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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下)【完结】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联合太清

时间:2023-11-11作者:一任往来类型:仙侠武侠

  盖冲霄十分狡诈,重伤之下,潜入太清星中,殇王与红珠两个竟也有此想法,三大魔头一路相互追杀,随又不约而同跑到太清星中躲藏,太清门中只有漱石子一个归一,但殇王与盖冲霄重伤未愈,不敢招摇,红珠老祖又要费心查访二人下落,三大魔头居然丝毫未露行迹。

  四位老祖来至太清星之外,凌冲止住遁光,说道:“太清星中生灵无数,若是四人齐去,必然逼得三魔头拼命,牵连太广,我看先由我与元晦大师入内,设法各个击破,杨掌教等三位道友就在此处守株待兔,如何?”

  杨逊道:“凌掌教此言甚合吾意,便是如此罢!”迦楼罗叫道:“凭甚么不让我进去!”元晦道:“也罢,你入我佛光中来,不可造次!”迦楼罗骂骂咧咧,飞入佛光中去了。

  凌冲道:“还请大师收敛神通。”元晦一笑,道:“若是凌掌教愿意,贫僧想躲入洞虚真界之中,免得打草惊蛇。”凌冲道:“如此委屈大师了!”洞虚真界展开,元晦毫无迟疑走入。

  杨逊与浩光俱是嗤之以鼻,那洞虚真界是打死也不会进去的,元晦此去等若羊入虎口,生死操于凌冲之手。凌冲收了元晦与迦楼罗,道一声:“告辞!”化为一道玄光,投入太清星中。

  浩光道:“太清门居然在此落脚,倒是大出意料之外。以凌冲与太清门的渊源,只怕更难对付。”杨逊微笑道:“无妨!魔道有三位归一,虽各有打算,但性命所迫,必会联手对敌,你我见机行事,伺机放水一番,叫那魔头伤而不死,总能叫凌冲头疼几年!”

  浩光道:“若是凌冲察觉,发作起来?”杨逊道:“这便要看你我师兄弟的手段了,师兄只看小弟施为便是!”浩光道:“可惜寻不到机会暗算凌冲一把,只要他一死,太清门与元晦皆不足为虑!”

  杨逊叹道:“此人当真得天地气运,修道不过百年,已有这般成就,等阳神归一,只怕真有合道之姿,若此时不能将之斩于马下,日后只会越来越难治,你我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浩光恶狠狠道:“那还说甚么!赶紧做翻了他!”杨逊道:“你我只养精蓄锐便是!”

  凌冲化为一点玄光,渗入太清星中。自路一刀元神归去,太清星中禁制略有松懈,被凌冲轻松混入。这一次凌冲并不欲收敛行迹,而是直奔太清宗门,要见漱石子老道。

  轻车熟路之下,不久已混入太清祖庭之中,只将生死符气息稍微显露,立时便有三道遁光飞来,正是漱石子师兄弟三个。凌冲显化行迹,稽首道:“见过三位师兄!”

  漱石子淡淡说道:“原来是凌师弟大驾而来,这一次又有何事?”凌冲道:“小弟得了消息,七情六欲两座魔国,盖冲霄与红珠两大魔头皆已潜入太清星中,另外尚有一位殇王,借形化迹,也在此星之中,特来告知。”

  广惠道人悚然道:“本门中怎会有三大魔头潜伏?”苏晴道:“凌师弟此言当真?”凌冲道:“三大魔头潜入,漱石子师兄不会一无所知罢?”

  广惠道人与苏晴齐齐望向漱石子,漱石子叹道:“不错,我早有所觉,只是隐而未发。”广惠道:“他们竟敢潜入本门腹地,师兄为何不……”苏晴叹道:“毕竟是归一之辈,师兄也是投鼠忌器,迫不得已。”

  广惠道人叹息一声,复又振作道:“凌师弟已至,合我等四人之力,定能围杀魔头,正是天赐良机,魔国之患可平矣!”苏晴冷笑道:“只有大师兄一个归一,对方却有三个,还怎么打?闹将起来,魔头不曾剿灭,本门却要灭了!”

  广惠道人立时哑火,凌冲笑道:“苏师兄倒不必灭自家威风,涨他人之气。”广惠道:“就是!就是!”苏晴冷笑道:“难道凌师弟有甚么破敌妙招,又或是师尊他老人家又赠了你甚么了不得的宝贝?”

  凌冲微微皱眉,冷笑道:“苏师兄,尹济老祖对我青眼有加,你心中不服,我念你修为不易,懒得理会,你莫要得寸进尺!”苏晴大怒喝道:“怎么?当着大师兄之面,你还敢折辱我不成?倒要瞧瞧你有没有那等本事!”

  广惠道人性子憨直,对凌冲倒无偏见,忙道:“老三!看在师尊的金面上,你也不该……”话音未落,凌冲头顶阴神显化,喝道:“看看我有无本事打落你的道果!”

  阴神一出,漱石子面色大变,喝道:“凌师弟住手!”天魔诸界魔光一闪即收,重归洞虚真界,但那一刻所散发的归一威压直直落在苏晴身上,压得其冷汗津津,不能言语,心头如被魔影覆盖。

  漱石子大袖一拂,一道金符飘落,贴在苏晴眉心,助他镇压心魔,沉声道:“凌师弟,苏晴再有不对,你也不该用魔道之法魔染他元神!”凌冲冷笑道:“我何时染化他的元神了?我的天魔诸界一放即收,他修行一场,若连区区魔意都不能炼化,我也无话可说!”

  苏晴得金符炼魔之力,心头阴翳尽去,听闻凌冲之言,再也忍不住心头悲愤之意,蓦地以袖掩面而去。广惠道人叫了几声,顿足道:“本是同根生,这是何苦来!”紧追而去。

  漱石子沉声道:“真没想到凌师弟有这般造化,区区几日,已然修成了归一!失敬失敬!”凌冲冷笑道:“不敢当!我前些时日亲见尹济老祖,得他面授机宜,实话说,我凌冲也算贵为一方宗祖,开派的祖师,亦能享那万世香火,太清门这点基业还未放在我眼中。苏晴以小人之心度我,总要给他一个教训,漱石子师兄可是心生怨怼?”

  漱石子欲言又止,苦笑道:“你是师尊钦定的传人,这基业总要交到你手上,你要教训苏晴,老道又岂敢有所怨怼?”此言颇有悲愤之意,凌冲听了亦是大皱眉头。

  冷不防晦明童子跳了出来,冷笑道:“尹济那厮真是教的好徒弟!瞎了他的狗眼!你们这群白眼狼,得了他苦心所创道法,修成长生,转眼连他的命令也置之脑后,若在太玄派中,早将尔等灭去灵光,打入轮回!”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围杀三魔头

  漱石子自然识得晦明童子,淡淡说道:“我等能有今日,全赖师尊所赐,若是师尊意欲收回,自然不敢稍有反抗。”晦明童子怒道:“你这厮便是个惫懒货色!若非尹济那厮心软,早将你这欺师灭祖之辈一掌打死!”

  凌冲喝道:“莫要胡说!”对漱石子道:“我受了尹济老祖所传道法,但对太清基业无有兴趣,漱石子师兄不必多虑,如今只请你与我联手,诛杀魔头,事成之后,我自会离去,再不入太清星中!”

  漱石子叹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区区太清基业就算拱手让与师弟,也没甚么,只是我坐镇此星太久,宗族门下盘根错节,总有些不便之处……”

  凌冲道:“此事不必再提,我只求以身合道,与天地同寿,区区外物,再不放在眼中。”此言说来平平淡淡,却蕴有一股不容置疑之意,听得漱石子都耸然动容。

  凌冲道:“红珠三个潜伏之地,想来师兄早已知晓,只是引而不发。我再为师兄引荐二位!”元晦和尚与迦楼罗自洞虚真界中探出头来,与漱石子见礼。

  漱石子这次当真惊讶到无以复加,太清星中只有他一个归一,却一下来了三位同等道行之辈,这股力量之强,足可轻易颠覆太清门道统。

  元晦和尚低宣佛号,合十一礼,随即钻回洞虚真界,迦楼罗根本连话都懒得说,露了一面便走,十分孤傲。漱石子道:“这是……”凌冲道:“这二位出身大金刚王佛净土,就在天星界中传道,被我邀请来擒拿魔头。实不相瞒,太清星外另有两位归一道友潜伏,只等魔头现踪。”

  晦明童子叫道:“不光如此,连那两座魔国也被我们连根拔起,一干魔众尽数擒捉,就算红珠三个此刻返回,也是大势已去,再难作孽了!如此你还不愿与我们联手么?”

  凌冲淡淡说道:“晦明所言不错,究竟战与不战,还请师兄定夺!”漱石子喃喃道:“若是四位归一联手,倒也说得过去。”双掌一拍,低喝道:“战!此乃千载难逢良机,定要一举铲除魔头!”太清受两座魔国荼毒已久,漱石子手段亦是超群,自能权衡利弊。

  凌冲道:“既然如此,请师兄将三魔头藏身之地告知,我等四人联手,先以雷霆之势,或杀或擒,免得其以太清星中生灵相要挟,我等投鼠忌器!”

  漱石子果然掌握了三魔头的去向,只是忌惮其等联手,引而不发,说道:“三魔头的行踪我早已知晓,分作三处隐藏,但相隔不远,一旦动手,必会尽数惊动,唯有先行灭杀一人,令其丧胆,方可徐徐图之。”

  凌冲道:“殇王道行未复,只夺舍了一个玄阴之辈,当可一举灭杀,盖冲霄虽然受创,并未跌落境界,当先杀殇王,再灭盖冲霄,则红珠必会闻声远遁,只要她逃往域外,便不足为虑。”

  殇王一路逃遁,好容易染化了一个太清弟子,借其之身躲入太清门中,就在一座小小道观之中躲藏。原本计划精妙,再有一甲子便有把握借七公主之身重修归一之境,再暗中出手,打杀红珠,自可报了大仇,想不到被凌冲一口叫破,又成了一条丧家之犬,当真好没来由。

  殇王来此不久,另有两股强横之极的气息一闪而逝,被她感知,心知是盖冲霄与红珠两个也到了,倒也纳闷,那二人倒也规矩,各自占据一座山头,隐世不出。

  殇王暗暗冷笑,正是三足鼎立之势,红珠那贱人功力最高,若是动手,必然引动其与盖冲霄联手御敌,还会惊动漱石子那牛鼻子,是以唯有隐忍,但红珠绝不会任由盖冲霄养好伤势,必会在某一日猝起发难,盖冲霄亦是料定,因此加紧修炼,三人之间充斥着山雨欲来之势。

  这一日日当正午,殇王厌恶大日之力,特意躲入地下一座密室中修炼,忽然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一道充斥玄门纯阳真力的雷霆霍然将密室轰碎!

  殇王大惊失色,来人准备万全,一经发动,竟连她也未事先瞧出端倪,好殇王,也算身经百战之辈,大喝一声,先将元神散化为无数六欲魔念,搅起无量阴风,就要夺路而逃,无论如何只要有一丝元神逃遁出去,便还有翻盘的可能!

  九天之上,立着一位白发老道,正是漱石子,其身前一圈雷光缓缓消散,正是毁去一张九天应元普化雷符,召请无量雷霆之力,犁庭扫穴,一举摧毁殇王藏身之地。

  那老道更不怠慢,头顶现了一道金光,金光托着一面金符,符光激射之间,漫天阴风魔念立时顿了一顿,漱石子清喝一声,双手一圈,极天之上一道粗大之极的大日真火垂落,已将所有阴风魔念裹入其中!

  殇王只觉元神之中传来无比剧痛,还未来得及喝骂求饶,已然灰飞烟灭!自漱石子出手到殇王灰飞烟灭,也不过区区数息时间而已,短的是动若雷霆!

  可怜殇王一代枭雄,大志无双,一旦为红珠老祖所陷,步步失据,隐忍了数百年,终究落得一个形神俱灭的下场。殇王一死,不远之处立时腾起两道强横气机,红珠老祖声音喝道:“漱石子好毒的心思!”

  红珠老祖再也料想不到漱石子竟敢抢先发难,捡了最弱的殇王开刀,一举将之击毙,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盖冲霄则痛快的多,一声呼啸,卷起魔风,望天而逃!

  红珠老祖就是为了击杀盖冲霄才肯受委屈潜伏太清,立刻衔尾追去,将六欲魔光放出。盖冲霄回首骂道:“死到临头,还惦记老子!”红珠老祖喝道:“漱石子必是有备而来!你我联手突围,我就不信他敢以太清门所有生灵做赌!”

  盖冲霄眼珠一转,已将七情魔幡祭起护身,叫道:“如此也罢!”仍旧加快遁光,不敢让红珠近身。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镇压盖冲霄

  红珠老祖怒道:“都到此时,还不抛弃嫌隙!”盖冲霄叫道:“岂敢信你!”两位老祖拼了命遁走,漱石子以雷霆万钧之势打杀殇王,果然须得一息时间调匀真气,只面上冷笑,任由其等逃走。

  红珠老祖察觉不对,刻意落下一段距离,不与盖冲霄同行。盖冲霄当真是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只顾逃命,只恨遁光太慢,不能脱出重围。

  忽听一声佛号,一大片佛光蓦得自虚空中展布开来,现出其中一片金色佛国净土,净土之中元晦挺立,等盖冲霄察觉之时,已有一半身子扎入佛光之中!

  盖冲霄大骇之下,忙即刹住去势,想要脱离佛光,冷不防身后现出一头神鸟,遍体神光沐浴,冷笑连连,大翅一拍,叫道:“给我进去罢!”盖冲霄一声惨叫,被迦楼罗生生推入佛光之中。

  一入佛光,立时有许多秃头僧人齐声诵经,念得是劝善去恶、向道行善之真言,那梵音化为一道道金符,落在盖冲霄元神之上,一点一点将之禁锢开来。

  盖冲霄岂不知已到生死存亡之刻?怒吼一声,现了归一魔躯,但见一头凶恶之极的魔神,头顶一面七情魔幡,背后七色魔光旋动,奋力抗拒佛光炼化。

  元晦和尚摇了摇头,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光中无数佛徒亦做齐声怒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齐声滚滚如雷,正是合众之力施展佛门无相禅音的无上神通!

  盖冲霄只觉元神昏沉,忍不住便要痛哭流涕,好在尚有一线清明之意,大叫一声,七情魔幡摇荡不休,七色魔光护体,勉强将佛音排斥在外。

  金光一闪,却是迦楼罗一头钻入,狞笑连连,大爪如山,一爪拍落!盖冲霄慌忙闪避,心神分散之间,又被佛音灌脑,叫道:“漱石子你竟敢勾结佛门害我!”

  迦楼罗将身一摇,化为小山大小,喙爪齐出,轰的盖冲霄四面乱逃,又要防备佛音度化,狼狈到了极点。漱石子只看了一眼,便知在无相禅音之下,盖冲霄绝无幸理,大袖一拂,去追杀红珠老祖去了。

  红珠老祖见一个和尚斜刺里杀出,将盖冲霄收入佛光之中,惊疑不定,叫道:“漱石子!你敢勾结佛门!”漱石子喝道:“死到临头,恁的聒噪!”将手一指,无量符光杀去。

  红珠老祖心胆皆寒,银牙一咬,向下折去,叫道:“漱石牛鼻子!莫要逼人太甚,不然本座拉你这太清星所有生灵陪葬!”漱石子喝道:“果是魔道妖魔,只会欺压良善!”

  红珠老祖一面飞遁,一面冷笑道:“生死之间,哪有甚么大义可讲!识相的,赶紧放了老娘,不然叫你一星之人死绝!”漱石子冷笑回道:“你大可试试,今日定叫你形神俱灭!”

  红珠老祖心知漱石子素来稳重,绝不会无的放矢,既敢杀来,除了那该死的秃驴之外,定有其他后手,果然飞到半途,就见一位面容阴鸷的少年道人自虚空中现身,打个稽首笑道:“红珠老祖欲往哪里去?”

  红珠老祖见那少年道人一身魔气盈沸,脑后一团魔光,隐有魔国现形,心已凉了一半,歇斯底里叫道:“滚开!”祭起六欲魔剑便斩!那少年道人正是凌冲阴神,阴笑道:“凭你有魔剑,吾亦有魔刀!”一声锵然刀鸣,幽影魔刀化为一轮暗虹飞起,敌住六欲魔剑。

  凌冲阴神证就归一,神通广大,已算得魔道中有数老祖,阴若就算再有异心,也不敢造次,只能死心塌地为其卖命,此时卖力运转神通,竭力配合凌冲御使。

  原本那六欲魔剑是采集众生六欲之情,混以先天金精,以魔道秘法祭炼,分合由心,显化无形,最是诡异,一般修士遇上一面要防备六欲魔念染化,还要抵挡无处不在的剑光侵袭,早就手忙脚乱,但凌冲深知六欲魔法的秘奥,幽影魔刀亦有分化之功,将刀影波与遁虚实两道神通施展开来,竟与六欲魔剑斗了个旗鼓相当。

  红珠老祖又惊又怒,喝道:“你是何人,焉敢拦路!”凌冲笑道:“属下乃是程伤,难道老祖不认得了?”红珠老祖怒道:“狗屁的程伤!你是何方鼠辈,胆敢诓骗本座!”

  凌冲亦冷笑道:“不必喝骂,今日叫你有去无回!”脑后天魔诸界飞起,噬魂魔光乱抖乱刷。红珠老祖叫道:“你这是甚么法门?怎的有六欲真法的影子在其中?”

  凌冲笑道:“吾掌七情六欲,当为心魔之主!”红珠老祖讥笑道:“大言不惭!”凌冲道:“连你的主子六欲阴魔尚被镇压于镇魔塔中,你有几斤几两,敢来生事?不如归去!”

  有凌冲阻拦,红珠老祖以太清星众生要挟的盘算彻底落空,斗不数招,红珠老祖骇然发觉那厮非但道法精奇,不惧六欲魔念侵染,更能反过来炼化她的法力,这一惊非同小可,早生退意。

  漱石子随后赶来,亦被凌冲阴神神通震惊,忖道:“师尊从哪里寻来此人,竟能玄魔兼修,看此架势,魔道一面的修为还要高过玄门良多,只怕双神失衡,必成大患!”大喝道:“红珠哪里走!留下命来!”

  红珠老祖心胆皆丧,叫道:“你们当真要赶尽杀绝!”想要召回魔剑护身,但幽影魔刀使发开来,死死纠缠,急切间哪里收得回来?暗叫一声:“罢了!”竟是舍了魔剑,返身便走,只求逃得性命。

  红珠这一走,漱石子二话不说,随后掩杀而去。红珠老祖无法,只好拼命上遁,还好凌冲与漱石子俱在身后,居然轻轻易易飞出太清星,方松了一口气,只听有人笑道:“终于有魔头来了!”只听两声剑鸣,一团金光飞起,搅动无穷大日真火烧来!

  红珠老祖自入道以来,从未如此狼狈,当真是悲愤交加,叫道:“哪里来的这许多高手!”金光之后乃是浩光道人,闻言笑道:“好叫道友得知,贫道乃是轮回界少阳门下,领天星界极天宫道统,道号浩光!”

  杨逊亦祭起烈火金光剑,笑道:“杨某乃少阳派掌教,还请道友借头颅一用!”红珠老祖顿足叫道:“罢!罢!今日便是死,也要拉上一个上路!”将头发披散,身形一摇,便有六道奇光飞起!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灭三魔

  这六道奇光乃是红珠老祖本源法力所化,毕生功力凝结,散为六道六欲魔念,纵横捭阖之间,直冲杨逊而去!杨逊一见,面色凝重,叫道:“果然好魔头!”念动少阳真言,将身一晃,化为四形,顷刻间布下一座少阳剑阵。

  六道魔念横突之间,已然冲入剑阵之中。剑阵发动,少阳剑气、大日真火、太阴真水、少阴真气接连鼓荡而出,与魔念争持。红珠老祖已动了同归于尽之心,招招皆是杀手,恨不能与杨逊同归于尽。

  杨逊暗骂道:“本想趁乱放你一马,给凌冲留个麻烦,既然你不识抬举,莫怪我手狠!”少阳剑阵全力发动,亦是不敢稍有松懈。少阳派剑术号称轮回界三大玄门正宗传承,自有独到之处,尤善杀伐,剑光一起,剑意凌空之间,自能斩灭无穷魔意。

  红珠老祖元神显化,分合无形,却也脱不出剑阵笼罩,数度冲突,皆被挡了回来。凌冲阴神困住六欲魔剑,急切之间难以收伏,只得运功缓缓镇压,天魔诸界所化魔光刷了又刷,慢慢化去红珠老祖元神烙印。

  那魔剑受了红珠老祖感召,直欲往少阳剑阵中投去,凌冲阴神竟而不加阻拦,任其飞腾变化,只是不能脱出阴神之手。如此一来,人随剑走,也已遁出太清星,来至少阳剑阵近旁。

  杨逊一见那魔剑,起了贪心,忖道:“何苦给凌冲卖命?不如夺了这柄飞剑,也算值回这一趟辛苦!”故意叫道:“凌掌教速来!我镇压不住这厮了也!”

  红珠老祖闻听,立时挣扎的更为剧烈,杨逊暗中卖了一个破绽,少阳剑阵运转稍有不灵,被红珠老祖遁走了三道魔念,三色奇光交织,就往域外飞去。

  冷不防漱石子老道飞来,叫道:“哪里走!”大袖一拂,斩虚定魂符发动,金光片片,去钉住魔念。红珠老祖咒骂道:“若我脱出此劫,定要叫你太清星一门灭绝!”三道魔光左冲右突,抵挡符光钉魂。

  杨逊暗骂一声:“这魔头真是废物!”叫道:“凌掌教,劳你去炼化那厮,这魔剑有我镇压便是!”浩光道人亦飞来叫道:“正是!”凌冲阴神冷笑一声,道:“接着!”居然当真放脱了魔剑,自家去助漱石子。

  杨逊大喜,少阳剑阵一圈,将魔剑兜入其中,故意大叫一声:“不好!”装作手忙脚乱,却暗中将另外三道魔念也放了出去。六道魔光纵横矫矢,就欲合一。

  凌冲喝道:“怎会如此!”天魔诸界一展,噬魂魔光照耀虚空,要将那魔念收伏。杨逊得了魔剑,喜滋滋的发动少阳剑气镇压,却暗中对浩光传音道:“快去收了那魔头魔念,免得被凌冲占了先机!”

  浩光道人点头,伏魔金剑一圈,化为一轮大日剑光,播撒无穷牛毛剑气,嗤嗤嗤之间,已将后面三道魔光刺穿。大日剑光腾空之间,犹如一张巨口,将魔光吞入。

  就算暗算不得凌冲,收拢了红珠老祖之魔念,炼化之后也有许多好处。佛门能度化魔头收获功德,玄门亦有秘法炼化魔头,增长功力。不提浩光道人暗暗欢喜,三道魔念被收,红珠老祖终知大势已去,在四位归一老祖围攻之下,万难幸理,再也维持不住微妙道心,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杨逊暗自冷笑:“我收了魔剑,已算大胜,那魔头就让凌冲与漱石子对付,其必会困兽死斗,等两败俱伤之时,我再来捡便宜!”向浩光道人使个眼色,二人缓缓退去。

  余下三道魔念在凌冲与漱石子连番堵截之下,已无退路,终于被逼至一角,天魔诸界一卷,就欲将之收入。红珠老祖明知一旦被擒,下场只有必死更惨,只因凌冲也精通七情六欲法门,可将她元神炼成傀儡,以供驱使,堂堂归一老祖,岂肯受此奇耻大辱?

  凌冲阴神却不着忙擒捉魔念,心念一动,暗中运用噬魂劫法的手段,迷惑红珠老祖心神。那红珠老祖正是濒死之时,心神大乱,竟在不知不觉之间受了噬魂魔念染化,心性激进起来,死志一生,立刻不顾一切!

  杨逊忽觉少阳剑阵之中魔气震动,暗叫一声:“不好!”就欲将魔剑甩出,但为时已晚,只听一声轰然闷响,红珠老祖竟是遥控六欲魔剑自家爆裂开来!

  魔剑自爆,立时有无量六欲魔光、魔气席卷而出,又夹杂了点点寒芒,俱是炼制魔剑所用的天材地宝、五金之物,杨逊猝不及防,少阳剑阵立被重创!

  杨逊面色一白,少阳剑阵与他心神相连,元神立受重创,闷哼一声,将剑阵一抖,便有道道魔气呼啸而出,连带许多寒光也自飞起,这才好过了几分。

  浩光道人惊问道:“如何……”话未说完,亦是闷哼一声,原来红珠已然失了神志,竟将大日剑光之中的三道魔念也自引爆!浩光道人猝不及防,也自受创。二人算计精当,但万万没料到红珠竟是丧心病狂,不惜将性命交修的法宝与一半归一元神舍去,也要来个同归于尽!

  仅剩的三道魔念汇合之间,化为一个披散头发的女子形象,七窍流血,形容宛如厉鬼,凄厉叫道:“一起死罢!”竟也要自毁元神!凌冲阴神暗叹一声,喝道:“慢来!”天魔诸界之中晃出一道魔光,照了一照,红珠老祖面上现出一丝犹疑之色。

  漱石子一声清叱,现了一尊归一法相,头顶飞起一面太乙宝镜,镜光流转之间,又有一道斩虚定魂符飞起,符光辉耀天地,一气灌入红珠老祖元神眉心,红珠老祖立刻咬牙切齿,面现狰狞,但受不住斩虚定魂符光之力,挣扎了片刻,终于被收入太乙宝镜之中。

  漱石子以太乙宝镜封禁了红珠老祖一半归一元神,饶是道心古井无波,面上亦泛起欢喜之色。两座魔国肆虐多年,素来为太清星劲敌,如今一举建功,尽数拔除,足可定鼎太清门万年不易之基业!

  浩光道人还要分心炼化大日剑光中散乱的魔气魔意,根本分心不得,冷不防一道少阳剑气飞来,凌空灌注,得了杨逊之助,这才镇压伤势。

  师兄弟两个对望一眼,俱是面色灰败,杨逊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千算万算,算不出这一招,真是当有此劫!”凌冲的噬魂劫法已甄至无形无相之境,杨逊法眼竟未瞧出丝毫痕迹。

  凌冲阴神一声长笑,说道:“一举歼灭三大魔头,真是痛快!”此时元晦和尚与迦楼罗终于姗姗来迟,佛光遍地,处处生莲,元晦面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降伏魔头,庇佑众生,功德无量!”

  凌冲笑问:“大师将盖冲霄如何了?”元晦将佛光一抖,笑道:“幸不辱命!”佛光中落下一尊和尚,光头赤足,竟是盖冲霄改了行头,一脸慈悲之色,双手合十道:“今日方知昨日之非,愧煞贫僧!”

  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 唯卿耳!

  杨逊与浩光见元晦短短时间竟将一个盖世魔头度化,甘心投身佛门,俱是面上变色。元晦喝道:“既入佛门,顿悟前非,与昨日再无瓜葛,今后只可修聚功德,以赎罪前孽!”

  盖冲霄所化和尚低眉垂目,说道:“是!”元晦道:“你且入我佛光之中修持,无事不可分心!”盖冲霄二话不说,又遁入佛光之中。杨逊强笑道:“恭喜大师,不费吹灰之力,又收拢了一位强援!”

  元晦淡淡说道:“盖冲霄与我佛门有缘,被我度化,是我的功德,亦是他的缘法,杨掌教与浩光掌教二位相助剿灭魔头,亦是功德无量!”浩光道人冷笑道:“可惜我等全力以赴,却只落了个满身伤痕,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凌冲阴神阴笑道:“万没料到红珠老祖临死之时,居然悍勇异常,两位掌教伤势可还好么?”被凌冲阴鸷的目光一盯,杨逊心头一突,强笑道:“托福!托福!不过区区小伤,不足挂齿!”却又故意咳嗽一声。

  浩光道人十分纳罕,只好闭口不言。凌冲阴神目光闪动,也不知有未被杨逊虚而实之、实而虚之的计策骗过。漱石子满面喜色,红光焕发,对众人稽首道:“本门数千年心腹大患,今日一举铲除,还要谢过诸位道友!诸位若是有暇,还请往本门中一叙!”

  一举歼灭两座魔国,太清门自此再无隐忧,可放手发展,饶是漱石子城府极深,也忍不住喜动颜色。杨逊正是怒火中烧之时,岂肯去太清门找不自在?皮笑肉不笑道:“多谢道友美意,只是此行出来已久,唯恐门中生事,还是尽早回转为妙!”

  漱石子目光转到凌冲面上,凌冲道:“漱石子师兄不必客气,我等离开天星界已久,归心似箭,好在魔头伏诛,真是再好不过,天星界与太清门相距不算太远,师兄若是有暇,可来小坐几日,告辞!”

  杨逊忖道:“瞧瞧,一口一个师兄,叫的多么亲热,若是入了太清门,只怕是羊入虎口!”漱石子没法子,只好与众人一一作别,凌冲若是真入了太清,以他尹济老祖钦定掌教弟子的身份,漱石子还真是难以做人。

  当下四位老祖各自驾驭遁光飞起,此役大获全胜,唯有杨逊与浩光闷闷不乐,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惹了一身腥臊。杨逊唯恐凌冲心思歹毒,趁二人重伤之际,生出吞并少阳、极天宫之心,特意与浩光交替疗伤,以为策应。

  凌冲瞧在眼中,也懒得戳破。自他阴神证道归一,又引来元晦和尚,杨逊与浩光已不足为虑,留下少阳派、极天宫,与太玄派等门户相互砥砺,反是好事。莫看两座魔国被灭,太清门没了外敌,未必便是好事。

  薛子觉借元晦之手,逃脱凌冲追杀,也不去寻找左明骢与慕容长生,一路径自回转九天仙阙。一路无话,回至仙阙之中,果见左明骢与慕容长生早已到达,三位神君落座叙谈。

  薛子觉备言其事,略去建木之事,只说被凌冲追杀,多亏元晦插手才能逃得性命。左神君暗自冷笑:“这厮想要独吞功劳,没想到被凌冲反杀一记,也是活该!”面色却做出义愤填膺之色,怒道:“凌冲越来越是嚣张,不但有阴阳之气在手,阴神也修成归一,若不早除,必成大患!”

  慕容长生面色惨白,接连动用石剑之力,本源真气尚未复原,也颔首道:“不错,须得尽早打杀才是!”左神君道:“事不宜迟,我等联名上奏,请司首定夺!”

  三神君径自去见浑天。浑天说道:“此事我已知晓了,就算凌冲阳神归一,只要一日不合道,便是藓疥之患,不足挂齿。”左神君厉声道:“司首万不可做此念头,我等千年修为,也抵不过他区区几十年入道!再要姑息养奸,只怕为时已晚!”

  浑天皱眉道:“左贤弟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慕容长生道:“凌冲盘踞天星界,据有两枚先天星核,若是动了甚么手脚,只怕仙后与天妃两位娘娘怪罪下来!”

  浑天惊道:“此事不可不防!也罢,我去面见仙帝,讨一个章程!”当下起身前往仙宫。仙帝端坐御座之上,听罢浑天之言,摆手道:“此事易耳!”

  浑天道:“臣以为三神君之言不无道理,若放任凌冲做大,只怕日久难治。不知陛下有何妙策?”仙帝笑道:“朕已将天星地星中两枚星核许给了仙后与天妃,既然她们着紧那星核,便令她们亲自征讨太玄派!”

  浑天惊道:“仙后天妃乃后宫体面,不可轻动,若是出了甚么差池,岂不惹人笑话?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仙帝冷笑道:“朕的谕令,几时收回过?仙后天妃亦是练气士,修为精深,不在你那三大神君之下,尤其仙后,能不声不响调教出七玄剑派这等势力,朕也要刮目相看,她二人联手,太玄派定然可灭!爱卿不必多言!”

  浑天仍是苦劝不已,仙帝冷笑道:“你以为朕是无的放矢?眼下朕要准备应对一场大劫,做下先手罢了!”抬手一指,喝道:“你来看!”浑天转头望去,见仙帝所指正是镇魔塔,问道:“陛下何意?”

  仙帝冷笑道:“六欲阴魔执掌先天魔道气运,玄阴魔界岂会任由仙阙镇压?不久之后便会有数头魔祖联手杀来,搭救六欲,若朕稍露败势,说不定这千万年辛苦才开辟的九天仙阙,也要沦为画饼!”

  浑天惊怒交加,喝道:“魔头敢尔!好在陛下已联结了玄冥、万象两位道友,也有策应之人。”仙帝道:“求人不如求己,玄冥万象与朕非是一心,不过是因利而来,绝不会为朕死战,朕能信任者,唯卿耳!”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 仙旨

  浑天跪倒于地,痛哭流涕,悲泣道:“臣何德何能,得陛下青眼?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仙帝双手将他扶起,叹道:“朕自布衣而起,筚路蓝缕,唯有卿不离不弃,你我君臣之交,不必落于话端。”

  浑天老泪纵横,道:“臣惟愿瞧见陛下君临天下,压服佛道魔三家,统领群伦的那一日!”仙帝道:“要压服佛道魔三家,只凭朕这区区合道级数可差得太远。不过朕已有腹案,只消一步一步实行,定有独霸九天星河的那一日!”

  浑天道:“陛下要如何对付玄阴魔界来袭?”仙帝道:“先天十大魔祖之中,能来与朕为难的,不外乎血魔、大自在天魔、七情圣魔,再加上一个阿罗什,朕有玄冥、万象两位盟友,玄门、佛门也不会坐视九天仙阙遭劫,照此算来,双方胜负之数皆是五五。不过这许多合道之辈搅在一起,天机紊乱,朕也推算不出其中具体因由,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浑天忧道:“阿罗什那厮诡异多端,又精于算计,若是其能看破未来,仙阙岂不危矣?”仙帝笑道:“你太瞧得起阿罗什了!那厮推算之数确在朕之上,不过也未甄至无上级数,最多比朕多算出几丝天机而已,不足为虑。”

  浑天道:“便是多出几丝天机,只怕……”仙帝哂笑道:“未来变数无穷,就算推算出甚么东西,亦不可尽信,朕还盼着阿罗什那厮聪明反被聪明误!”

  浑天道:“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要打发两位娘娘此时离去?”仙帝叹了口气,道:“合道之战,归一也算不得甚么,不如命她们带了仙督司主力,征伐天星界,也是避祸之意。朕纵有千万把握,亦不能事事如意,到底夫妻一场,于心何忍?”

  浑天赞道:“陛下真乃万古圣君,臣万万不能及也!”仙帝道:“爱卿可去坐镇镇魔塔,防备六欲阴魔趁机作乱,朕再与你一员大将!”喝道:“还不出来!”

  珠帘撩起,一位面向威肃的男子走出,向浑天拜道:“一别多日,司首一向可好?”浑天一见,皱了皱眉,道:“原来是你!往日唤你赵贤弟,如今改叫做应啸了罢?”

  那人正是玄冥老祖之徒应啸,化身赵神君,就在浑天眼皮底下潜伏仙督司千年,浑天全无察觉,此事引为奇耻大辱,因此才未给应啸甚么好脸色。

  应啸笑道:“我在仙督司当差多年,多蒙司首提携,方有今日,还未谢过。”又是躬身再拜。仙帝道:“应啸受了玄冥道友之命,潜伏仙督司,只为修行,如今朕与玄冥道友联手,正可让他再入仙督司,为朕效力!如此爱卿麾下便有四位归一,何愁不能踏平天星界?”

  浑天冷笑道:“陛下却是一片好意,只是须防备某些人生有反骨,不肯真心出力!”应啸面不改色,笑道:“来时家师已有严令,应某再有天大胆子,也不敢违逆,此次定然为陛下效死!还请司首放心便是。”

  浑天道:“既然如此,姑且信你一回!有言在先,你若再敢使甚么阴谋诡计,莫怪本座手辣!”仙帝笑道:“浑天爱卿放心便是,事不宜迟,便着慕容长生与薛子觉分头传旨,请仙后与天妃准备,即日出兵,征讨天星界!”

  浑天辞别仙帝,带了应啸回转仙督司,四位神君济济一堂,慕容长生与薛子觉从未与应啸照面,还没甚么。左神君却冷笑道:“应神君好大的神通,居然能说服仙帝,既往不咎,佩服!佩服!”

  应啸笑道:“此全赖家师金面,如今我再入仙督司,大家同殿为臣,还需多多照拂才是!”浑天道:“仙帝有旨,请慕容、薛两位贤弟各去传旨,着仙后与天妃率领仙督司本部精兵,即日开拔,剿灭天星界叛逆!”

  慕容长生与薛子觉对望一眼,十分意外,薛子觉道:“仙后乃后宫之主,如何能轻动?”浑天淡淡说道:“此是仙帝仙旨,不可违背,不必多言!本座还要坐镇镇魔塔,尔等便听从仙后天妃调遣便是!”

  薛子觉与慕容长生不敢多言,起身离去。浑天将袖一拂,已然不见。左神君目光闪动,笑道:“仙帝此举有何用意,不知应老弟可否教我?”

  应啸笑道:“仙帝乃万乘之君,胸有乾坤,他的算计小弟又岂能料到?左兄却是问错人了!”左神君暗骂一声,赵神君与齐神君一般,在仙督司中十分低调,想不到二者皆是反骨仔,应啸撕去伪装之后,露出奸猾之性,左神君也不好追问。

  浑天来至镇魔塔前,挥手便是三道金光飞起,补充镇魔塔法力消耗。六欲阴魔在塔中已被囚许久,一身先天魔气尚被不断消磨,但毕竟是先天魔祖,本源雄厚,要想炼化净尽,总要千年苦功。

  塔中传来六欲阴魔嗤笑之声,说道:“浑天,仙帝又遣你来做甚么?前次那甚么星帝,可曾捉到?”浑天冷着脸道:“无耻妖孽,死到临头,还敢多言!”

  六欲阴魔狂笑道:“浑天小儿,你这是从哪里受了腌臜气,却来拿我泻火?没得让我笑话!还是好好说话罢!”浑天道:“仙帝已然下旨,命我全力催动镇魔塔之威,将你炼死,你可知道?”

  六欲阴魔道:“这话只能唬一唬别人,想要炼死本座,除非仙帝肯闭关千年,全力催动镇魔塔,方能抽出我的先天本源,莫说千年,就算仙帝消失十年,这九天仙阙也要分崩离析,他敢冒此大险?至于你么,区区后天合道,不足挂齿!”

  浑天面上红光一闪,淡淡说道:“我这点微末修为,自是不放在你眼中,不过除我之外,尚有佛门佛陀出手,那群秃驴做梦都想度化你这等先天魔祖,再加镇魔塔,三方合力,足可在百年之内,将你生生炼死!”

  六欲阴魔沉默片刻,道:“仙帝肯卑躬屈膝去求佛门秃驴?我却不信!就算佛门肯出手,玄阴魔界定会插手!咦?不错了,定是七情那厮联络其他魔祖,要来搭救于我,不论仙帝胜败与否,这九天仙阙绝难保全,仙帝恼羞成怒,派你来催动镇魔塔,给我些苦头吃,是也不是?”

  六欲阴魔能猜透几分关窍,浑天毫不吃惊,毕竟先天魔祖合于大道,皆有几分未卜先知之能。浑天道:“不错,玄阴魔界确是要出手搭救于你,仙帝已然有了万全准备,只等其等入瓮,我劝你还是……”

  话未说完,六欲阴魔突的发出一声尖叫怒吼,震得镇魔塔抖荡不已!浑天忙即施法,加固塔身,怒道:“你又犯甚么邪风!”六欲阴魔怒不可遏,在塔中叫道:“是谁人打杀了我的传人!是何方鼠辈!”咬牙切齿的咒骂。

  浑天明了几分,幸灾乐祸道:“此必是有人打破了你的魔国,诛杀了修炼六欲真法的归一级数,等若废去你一尊化身,可对?”六欲阴魔冷笑道:“那又如何?待我出去,定会寻到那厮,将其元神贬入玄阴魔界深处,日夜受那魔意炼魂之苦!”

  浑天冷笑道:“只怕你再无机会出去了!”六欲阴魔突然不再出声,似乎不屑与浑天争辩。浑天端坐镇魔塔之上,静心运功,心念却此起彼伏,忖道:“魔头来势汹汹,也不知陛下究竟能否抵挡?”

  薛子觉有仙旨在身,一路畅通无阻,直入内宫,求见仙后。仙后传旨入内,薛子觉见了仙后,将旨意传达。仙后面上错愕之色,道:“仙帝命我与天妃领兵征伐天星界?”

  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 陈兵域外

  薛子觉道:“不错,仙旨正是如此。”仙后冷笑道:“要本宫与那小贱人联手……”正说之间,有宫娥禀报,说是天妃来访。仙后冷笑一声,吩咐道:“你去传谕其他神君,点三千仙将、三万仙兵出征。再暗中命郑闻率领高手弟子前来策应,不可有违!”

  前次郑闻奉命去刺探天星界情报,隔着老远瞧见几大合道老祖动手,吓得扭头便走,事后仙后得知,也不好多加怪罪。薛子觉领命,仙后着他自侧门而出。不多时只听环佩声响,伴随一阵香风,一位千娇百媚的娘娘走入,正是天妃。

  天妃万福一礼,娇笑道:“多日不曾拜望姐姐,还请恕罪!”仙后道:“自家姐妹,不必多礼。陛下的旨意妹妹也知道了?”天妃雀跃道:“小妹多年不曾走出禁宫,遑论九天仙阙,此次领兵征伐,倒觉十分有趣呢!”

  仙后皱眉道:“兵者乃凶器,圣人不得已用之。你我姐妹统领后宫,乃女仙之首,万不能将兵家杀伐之事当做儿戏!”天妃暗忖道:“这厮又来摆谱教训本宫!”面上做出一副反省之态,道:“姐姐说的是,妹子谨记在心。”

  仙后道:“既然陛下有旨,我等即刻动身。本宫已命薛子觉召集仙督司各神君,动用三座八阵雷图,并三千仙将、三万仙兵,此役务要将太玄、少阳等一干反贼诛除净尽,为陛下分忧!”

  天妃苦笑道:“姐姐实力雄厚,手中尚有七玄剑派这等传承。妹子却是孑然一身,连个倚重之人也无。”仙后冷笑道:“本宫这点家底妹妹倒是一清二楚!你不是拉拢了慕容长生,连陛下所赐的石剑也给了他?”

  天妃掩口笑道:“那石剑妨主,陛下嫌弃,才给了我,姐姐又非不知。”仙后道:“慕容长生可不知石剑妨主,若是知道,岂会为你卖命?”天妃冷笑道:“卖不卖命也由不得他了!”

  仙后道:“妹妹可回去准备一番,一个时辰之后,在仙督司会合!”天妃依命而去。仙后换过一身道装,又将一头乌云般的秀发盘起,用一根金簪别了,伸手摩挲一番那金簪,吩咐摆驾仙督司。

  仙督司内,四大神君齐聚一堂,见一朵彩云迤逦而来,左神君笑道:“是仙后娘娘来了!”彩云坠落,现出仙后与数名宫娥,四大神君上前迎驾。

  过不多时天妃也自到来,只带了一位贴身的嬷嬷,两手空空,并无甚么法宝随身。四大神君对望一眼,默不作声。打打杀杀之事,只好由他们去做,总不能让两位娇滴滴的娘娘亲自上阵拼杀。

  仙后淡淡说道:“本宫与天妃妹妹奉了陛下之意,清剿天星界叛逆,诸君当用心用命,本宫赏罚分明,令行禁止,只要有功,不吝赏赐,若敢违了本宫旨意,莫怪本宫不讲情面!”

  四大神君齐齐凛遵。仙后对应啸道:“应神君先前化身赵神君,潜伏仙督司,既然陛下既往不咎,本宫也不计较,不过既入仙阙,便当为陛下效死,莫要以为有玄冥老祖撑腰,便可为所欲为!须知玄冥老祖也需给陛下几分面子的!”

  应啸苦笑应是。天妃道:“姐姐,时辰不早,是否……”仙后一摆手,道:“仙兵仙将可聚齐了么?”左神君道:“回娘娘,仙兵仙将俱已到齐。”

  仙后将手一摆,道:“既然如此,即刻起兵!”左神君一声令下,自有三座八阵雷图悠然浮空,众仙兵仙将鱼贯而入,恰好每一座雷图之中装满一千仙将一万仙兵。

  左神君又道:“两位娘娘可要入雷图之中?”仙后道:“不必!”身后有宫娥取出一件法宝,扬手一抛,无量仙霞涌起,本是巴掌大小的袖珍之物,猛然化为一艘天船,华丽已极。

  左神君赞叹道:“好法宝!”仙后淡淡一笑,对天妃道:“妹妹可要入我这天船之中?”天妃一笑,道:“谢过姐姐,妹子天性粗野,还是用它罢!”身后嬷嬷撮口一呼,便有一声清鸣响自深宫之中。

  仙后恍然道:“倒是忘了妹子还有一头坐骑!”但见一团火光自重重仙宫之中飞起,径自落于仙督司之内,却是一头双翼垂火,神骏非常的火凤,顾盼之间,金目射光,十分桀骜。

  天妃跨坐于火凤之上,娇笑一声,道:“多年不出仙阙,小妹急欲瞧一瞧九天星河的光景,先行一步了!”一拍身下火凤,那火凤又是一声厉鸣,展翅而动。

  仙后淡淡哼了一声,飞上天船,吩咐道:“走!”天船轰然发动,亦是飞出九天仙阙。四大神君各自落座雷图之内,左神君笑道:“应贤弟与我同行如何?”应啸欣然应允,当下三座雷图亦自飞起。至此征讨大军尽数开拔,杀奔天星界!

  天妃骑着火凤,急急在前,显是存了与仙后争胜的心思,毕竟天船狼犺,转动不灵,远不及火凤迅捷。仙后暗暗恼怒,却要做出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显得浑不放在心上,对手下宫娥道:“天妃愿意做那前锋,本宫岂能坏了她的兴致?”

  四大神君各自加紧运功调息,慕容长生最是苦闷,伤势未愈,又被征来作战,满口苦楚不敢言说,只暗暗怨愤。一路无话,这一日大军终于来至天星界之外。

  仙后立于天船之上,身上大氅猎猎而动,气势无双,瞥见天星界外正有一座星光道场,熠熠生光,咦了一声,问道:“那是何人道场?”四大神君分别自雷图中飞来,左神君道:“回娘娘,那是轮回界星宿魔宗余孽所立道场,被太玄派拉拢,权做羽翼!”

  仙后目中神光一闪,冷笑道:“本宫出征,正需有人祭旗,便请慕容与应啸两位神君踏平彼处,不留活口!”慕容与应啸心头暗骂:“这厮分明瞧不起我俩,当做跑腿的小厮了!”却又不敢抗命,只得同声道:“遵令!”同时飞身而去。

  天星界中,凌冲等四位老祖早已归来,各自回家。元晦将愿意回归大空寺的佛徒领了回去,就在原址之上重立法统,聚徒传法。凌冲双神各自闭关修行,尤其阴神晋升未久,尚需打磨境界,此时忽然心血来潮,暗用先天八卦推算,叫一声:“不好!”立时破关而出!

  凌冲破关,立即召集本门长老聚会,说道:“我静中推算,仙帝派遣大军,二剿天星界,已然陈兵域外,甚是棘手!”周其惊道:“掌教可曾算到来的是何高手?若有合道之辈出手,我等只能闭目待死了!”

  凌冲道:“并无合道之辈参与,乃是仙督司几大神君齐来,由仙帝两位后妃统兵,为今之计,只有统合天星界几派势力,再做计较!”贺百川道:“该当派遣弟子往各派送信!”

  凌冲摇头道:“不必了!大军自九天仙阙起兵,有仙帝遮掩天机,我未能推算出来,如今兵陈域外,其他几派也该当有了感应!”正说之间,就见极天宫方向升起一道金光,正是浩光道人开启了弥天大阵,护住山门。

  不久苍海派山门之上亦是升起一团云气,唯有大空寺重修未久,不及祭炼护山大阵,但也有一道佛光升起,庇护弟子。凌冲看罢,点头道:“各位道友皆有准备,只是苦了姬前辈坐镇地星界,此刻已是救援不及!”

  百炼道人皱眉道:“玄女宫孤处地星界,若是仙阙大军先行攻打,势必被灭,不可不救!”

  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 战起

  凌冲叹道:“只怕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有抢先迎敌,拖住仙阙大军!”纯阳玄阴之辈虽得长生,但在归一境面前却是反掌可灭,根本无足轻重,若是仙阙大军绕道杀奔地星界,玄女宫根本支撑不过几个时辰。

  正说之间,忽见域外星光散乱,星斗摇动,周其惊道:“这是怎么了!”但见域外一团星光忽被撕裂,半片星光闪的一闪,已自湮灭。另一半星光如火如炬,直直向天星界坠落而来!

  凌冲面色一变,天魔诸界一起,将那兀自燃火的星光接引下来,现出昏迷不醒的莫孤月。凌冲叹息一声,伸手一招,牵引星光之力,注入其眉心。

  莫孤月微微呻吟,睁开眼来,说道:“我被两大归一神君围攻,门徒全灭,吞星图也被其打碎,舍了一半星斗元神,才逃脱性命。”凌冲低声道:“莫师兄不必多想,且去太象宫中疗伤,自有我来应对。”

  周其与贺百川两个搀扶莫孤月入了太象宫,凌冲提气大喝,声震天星界,“强敌来袭,请诸位道友随我御敌!”

  极天宫中,杨逊与浩光对坐。浩光皱眉道:“师弟打算如何?”杨逊道:“凌冲联结元晦,俨然已是天星界练气士魁首,若是不去,必然忌恨。且去虚与委蛇一番。”

  浩光皱眉道:“来者是仙阙仙兵,本门若是出手抵抗,大义不存,只怕……”杨逊道:“那也无妨,我等只去瞧瞧,若是双方动手,两不相帮。”

  浩光道:“如此首鼠两端,只怕两头都不讨好。”杨逊笑道:“太玄派势力强劲,凌冲背后亦有合道撑腰,就算四大神君齐来,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总要来去鏖战几回,才见效果,若是太早表明力场,总有后患。”

  浩光叹道:“便依师弟罢!”两位老祖纵起剑光,凌空飞来。此时元晦和尚与迦楼罗也已到达,凌冲喝道:“请诸位道友随我同去!”五位老祖驾驭遁法,直扑域外。

  天船之上,慕容长生两位低垂头颅,仙后冷冷说道:“两位神君出手,只破灭了那厮的道场,却让其从容而退?”慕容长生道:“那厮十分狡诈,先一步引爆了一件星图法宝,拖延了片刻,又舍了一半元神,这才逃走。”

  仙后冷哼一声,道:“出师未捷,该当死罪!”天妃娇笑道:“两位神君确有轻敌之罪,但也罪不至死,何况临阵之时,先杀大将,乃为不祥,请姐姐宽宥则个,容他们戴罪立功罢!”

  仙后正要说话,就见一片煊赫云光自天星界飞来,领头的一位气度阴鸷的少年道人,朗声喝道:“太玄凌冲与四位道友见过仙阙来使,还请答话!”

  仙后看罢,颔首道:“此人倒有几分气度!”左神君道:“那厮便是匪首凌冲!”来至天船船头,扬声喝道:“天星界诸人听清!船上乃是仙后、天妃亲征,讨伐叛逆!尔等速来觐见!”

  天星界五人面面相觑,杨逊低声道:“既是仙后、天妃亲至,该当拜见!”凌冲摇了摇头,朗声道:“左神君此言差矣!我等乃是山野道人,未受仙箓,并非九天仙阙所辖,就算仙后、天妃在此,也不过平辈论交,何谈觐见?”

  天妃怒道:“这厮好不嚣张!凭他一个区区魔头,便敢无礼!”凌冲是阴神出面,正是一尊大魔头。仙后却道:“这少年倒有几分胆气,左神君,你去问他一问,可肯归降?本宫可做主,为他洗去魔气,封他入仙阙为官。”

  左神君道:“娘娘有所不知,那厮是双神证道,还有一尊阳神修成纯阳,更执掌先天阴阳之气,有神鬼不测之妙,断然不会受仙阙招安的。”

  仙后讶然道:“还有此事?果然有大气运加身。凌冲不肯归降,其他诸人未必肯随他玉石俱焚,你且问上一问。”左神君无奈,只好喝道:“仙后慈悲为怀,不忍见天星界生灵涂炭,尔等若肯归降,不但赦免罪责,更能飞升仙阙为官,可考虑清楚了!若还要顽抗,大军一动,立时令尔等身化齑粉!”

  杨逊与浩光躲在一旁,也不答话。迦楼罗冷笑道:“我等是金刚王佛座下之人,不受仙阙管辖,何必趟这趟浑水?还是走了罢!”元晦摇头不言。

  仙后瞧见,问道:“那和尚是何来历?倒是个得道高僧的模样。”薛子觉道:“那和尚法名元晦,乃是大金刚王佛座下弟子,不知怎的与叛贼搅在一处。”

  仙后皱眉道:“看在大金刚王佛的金面上,容他全身而退罢!”左神君道:“方才臣已将娘娘旨意传达,那秃驴兀自不肯退去,咎由自取,娘娘也不必挂怀。”

  仙后叹息不语。天妃笑道:“既然如此,还等甚么?早早铲除了反贼,我等也好回去见陛下!”

  左神君当真是意气风发,对天星界五祖叫道:“尔等不顺天命,自取死路!”对仙后道:“娘娘,一干叛贼藐视仙阙,不奉教化,当得铲除,以顺天心!”仙后叹道:“本宫本不愿妄动干戈,却又无可奈何,请四位神君与众兵将出手,铲除叛贼罢!”

  左神君大喜,道:“我等出手,恐无人护驾。”仙后笑道:“我与天妃亦是修道之人,岂会在意几个小贼?左神君不必多虑,放心征战便是!”

  左神君喝道:“娘娘懿旨已下,众兵将还不用命,更待何时!”八阵雷图之中众仙兵仙将齐声吼道:“愿为娘娘效死!”左神君将手一挥,众人运转神通,三座八阵雷图之上光华流转,立有三条雷龙咆哮而出!

  八阵雷图乃仙督司专门打造的征伐利器,内蕴先天雷霆之力,一经发动,足可破除妖氛,斩杀魔头,这边发动,左神君道:“三位神君可各寻对手厮杀,本座居中策应。”

  三位神君俱都暗骂一声,慕容长生嗫嚅道:“我伤势未复……”仙后笑道:“慕容神君何必谦让?你有仙剑在手,正是立功良机,此役一过,我定会奏请陛下,重重有赏!”慕容长生受了天妃招揽,仙后忌恨非常,巴不得他死战,岂容他临阵退缩?

  慕容长生无法,只好道:“如此,臣领命便是!”应啸笑道:“本门尚有一支传承落在地星界中,俱是欺师灭祖之辈,该当斩尽杀绝!”左神君淡淡说道:“先破贼首,地星界自然顺势扫清。”

  应啸道:“也罢!”周身寒气喷涌,大喝一声,竟是当先飞落,运起神通杀去!应啸一动,另两位神君不肯居于人后,亦是疾飞而去。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 大战方兴

  三道雷龙呼啸,直奔五位老祖而来,凌冲道:“此乃天星界存亡之秋,不可怠慢,还请诸位道友奋力杀敌!”浩光道人冷笑道:“都是你招来的祸患,为何要我等替你卖命!”

  杨逊笑道:“师兄此言差矣,同为天星界中人,同气连枝,正该联手以御外侮才是!”说话之间,烈火金光剑发动,布下少阳剑阵,牵引了三条雷龙入得剑阵,以剑气消磨。

  杨逊面色一变,叫道:“好厉害的神通!师兄速来助我!”浩光道人忙飞入少阳剑阵之中,凌冲明知这师兄弟两个演戏,故意做出被雷龙拖住的假象,只淡淡说道:“还请两位道友莫要耍滑,不然就算太玄覆灭,凌某也会先拉你们的极天宫陪葬!”

  阴神一动,天魔诸界展布开来,化为一方魔狱,鬼声啾啾,不知蕴含了多少魔念魔意,肆意冲突,直奔四大神君杀去。当年他在灵江之地初次感受到夺魂道人的万魔鬼域,当真惊为天人,如今时过境迁,他的道行已远超当年的夺魂,诸天魔境施展开来,当真魔威凛凛,冠绝当代!

  薛子觉运起青木玄皇功,祭起碧绿真气,演化无穷巨木之阵,其中夹杂了细弱牛毛的木针,光光点点,斑斓之极,但一入诸天魔境之内,立被无穷魔气沾染,扭曲歪斜,莫辨东西。

  薛子觉叫了一声:“好魔头!”背后慕容长生也自飞来,叫道:“这厮魔功诡异精奇,大家合力撑爆他的魔境!”不敢再动用石剑,用上了百剑图的功夫,伸手一指,百根剑气之柱盘旋而起,冲入天魔诸界之中。

  又有应啸自后飞来,叫道:“也带契我一个!”正要一口寒气喷去,忽有元晦和尚飞来,张口一喝,无相禅音发动,震散寒气。应啸大怒,喝道:“九天仙阙剿灭叛逆,你又何必插手?速速退去,饶你不死!”

  元晦和尚不答,只将佛光一展,对上应啸的无边寒气。迦楼罗振翅而来,嘎嘎怪笑道:“老子只想活撕了凌冲那厮,谁想还要为他卖命!”两爪一震,往应啸天灵之上抓去。

  应啸喝道:“好畜生!”张口一吐,现出一面奇幡,幡面之上描绘一条神龙之形,四下游走不定,蓦得张口喷出一道寒气。寒意森森,冻得迦楼罗浑身打颤,怪叫一声:“好冷!”双爪不由自主缩了回去。

  应啸费尽心思,不惜耗费千年苦功,将敖震连皮带骨炼成一杆天龙幡,但被敖震元神走脱,没奈何只好又寻了一头龙族,重炼天龙幡,威力自是大打折扣,不过也勉强敷用。

  天龙幡一出,散落漫天寒气,又有朵朵冰花乱飞,护住应啸周身。迦楼罗见那幡上龙形,更是大怒,叫道:“老子最恨凌冲与龙族,正好吞吃来进补!”鸟喙大张,喷出一道金光,又自狠狠啄来。

  那迦楼罗以龙蛇之属为食,正是一切龙族的克星,天龙幡上天龙灵智已无,但见了迦楼罗,仍是矮了一头,气焰消散三分,此是天性所至,谁也挽救不得。

  应啸见天龙幡发挥不出十成威力,气的骂了一声,仍自奋勇摇动。慕容长生见了叫道:“我来助你!”百剑图生生从天魔诸界中拔出,去绞杀迦楼罗。

  仙后满拟四大神君出手,凌冲等反贼还不是手到擒来?谁知竟是仙阙一方落在下风,喝道:“左神君,你去帮衬一二!”左神君也拿捏不住,只好道:“遵命!”飞身而下,祭起太虚幻灭宝镜,其上又有金符金风搅动,加入战团。

  凌冲阴神有天魔诸界护身,又将幽影魔刀祭起,刀影波、遁虚实、无上锋三大神通交替运使,刀芒时而倾泻如雨,时而游走飞遁,当真有神鬼莫测之威,以一敌二,竟而略占上风。

  左神君加入战事,太虚幻灭宝镜接连照射,镇压元晦的佛光,叫道:“原来是无相禅音!佛门之中修成这等神通的屈指可数,大师又何必与反贼为伍!”

  元晦用手一指,佛光中生出无数宝物,金剑、金瓶、金灯、金莲,一股脑向左神君打去,淡淡说道:“凌掌教与贫僧有一段善缘,该当相助。”

  左神君气急,金符之风一起,将佛光幻化的宝贝尽数吹散,太虚幻灭宝镜之中亦生出无穷幻象,想要将元晦拖入其中,暗暗恼怒道:“若是我炼化那老蚌的元蜃珠,道行倍增,岂会惧了这秃驴!”

  四神君与天星界五位老祖翻翻滚滚乱战成了一团,凌冲、元晦与迦楼罗三个全力以赴,杨逊与浩光则是留力不发,装作被三座八阵雷图法力困住的模样。

  乱战多时,仙后已是大不耐烦,道:“想不到几个村野修士,居然有这等神通。那凌冲怎的不用先天阴阳之气?本宫倒想见识一番。”天妃笑道:“四神君还在拼命,姐姐倒是好兴致!”一番跃跃欲试的模样。

  仙后瞥她一眼,笑道:“妹妹可是有些技痒?”天妃笑道:“正是!自从入宫以来,还从未出手,也不知小妹的修为退步了与否。”仙后道:“既是手痒,出手便是,本宫为你掠阵!”

  天妃笑道:“既然如此,多谢姐姐了!”娇喝一声,自天船之上飞起,自头上云髻之中拔出一枚玉簪,使一口真气吹去,那玉簪一晃之下,竟化为一口玉剑,通体莹白,祥光沉沉。

  天妃喝一声:“反贼看剑!”那玉剑一晃,演化千百道玉色剑光,凌空杀来!迦楼罗首当其冲,浑不在意,只将羽翼一展,想要硬扛过去,同时双爪乱抓,只想将那天龙攫来吞吃,不料那玉剑剑光竟是分合由心,更兼角度刁钻,剑光一展,竟斩断无数鸟羽,吓得迦楼罗忙即退后,以神光护体,一双金睛爆射金光,叫道:“这娘们厉害!”

  天妃一剑之威,令得四大神君也为之侧目,慕容长生暗惊道:“想不到天妃竟有这般神通!不过也对,身为仙帝妃子,每日得仙帝亲炙,若是草包才不正常。”

  天妃插手,再有杨逊浩光有意放水,天星界一方立刻险象环生。天妃一口玉剑看似柔弱,却刚猛莫垓,招招皆是杀手,迫的迦楼罗步步后退,鸟羽纷飞,手忙脚乱,厉鸣不止。

  仙后瞧得暗暗冷笑:“这小贱人果然藏了一手,不声不响修成这等剑术,若是再有陛下所赐石剑在手,只怕更是难以抵挡!”天妃杀得兴起,一剑迫退迦楼罗,对应啸喝道:“擒贼擒王!”

  应啸会意,天龙幡一展,无边寒气如大潮扑荡,直扑凌冲阴神。凌冲正与薛子觉交手,双方各有默契,谁也不肯提及建木之事,见应啸杀来,将身一扭,借幽影魔刀遁入虚空。

  应啸冷笑道:“看你怎生脱逃!”一拍顶门,一枚明珠升起,寒意缤纷,虚空也为之凝结。此宝仿效了玄冥道人的玄冥宝珠,亦是应啸一身真气凝结,威力不下于先天之宝。

  寒魄珠一出,凌冲顿觉虚空滞涩,遁法不灵,不得已从虚空中急穿而出。应啸天龙幡招展,那天龙自幡上游下,昂首嘶吼,已然化为一头长有千丈的庞然巨物,腹生五爪,爪如飞剑,凌空便抓!

  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 下风

  迦楼罗大喜,正要一口吞吃,应啸用手一指,寒魄珠飞来,将如意珠撞飞,解了天龙之厄,那天龙低吟一声,战战兢兢飞回天龙幡上,借幡中真气疗伤。

  迦楼罗被天龙勾搭出了凶性,只想大快朵颐,一声鸣叫,又自飞起。应啸暗骂一声,寒魄珠洒落寒气,想要封锁虚空,限制迦楼罗御空之力,那凶鸟双翅狠狠一震,震散寒气,蓦得口吐烈火神光,浇在天龙幡上!

  天龙幡上寒气喷薄,天龙狠命吞吐玄冥之气抗拒,但被烈火神光烧的痛吼不已。应啸心疼之极,伸手一招,天龙幡落在手中,又将身一摇,掌中现出一柄宛如冰雪雕成的长剑,剑身一抖,寒光如潮!

  那长剑与玄女宫的冰魄寒光剑一般,俱是玄冥一脉秘传,不过质地要逊于冰魄寒光剑,剑势一起,亦是剑招连绵不绝。迦楼罗浑然不惧,双翅一抖,大片神羽飞落,如刀如抢,犀利之极。

  凌冲见应啸与迦楼罗缠斗,心有定计,蓦得伸手一点,无量太阴魅剑剑光迸发如雨,每一丝剑光皆对上一根碧芒针,使得薛子觉的神通运转滞涩了片刻,阴神趁机一窜,已来至应啸近前,双手握定幽影魔刀,高举而起!

  这一招凌冲舍弃幽影魔刀诸般变化,只用无上锋一记神通,如举太古山岳,蓦得狠劈而下!应啸目中映出魔刀刀光,在电光火石之间,只好用那寒剑抵挡。

  魔刀轰落之间,应啸闷哼一声,已然倒飞出去,再看手中寒剑,竟吃魔刀无上锋一刀劈断!但寒剑反震之力亦是大到异乎寻常,不过凌冲有诸天魔境在手,靠了虚空洞天之力安然化解。

  应啸心头火气,那寒剑亦是性命交修之宝,竟被一斩而断,心神亦受重创。冷不防一双鸟爪自暗处抓来,趁应啸有片刻失神,一把将天龙幡抢了去!

  正是迦楼罗觑准机会,抢夺天龙幡,应啸已然怒不可遏,正要追杀,就见迦楼罗一声狂吼,现出百丈金身,双爪用力,竟将天龙幡生生撕裂,鸟喙一啄,将天龙精魄生生拽出,一口吞下,打了个饱嗝!

  应啸目眦欲裂,叫道:“畜生受死!”手中只剩一枚寒魄珠,当空打去。迦楼罗以如意珠牵制,叫道:“不过吞了条天龙而已,小气!小气!”

  凌冲毁去寒剑,背后空门大露,也吃薛子觉以巨木阵轰在后心之上,饶是他阴神显化,也自闷哼一声,周身魔气乱涌,险些操控不住。薛子觉得势不让,叫道:“进来罢!”巨木阵分袭进击,已将凌冲阴神困入其中。

  左神君大喜,叫道:“先合力炼死那厮!”想要飞身去杀凌冲,元晦叹道:“这又何必?”佛光蓦得大盛,现出一座佛国,佛国之中无数佛子念诵经文,领头者赫然便是新皈依的盖冲霄。

  众佛徒念诵不绝,加持佛光之力,将太虚幻灭宝镜死死钉住,不令其飞腾变化。左神君舍不得元神之宝,只好留下与元晦纠缠。相比之下,倒是杨逊与浩光最是逍遥自在,三座八阵雷图接连轰出雷光,俱被二人挡住。

  浩光悄对杨逊道:“师弟打算还要消磨多久?”杨逊道:“等到双方分出胜负为止!”浩光道:“凌冲已落下风,何况仙后尚未出手,胜负已分!”杨逊道:“不然!凌冲后手极多,我不信他会乖乖束手待毙!”

  仙后自也瞧出杨逊两个不肯出力,暗暗鄙夷,忖道:“这两个首鼠两端,倒是可以拉拢一二,不过难堪大用。”天妃杀得兴起,玉剑一震,剑光爆发,星落如雨,一气扑入天魔诸界之中,剑光所到之处,竟将重重魔气尽数湮灭。

  凌冲吃了一惊,忙即后退,只是在巨木阵中不免有些腾挪不易。薛子觉好容易困锁凌冲,自是不肯放松,用上了全力,巨木阵中涌起层层碧绿真气,又有先天丙火、巨木来回冲荡,迫的凌冲只能全神应对。

  天妃驾驭剑光游走虚空,皱眉道:“有大阵遮挡,杀得太不爽利。”薛子觉道:“娘娘有所不知,此人魔功高深,又有噬魂魔念善能魔染心神,还是小心为妙。”

  天妃见应啸正与迦楼罗拼命,慕容长生气喘吁吁,出工不出力,左神君则被元晦和尚纠缠,当即喝道:“速速诛杀反贼,夷灭天星界,本宫还要去见陛下复命呢!”

  众神君只好齐齐答应一声,慕容长生叫道:“应神君,我来助你!”与应啸合斗迦楼罗。迦楼罗被杀得羽毛纷落,气力疲软,再被慕容长生的百剑图神通一逼,惊慌失措,对元晦叫道:“快来救我!”

  元晦摇头,张口一吼,正是佛门小神通之一的狮子吼。虽是小神通,在他手中使来,不亚于一门大神通之力,一团佛光喷出,左神君首当其冲,大骇之下,忙用镜光封挡。

  狮子吼中蕴含一句佛门真言,镜光触之即碎,震得左神君两耳轰鸣不止。元晦将足一顿,使了个天足通的神通,已来至迦楼罗身边,伸手一拍,渡过一道佛光,迦楼罗顿时又自龙精虎猛起来。

  天妃心高气傲,不屑围攻,见元晦如此神通,见猎心喜,喝道:“和尚,本宫来会你!”玉剑一斩,剑光连环,奇招突出。元晦默然,脑后佛光之中升起一柄戒刀,刀光游走,与玉剑斗了个不亦乐乎。

  左神君已然赶来,忖道:“这厮竟还精通刀法,倒是出人意料。”不敢出手夹攻,免得惹得天妃不快。撮口一吹,无量金符之风吹入巨木阵中。

  凌冲腹背受敌,先前又受了薛子觉一击,大感吃力,晦明童子藏身洞虚真界中,焦急问道:“还有一个仙后尚未出手,大局不利,还是速谋脱身罢!”

  凌冲阳神不过纯阳,现身亦无用处,也在洞虚真界之中,说道:“我以先天八卦推算,尚有一线生机,稍安勿躁!”晦明童子骂道:“杨逊两个真是可恨之极!”

  凌冲道:“我已料定他二人不肯出力,自有手段收拾!”阴神鏖战之中,晦明童子焦急道:“生机呢?生机呢?”凌冲阳神道:“莫急!莫急!”

  地星界玄女宫中,姬冰花与程素衣俱在关注域外之战,毕竟此战关乎本门生死存亡。程素衣道:“师尊,凌师弟在域外血战,我等不去助拳么?”

  姬冰花苦笑道:“能下场的皆是归一级数,你我师徒这点微末修为,不过给人做了活靶子,不如静观待变。”正说之间,域外忽有千万道寒光闪过,又有寒气逼人。

  姬冰花咬牙骂道:“又是应啸那厮!”玄女宫本是玄冥老祖弃徒所创,只为看押敖震,姬冰花为人果决,毅然斩断与玄冥一脉联系,转而与太玄结盟,双方已是不死不休之局,若是应啸得手,必来地星界清理门户。

  程素衣苦笑道:“本来弟子以为修成纯阳,已算极大成就,能翼护本门道统,谁知天外有天,终有一日连手都插不进去!”姬冰花叹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就算你修成归一,只仙督司四神君齐上,便抵敌不住,咱们师徒还是偏安一隅罢。”

  太象五元宫中,百炼道人施展道法,拓印域外战况,众人围在掌教大殿之上观瞧。莫孤月面色惨白,也强撑观战。周其怒道:“仙督司以众凌寡,好不要脸!”

  贺百川低喝道:“杨逊此人奸猾狡诈,包藏祸心,当初就该一举灭了少阳派,也不至有今日之祸!”宿苍子道:“幸好还有元晦大师援手,不然……”

  贺百川又道:“二师兄,难道我等便坐视掌教师侄拼命,全无动作?”百炼道人喝道:“稍安勿躁!掌教去前曾有严令,命我镇守太象宫,再说我这点微末道行,就算前去域外,也不过是个填头而已!哎!”满是不甘懊悔之意。

  周其笑道:“眼下还未到大难临头之事,我等莫要自乱阵脚,再说掌教背后也有合道老祖撑腰,怕她何来!”百炼道人皱眉道:“怕只怕合道级数投鼠忌器,若是动手,也会引得仙帝出手,大家皆作壁上观。还有仙后尚未出手,掌教这一派分明落入下风了。”

  九天仙阙之中,仙帝遣走仙后天妃,又将仙督司精兵调空,偌大仙阙已无归一境驻守。仙帝高坐仙宫之中,面无表情,周身神光辉耀,似在思索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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