来,未能在天武界中降劫成功,还请司首责罚!”

  浑天皱眉道:“那天武界是何来历?居然会有修成归一之辈?更是以肉躯成圣?当真稀罕!”元神之道飞腾变化,肉躯与之相比,则失之灵动,修炼之辈本就不多,能修成归一者,更如凤毛麟角,因此连司首浑天都觉十分奇异。

  齐神君道:“那厮自号武神王,将天武界当作了自家私产,纠集了一批心腹门人,又降伏了几位纯阳,长此以往,只怕……”九天仙阙之中群仙皆受仙帝节制,但仙阙之外有无数小千中千世界,内中练气之辈可未必敬畏仙帝。

  尤其还有小世界中人拜入佛门,修炼佛法,对仙阙仙帝更是毫无敬意,仙督司负责监察周天群仙,这等不服天管之辈便是重点打压的对象。

  左神君喝道:“岂有此理!小小天武界,便敢不遵仙帝了么?待本神君领一支大军前去,不出三日,定然平定!”齐神君冷笑不语。其在天武界中碰了钉子,若是左神君踏平了天武界,岂不是被姓左的灭了威风?

  仙督司三位神君之间,亦是勾心斗角,只不过浑天更宠信孟断,左神君又从属于天妃一系,浑天不免有所忌惮,唯有齐神君孤身一人,并无靠山,于是左神君便经常打压,彰显自家威风。

  齐神君正要反唇相讥,浑天已然说道:“归一境不好对付,尤其精修肉躯之辈,万不可被其近身。本当我亲自去一趟那天武界,将武神王镇压擒拿,可惜方受仙帝之命,要炼化六欲阴魔,不克分身。”

  左神君大是雀跃,说道:“左某讨令前去镇压天武界,求司首允准!”齐神君嘴唇动了动,浑天已然说道:“天武界之事不急,我另有要事请两位贤弟去办!”

  齐神君眼珠一转,问道:“可是轮回界之事?”浑天颔首道:“不错!我前次赐了三道清宁宝扇法力印记给孟贤弟,能抵挡轮回盘大道反噬之力,其已然用过两次,至今尚无捷报传来,只怕生出差池,因此想请两位贤弟去轮回界走一遭。”

  齐神君道:“轮回界中不是有司首当年所留一支传承,亦有修成归一之辈,怎会毫无作用?”左神君却是跃跃欲试,仙后在轮回界中布下七玄剑派后手,天妃一系却无应手,正愁如何将手伸入轮回界中,浑天这一命令恰合心意,便道:“多说无益,我等且去轮回界中瞧上一瞧,究竟是何人捣乱!”

  浑天忽又扬手打出一道法诀,震荡镇魔塔,引动无数云文游走不休,却是六欲阴魔又不安分,在塔中作乱,吃浑天这一击又被镇压了下来。

  浑天道:“合道之辈已无生死之分,只能镇压炼化,这座镇魔塔还要我时时灌注法力,方能囚困六欲阴魔。事不宜迟,两位贤弟还请速速动身!”

  左、齐两位神君道:“定不负司首所托!”当下各自点齐本部精兵,前往轮回界。左神君座下只有一位纯阳老祖,又有三千修士,齐神君最惨,座下竟未招揽到一位纯阳效力,不过倒有五千修士,俱是修为不弱。

  两大神君将所部修士合作一处,依旧布下一座八阵雷图大阵,持了浑天所发谕令,昂然出了仙阙,径往轮回界而来。司首浑天仍自端坐仙督司中,周身仙光迸发,化为一圈圈涟漪,滚荡开去,时不时激发镇魔塔之力,镇压六欲阴魔。

  浑天以清宁宝扇法力凝聚三道印记,若是再分化法力,不免影响到此宝威力,何况仙督司三大神君齐聚轮回界,若再不能成功,就算将清宁宝扇赐下,也没甚么用处。

  轮回界之外,阴山菩萨与大寂灭神魔已然对峙了数日,双方各展手段,种种精妙的佛门魔道神通尽数信手拈来,但合道级数境界太高,纵是一招一式演化,也非归一、长生之辈所能领悟,倒是颇有媚眼抛给了瞎子之感。

  两尊合道老祖也不以死相拼,倒有些点到为止的意味。不过轮回界中再无合道之辈,也无法左右战局,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阴山菩萨身上。

  那菩萨金身高达万丈,缨络垂饰,面孔隐于佛光之中,忽然轻轻叹息一声。就见遥远不可知之星河之中,隐约传来阵阵悸动,同时轮回界中亦有微妙之极的震荡发生。轮回界中修道有成的练气士同时心有所感,与前次十殿阎罗回归之时一般无二,当是又有一块轮回盘碎片归来!

  果然未过多久,便有一块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轮回盘碎片飞将而来,面积比先前回归的十殿阎罗那一块小上许多,只有万亩方圆。碎片一经接近,大寂灭神魔陡然发出无量魔识,对阴山菩萨道:“此乃我数中当得之物,你不可抢夺!”

  阴山菩萨叹息一声,说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你的便是你的,我如何会抢?”大寂灭神魔再不多言,一团寂灭魔国陡然迎上那块碎片,魔光一卷之间,已将碎片摄入魔国之中,立有无穷魔光升起,竟是要将碎片炼化。

  阴山菩萨只冷眼旁观,果然全无阻拦之意,大寂灭神魔不再理会大菩萨,专心炼化其轮回盘碎片来。阴山菩萨又等了片刻,忽然佛光尽敛,金身挪移之间,回转地府阴山!

  地府之中,十殿阎罗又自凑在一处,十位鬼帝纷纷仰首去望,大寂灭神魔炼化轮回盘碎片的光景一览无遗。楚江王叹道:“大寂灭神魔倒也有几分运道,居然能分到一块轮回盘碎片,等其炼化已毕,便可入轮回界中。”

  秦广王冷笑道:“轮回之事牵扯太广,连九天仙阙与佛门都独吞不得,只好出让些好处,魔道亦是大道化身,凭甚么不能染指轮回盘?不过大寂灭那厮居然有这等决断,倒也令本王刮目相看!”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灵根到手

  要炼化轮回盘碎片,纵是大寂灭神魔有合道级数,也要全力以赴,日后轮回盘重光,其也要被限制于轮回盘所化世界之中,虽能执掌一部分轮回权柄,也被束缚于轮回之中,不得脱出。因此才说大寂灭神魔十分决断,几乎舍弃了先天魔祖的身份,令几位鬼帝十分钦佩。

  阎罗王皱眉道:“那厮若是炼化了轮回盘碎片,日后不免要插手轮回,如之奈何?”平等王笑道:“债多了不愁,左近这不尚有一位大菩萨么,由着他们斗去,我等只按部就班,莫出岔子便是!”

  十殿阎罗商议了半天,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反正阴山菩萨已在轮回界驻锡多年,也不差这一尊魔祖。反而一佛一魔,倒可相互制约,省却许多杂事。

  大寂灭神魔就此退去,轮回界中练气士俱都松了口气,毕竟一位合道魔祖天天堵在界外,谁都无法独善其身。太象五元宫中,已是数十日过去,司徒化已被炼得欲仙欲死,护身的本命星光已被化去了三成。

  司徒化也算积年老魔,一身七曜星力浑厚无匹,等闲法宝根本炼不死他,想不到阴阳之气竟是这般毒辣,接连刷动之下,连坚若精钢的星力也能刷落打散。

  天星之力本就十分精纯,包含阴阳气息,对阴阳之气正是大补,不过凌冲心念的还是先将太乙飞星符阵炼成法宝,优先灌注于符阵之中。这几日下来,太乙飞星符阵符光升腾,不少真符已然生出新的符阵,只要每一道真符皆能如此,便可成就一件新的法宝!

  凌冲曾把玩太阳神符良久,又精通太清符箓之道,自知符箓炼宝走的是由虚转实之道,与用五金之物攒炼飞剑,大相径庭。阴阳之气炼到后来,司徒化已然元神昏漠,连神识都发不出来,陨落也只是迟早之事。

  夜乞老祖与洪梁两个看的心惊肉跳,修成长生之辈,哪一个无有天大机缘在身?就这般轻易的被炼化而死,实在太过凄惨。按理正道中人极少施展如此毒辣的手段,但司徒化一身功力能成全太乙飞星符阵,又有阴神魔性影响,阳神亦是毫不犹豫的这般做了。

  太乙飞星符阵与洞虚真界乃是一体,符阵威能大涨,便反过来反哺洞虚真界。到了纯阳境界,再要提升法力,也是极难,要证道归一,没有数百上千年的苦苦打磨,根本瞧不见任何希望,因此长生之辈大多闭关苦修,又或是祭炼法宝,增强战力。

  洞虚真界在凌冲证道之时,将太乙飞星符阵、一元重水长河、先天五行精气等一并熔炼,似世界非世界,似法宝非法宝,只消有一个进阶,对洞虚真界便是极大补益。

  到了此时,阴阳之气已不必凌冲时时看顾,阴神已有闲暇分出一道魔念,进入诸天魔境之中,其中尚有被救下的神木道人与先天灵根。

  噬魂魔界,诸天魔境之中,一株灵根高有百丈,根须摇动,可惜在海眼之战中,被太弼的星辰真火与日月五行精光炼化焚毁了许多,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不过灵根能自生乙木精气,只需一些时日便可复原。

  神木道人端坐于树冠之上,神情萎顿,背后却有一条魔影逡巡不去,正是阴祖。阴祖的元神已被磨灭的只余一点灵光,却凭着一点执念,怎么也不肯化去,与神木道人纠缠不休。

  凌冲阴神上前稽首道:“神木前辈请了!”神木道人勉强睁眼,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凌掌教援手相助,神木感激不尽!”凌冲道:“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神木前辈若有何事,尽管吩咐下来!”

  神木道人苦笑一声,说道:“我入道既久,也从未听闻这般分神兼修的手段,凌掌教能证就玄魔两道道果,可谓开修道界千古未有之盛事,着实令人钦佩!”

  凌冲见其俱是客套话,当下话锋一转,说道:“恕晚辈唐突,神木前辈可是出身青帝苑?”“青帝苑”三字一出,神木道人双目立时神光爆射,喝道:“你如何知道此事?”

  诸天魔境之中一阵浩荡法力滚过,若是神木道人尚未受伤之时,凌冲还忌惮几分,如今不过是垂死挣扎,凌冲阴神连眼睛也不眨,缓缓说道:“晚辈曾有机缘,潜入青帝苑,还曾盗取了几根灵根枝丫回来炼宝。”

  神木道人神色怪异之极,蓦地哈哈大笑起来,叫道:“我那目中无人的师兄曾经自诩,自师傅隐退之后,已将青帝苑打造成一处仙阙!就算仙帝来了,亦不能随心而渡,想不到却被凌掌教摸了进去,痛快!真是痛苦!”

  凌冲见其状若癫狂,也不接话,只静听下文。神木道人发泄了一阵,却又沉默下来,只有灵根枝叶缓缓抖动,发出沙沙之声。过得良久,神木道人嘶声道:“凌掌教,你虽是兼修了魔道,到底算是玄门中人,老道这里想与你做一场交易,不知你可有兴趣?”

  阴神心头一动,望向面前那一株广大无伦的灵根,说道:“凌某答应了!”神木道人一愣,问道:“你都不问我要开出甚么条件,又拿何物为注,就答应了?”

  阴神一指灵根,道:“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的宝贝么?这一株先天灵根近在眼前,凌某还有拒绝的余地么?”神木道人又是大笑不止,手指凌冲道:“凌掌教这一尊魔道之身当真有趣的很!若是你我早先认识几年,说不定能成一对忘年之交,可惜眼下是不成了。不错,这株灵根便是我的赠礼,至于条件么,也简单的很,只要你替我将我师兄青木道人打死,元神贬入九幽便可!”

  凌冲阴神道:“凌某既然答允,管你师兄是青帝的弟子,还是仙帝的传人,都一并杀了!那青木道人如今是何修为?”神木道人沉吟道:“我堕劫几近千年,我那师兄当年便是纯阳,如今必然证就归一,至于合道与否,便不好推测了。”

  凌冲道:“那也好办,他若是归一,待我归一之时去杀,他若是合道,待我合道之时去杀,神木前辈意下如何?”神木道人颔首道:“倒也公平合理!事不宜迟,你我便以元神盟誓,我再将这灵根与你!”

  凌冲也不迟疑,当下与神木道人同发大道之誓,待得证道归一,便去杀那青木道人,若是青木道人已然合道,便等凌冲合道之时再动手,也不设期限,至死方休。这等大道誓言十分简洁,但因着对大道而发,若不应誓,必然应劫,就算合道之辈也不敢轻易许下。

  待凌冲立誓已毕,神木道人自树冠之上飞身而下,指着灵根道:“此宝自此便归了你罢!”目中闪过一丝不舍之色,将头一扭,又道:“我当年逃难来此,本就打算入轮回重走一遭,还留下后手,将道书遗蜕与这株灵根尽数封藏于神木岛之上,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在冥狱之中被阴祖暗算,沉沦至今,连道书灵根都被人得去,还成了甚么神木岛的门户,当真可笑可叹!”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书符

  凌冲阴神也不着急祭炼先天灵根,实则以阴神的噬魂劫法,根本祭炼不动这等仙家宝贝,还是得阳神动手方可,尚是头一回听闻这等秘辛,问道:“那位青帝究竟是何人物?前辈既然拜入青帝苑中,如何又破门出教,被人追杀?”

  神木道人仰天长叹,目中罕见的露出敬仰之色,喃喃道:“我前身不过是一介小小树灵,有幸拜入恩师门下,修炼道法。我恩师青帝乃先天而生之清气之神,无始无终,无生无灭,曾于混沌之中与道祖论道,曾于九天仙阙之中与仙帝亦师亦友,学究天人,远远超过合道的级数,根本非是我等这般俗辈所能想象!”

  “我那师兄亦是惊才绝艳,入道百年便修成纯阳,实是青帝一门不世出的奇才!”瞧了凌冲一眼,只当没有看见。这厮入道四十年,便双神证道,贯通玄魔,简直就是一只妖孽转世。

  神木道人续道:“也许是我树灵出身,亲近木行,得恩师宠爱,多传了几手法术,我师兄便暗自忌恨,却丝毫不曾表露,反而如父如师,尽职尽责的代师传道,待我修炼有成,有一日将我引入青帝苑核心之地,见到了这一株先天灵根。”

  “我在灵根之下修炼百年,终于成就长生,但道成之日,亦是杀身之时。我证道之时,不知怎得,竟引得先天灵根震动,主动来投,与我纯阳元神相合,我那好师兄立时发难,诬陷我盗取灵根,抢先出手将我打成重伤,我分辨不成,只好强行杀出青帝苑,就此沦落星河之中。”

  “如今想来,灵根主动来投本就蹊跷,我重伤之下,能安然杀出青帝苑,只怕亦是我师兄从中算计,也便坐实了我盗取灵根,畏罪潜逃的事实,我师兄又尽是派出与我交好的师兄师弟,前来追杀于我。其等信以为真,以为我当真是叛逆之辈,各个全力出手,如见仇雠,我不忍还手,就此被追杀的伤势越来越重。”

  这等同门相忌相残之事,说来甚是凄惨,不过在魔道修士眼中,却也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凌冲阴神毫无动容,说道:“前辈的师兄倒是精通算计,这一套下来滴水不漏,着实令人佩服!”暗道:“海眼之战,神木道人肯与水仙联手,除却有何交易之外,大概亦是因着二人同是师门生变,有些惺惺相惜罢!”

  神木道人淡淡说道:“此仇已历千年,无所谓看的淡不淡,我以灵根为礼,换你出手斩杀我那师兄,本就无甚可夸耀之处,如今我所求者,不过是度过胎中之谜,来世能再证长生耳!”

  凌冲心头一动,说道:“前辈何不学那噬魂老人,索性拜入佛门?有大菩萨庇佑,来世必能证得金身正果!”神木道人悠然道:“我师傅虽无门户之见,到底也算玄门一脉,若是我这弟子去入了佛门,成何体统?我还是先以本门秘法转世,瞧一瞧有无问鼎大道之望罢!”

  阳神正自御使阴阳之气,忽然心头一动,对晦明童子道:“童儿且与我一点本源精气!”晦明童子满心不愿,嘟囔道:“这一点本源精气可是十分宝贵,要修炼很久才能补回的!”却还是化为一点精光。

  阳神以虚空书符的手段,以精气为朱砂,以元神为符笔,笔走龙蛇之间,顷刻书就一道金符,正是斩虚定魂符,撮口一吹,那金符飘飘荡荡,入了诸天魔境之中。

  阴神伸手一拿,说道:“这一道灵符乃是太清门秘传,能稳固魂魄元神,倒也有几分神异,若是前辈不嫌弃,便请笑纳!”神木道人又惊又喜,忙道:“久闻太清符法精微奥妙,想不到凌掌教竟也得了其中精要,如此老道便却之不恭了!只是这如何施用……”

  凌冲阴神笑道:“简单!”将斩虚定魂符一放,那金符自蕴灵性,化为一点金光,贴入神木道人元神之中,只听一声怒吼,一道黑气飞出,向凌冲怒目而视,正是阴祖残魂。

  凌冲叹道:“这阴祖落得如此下场,也算咎由自取,不过看在赫连无敌已然皈依佛门的份上,便将其残魂交由赫连无敌处置罢!也正好解了前辈炼魂之苦!”

  神木道人思忖片刻,点头道:“也罢!”阴祖将他炼魂几近千年,神木道人不过是为了报一箭之仇,才又将阴祖元神捕获,以同样手段叫其尝一尝炼魂之苦,如今已将入轮回转世,便也无所谓了。

  凌冲道:“既然如此,容凌某施法!”伸手一指,七色魔光汇聚,凝成一柄太阴魅剑,一剑横掠而过,竟是一剑两断,将阴祖残神自神木道人元神之上切割了下来。

  凌冲阴神精通噬魂劫法,更曾身受噬魂老人分神神通,论及对元神精通之道,仅在噬魂老人之下,不过区区残魂,却是手到擒来。

  神木道人艳羡道:“凌掌教这一手噬魂神通,虽是魔道,已近乎大道,他日归一有望!事不宜迟,我要速速入轮回而去了!”凌冲阴神道:“且容凌某恭送前辈一程!”

  伸手一划,就在大殿之上切开虚空罅隙,直通冥狱地府。不料虚空甬道刚成,立有阴风四起,有鬼神喝道:“何方妖孽,竟敢擅闯地府!”自十殿阎罗回归之后,对冥狱掌控越来越强,更封闭了十八层地狱的通道,令玄魔两道修士再如以前那般偷渡冥狱,却是难如登天。更有黑白无常时时寻常,遇上潜入冥狱之人,便是一通好杀。

  凌冲这一手好死不死,撞正了黑白无常巡查之时,但阴神毫无惧色,扬声道:“两位神君可还记得凌冲否?”甬道另一头探出两颗脑袋,正是黑白无常,一见凌冲,立时笑嘻嘻道:“你这厮十分上路,倒也不错,说罢,这回又有何事?”

  凌冲一指神木道人元神,说道:“这位神木道人出身青帝门下,如今元神受创太重,欲求一个轮回之机,还望两位神君通融!”黑白无常对望一眼,白无常道:“青帝门下可是非同小可,这厮判出师门之事,我等亦有耳闻,按理该当将其擒入枉死城,请鬼帝发落,不好徇私!”

  凌冲一指那先天灵根,凝练了两道先天精气,投入虚空甬道之中,说道:“此乃先天精气,倒也有几分妙用,请两位神君笑纳!”那灵根已被神木道人赠与凌冲,随其如何处置,何况又是为自家打算,也就不言不语。

  白无常一见先天精气,目中一亮,口中却道:“这着实不大好办也!”凌冲微笑道:“两位神君不必为难,这位神木道人的一应因果,凌某已全部接下,其已是不沾因果之身,纵然去枉死城中,也不过是给鬼帝过目一番而已。”

  白无常大睁法目,往神木道人元神之上一望,良久点头道:“不错!这厮身上已无甚么大因果,如此倒也能通融一二!”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太微追杀

  先天乙木精气能活死人肉白骨,对修道人更是稀罕之物,纵是黑白无常为阴间鬼神,亦能借其之力打熬神躯,十分难得,眉花眼笑的将先天乙木精气收了,唯恐凌冲反悔。

  凌冲阴神问神木道人道:“前辈还有何言交代?”神木道人望了一眼乙木灵根,长吁一口气,摇头道:“没有了,多谢凌掌教成全!”凌冲道:“前辈以灵根为酬,我为前辈报仇雪恨,此事公平合理,便可做得,各不相欠,何必称谢?前辈若能度过胎中之谜,他年可凭那一道斩虚定魂符来九天星河之中寻我!”

  神木道人向凌冲一躬到地,转身入了虚空甬道,再无半分迟疑,一去之间,走的潇洒无比。黑白无常嘿嘿一笑,蓦地取出一副锁甲,将神木道人元神一把锁住,怪笑道:“对不住了!先将你锁住,带入枉死城,放心,我们哥俩既然收了好处,自会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些许委屈,先受着罢!”拉了神木道人便走。

  凌冲目送神木道人被黑白无常拉入下层冥狱之中,微一摇头,神木道人可谓命途多舛,被同门师兄陷害,平白受了这许多年苦楚,末了元神不全,不得不借助轮回之力补足魂魄,要重返仙道,还不知猴年马月。

  凌冲阴神头顶现了噬魂幡,略一摇动,丝丝魔气波动传人冥狱,过不多时,一道佛光自地府飞出,正是方有德被噬魂魔幡气息引动而来,问道:“有何事唤我?”

  凌冲一指阴祖残神,道:“神木道人已被我送入地府转世,这阴祖残神是我从其元神之上剥离而出,看在赫连无敌的面上,劳烦方兄将之送去。”

  方有德一双大眼打量了阴祖片刻,点头道:“不错!到底还剩些魂魄之力,轮回个几世也就恢复了,若能引入菩萨门下,也算一场功德,我替赫连无敌谢过!”说是谢过,可无有半点称谢之意。

  顿了一顿,方有德忽然涎着脸道:“我将前生功力舍了给你,你有何难事,尽管吩咐下来,我定然赴汤蹈火为你完成!”佛门最讲因果,方有德将七色宝塔与了凌冲,又与凌冲结下因果,除非助凌冲做事,了断因果,不然也难证道金身,因此才这般热切的想要凌冲吩咐他事做。

  凌冲摇头道:“哪有那般容易就让你了脱因果?至少也要你抵挡个两三位归一,让我太玄安然脱离此界!”方有德哭了脸道:“怪道都说佛门进境艰难,这一桩因果未脱,我又要结下新的因果,难啊!当真是难!”摇头晃脑,携了阴祖残神而去。

  凌冲也不理会,纵然有心相助方有德成道,无奈因果之律如铁,他替方有德承担了前世罪孽,方有德便须为其出生入死几回,有来有去,有因有果,丝毫不爽,任是佛陀道祖也更改不得。

  凌冲送走神木道人与阴祖两个,重又落座下来,此时他心头恍惚,已有极大警兆,不得不加紧炼化司徒化。阴阳之气连续消磨之间,司徒化一尊星斗元神也仅剩一小团星光,明灭不定,如风中之烛。

  太乙飞星符阵中已有七成以上真符生出三十六层符阵,到达法宝级数,只要将所有真符炼成三十六重符阵,便能将太乙符阵炼成法宝。凌冲越来越是心神不宁,蓦地阴神阳神出了阴阳之气,发了一记信火,将百炼道人唤来,喝道:“二师伯助我一臂之力,挪移太象宫!”

  百炼二话不说,立时将全部法力注入太象宫大阵之中。有了百炼这股强横法力注入,凌冲阳神将念头浸入太象宫大阵,一声叱咤,太象五元宫陡然移动起来,眨眼已然掠过千里之地。

  就在太象宫挪移离去不久,虚空破开,一只全由星光组成的巨掌,狠狠扑击在太象宫方才坐落之地,几乎将虚空打裂!天星神掌!神掌之后,太微星主背负双手,跨步而出,微微皱眉,头顶太微星盘演算无尽,蓦地往西北方望去,那天星神掌已先一步轰将出去!

  太微星主冷笑道:“凌冲!黄口小辈而已!居然屡次坏了魔宗大事,没了郭纯阳替你遮掩,这一次看你如何逃得出本座的掌心?”一步踏出,又自飞入虚空之中。

  星宿魔宗原本势大,横压轮回界,就算清虚道宗有绝尘道人坐镇,也要被星帝压过一头,但近来竟屡屡受挫,连天市星主乔依依都被人暗算,险些打灭了元神,唯有去堕轮回。前次海眼之战,又折损了一员大将司徒化,太弼回转之后,只说司徒化贪功冒进,以至被凌冲所擒,自家去争夺先天灵根,未来得及援救。

  太微星主明知其是撒谎,也懒得追究,毕竟偌大星宿魔宗之中,拿得出的长生之辈越来越少,还要靠太弼之称门面。太弼又趁机鼓动太微星主亲身前来,镇压凌冲,言道海眼之中凌冲阴神阳神展现出的法宝足有四件,每一件皆是精妙绝伦,若能到手,足可令星宿魔宗实力大大增厚,再不必忌惮仙督司来人。

  太微星主竟被其说动,其一直记恨郭纯阳于心,屡次推算,只能得到一个结果,便是郭纯阳当真已然应劫,世上再无其人。太微星主暗恨之余,也松了口气,郭纯阳算计之精,太微星主屡屡吃瘪,全无信心应对,但以归一道行,欺负一下凌冲等太玄余孽,却是信手拈来,十分愿意。

  太弼挑动了太微星主出手,自家却留在魔宗镇守,只是算计司徒化下场如何,若是被太微星主解救出来,以那厮记仇的脾性,说不得便是不死不休的仇怨,倒不如让凌冲将其杀了,一了百了。

  凌冲与百炼合力催动太象五元宫挪移虚空,可惜二人功力叠加一处,也只能将庞然大物般的太象宫一次挪移个千万里,根本不足以打破虚空,被太微星主不久追上,天星神掌乱发之间,抵挡的甚是吃力。

  太微星主精通星力法门,又有太微星盘在手,每一次皆能推算出太象五元宫挪移之地,截击起来分外得心应手,打的凌冲暗暗叫苦,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凌冲操控太象宫左右腾挪,方位不定,太微星主又受轮回大道压制,功力不能使得纯了,往往数掌之间方能击中一掌,但这一掌之威,却能令太象宫宫殿倒塌禁制覆灭,十分凌厉。

  百炼面色苍白,已然竭力运转神通,却始终比不得太微星主的归一道行,太微神算。凌冲面色涨红,喝道:“事到如今,唯有去冥狱躲避一遭!”

  百炼道:“冥狱被十殿阎罗把控,如何能轻易闯入?”凌冲道:“我自有办法!夜乞!洪梁!速速入我阴阳之气中来!”话音未落,夜乞洪梁两个已被噬魂默念操控,身不由主落于阴阳之气中,甚而还全力将真气注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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