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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下)【完结】 第一千六百三十章 仙阙劫(一)

时间:2023-11-11作者:一任往来类型:仙侠武侠

  九天仙阙广大无边,仙台神阁林立,却被一条血河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此为先天血河大道妙用,虽是魔道,亦深得造化运转之妙。

  无量血水、血雾蒸腾之间,化为朵朵血云,云雾之中有无尽血色雷霆酝酿,又有魔风吹荡,只片刻之间,已将一座灵域胜境,化为无边血色魔界。

  血神子开口叫道:“仙帝!你僭夺帝位,排除异己,欺压良善,残害生灵,报应已至!还不现身受死!”其声滚滚如雷,再加凛冽魔威,充斥仙阙!

  血运之中滚滚血色雷霆冲刷而下,又有无边血雨天降,寻暇抵隙,魔染净土。九天仙阙之外的天地胎膜受了无边魔气浸染,渐渐变得通透,丝丝缕缕魔气渗入其中。

  天地胎膜将破未破之间,蓦然有无量仙光自仙阙之内爆发,充满仙家正宗降魔之力,与魔云魔意争持起来,双方互不相让,自仙阙之内望去,但见一重金色仙霞之外,紧紧附着一层血色魔气,二者无比契合、却又相互排斥,蔚为壮观。

  仙宫之内,仙帝嘴角牵起一丝笑容,随即面色变得冷漠之极,缓缓起身,立时有无量仙音迸发,周身神光之中,现出周天三百六十尊先天诸神朝拜之景。

  仙帝现了周身异象,仙光缭绕,仙云簇拥,顿足之间,已出了仙宫,来至宫前玉阶之上,将身一摇,现出百丈法相,当真呵气成云,挥汗成雨。

  仙帝缓缓开口,声震天地:“兀那魔头!朕乃乾坤正统,受命于道,万寿永昌,镇压一切魔道,庇护黎民百姓,岂是尔等所能窥视?识相的,速速退去,念在你得先天大道的份上,朕可饶你一命。若还怙恶不悛,迟早将你镇于镇魔塔之下,六欲阴魔便是前车之鉴!”

  镇魔塔之上,浑天缓缓启目,自语道:“来了!”镇魔塔中,六欲阴魔大笑道:“先是血魔那厮,还会有其他魔祖前来,九天仙阙仅得你与仙帝,拿甚么抵挡?”

  浑天淡淡说道:“不必你费心,陛下自有安排!”六欲阴魔笑道:“想不到我是因祸得福,虽被囚禁于此,却能瞧见九天仙阙覆灭的光景,真是有趣之极!”

  浑天不理会六欲阴魔,只缓缓念动真言咒语,催动镇魔塔神通,六欲阴魔的魔音渐渐被隔绝于塔中。浑天又取了清宁宝扇持在手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但他受仙帝之命,镇守此塔,并未现身出去。

  九天仙阙之外,血河咆哮,血神子哈哈大笑,说道:“凭你也敢说是乾坤正统?那我等先天魔祖岂不个个都是天地正统?还受命于道?我呸!天下伪善之辈,无能出尔右者!”

  仙帝丝毫不见恼怒,淡淡说道:“区区魔头,焉知朕之苦心?”血魔喝道:“废话不说,你将六欲阴魔放出,我等扭头便走,若是不从,管教你仙阙之人死绝!”

  仙帝道:“六欲阴魔恶贯满盈,朕将其镇在镇魔塔下,乃是点化之意,待其化去恶根,自然放出。”血魔仰天大笑,说道:“我等先天魔祖,本就秉持天地魔意而生,你要点化六欲的善根,简直滑天下之大稽!罢了,本座懒得废话,接招罢!”

  那一尊高有千丈的血神子蓦得化散开来,立时有无穷血影翻飞,魔声啾啾,漫空俱是血神子,发疯一般往天地胎膜撞去!血神子有血河之气加持,每一尊皆是凶恶异常,更兼悍不畏死,死命冲击天地胎膜,不多时已有几头血神子攻破胎膜,闯入九天仙阙之中!

  九天仙阙自仙帝开辟以来,向为仙道正统,无数真仙向往的所在,被魔头围攻尚是头一遭,仙阙中尚有无数练气士,彼等修为不高,绝不过纯阳之境,瞧见魔头肆虐,因着清平已惯,一个个吓得宛如呆鸭一般,张大了口浑不知如何应对。

  先有数十头血神子撞破天地胎膜,嘎嘎怪笑声中,立时俯冲而下,遇有甚么仙官仙女,也不动手,只是合身往上一扑,便将其一身血气元神尽数吞噬干净,血影更为凝实,只剩一张张人皮随风飘落。

  血魔肆虐,仙帝终于露出怒容,大喝一声,道:“守阙神将何在!”仙光飘飘,自仙宫之中登时涌出数十尊身披金甲的神将,个个怒目生威,又统领所部仙兵,驾驭仙云而起,去诛杀血神子。

  那些神将俱是多年以来仙帝培育的高手,皆是纯阳修为,一身神铠利剑也是仙督司打造的精品法宝,威能无穷。一尊仙将大吼一声,拔出宝剑,一剑一尊血神子劈成两半,但随即又被两半血神子扑上,仙光与魔气胶着拼斗起来。

  仙阙之中喊杀之声响彻四极,但只要血河不灭,血神子便不灭,纵被仙将砍杀,血河中仍有源源不绝的血神子化生出来,仙将却是接连战死,并无重生之能,一时之间,仙阙一方被无边血神子强攻,落在下风。

  血魔猖狂之极,大笑道:“怎得堂堂仙阙只有这点兵马?难不成仙帝是瞧不起本座么?”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你狂甚么?仙帝不过是将仙督司大半精锐调去征讨天星界,夺取星核了,否则就凭你这区区血神,便能肆虐至斯么?”

  血魔怒道:“七情!你这厮莫说风凉话,还不动手!”有七色磨光在仙阙之外闪动,正是七情圣魔到了,其讥笑道:“身为先天魔祖,自要自矜身份,仙帝都未出手,本座出手怎的?”

  仙帝摇头道:“十大先天魔祖皆有无穷手段,若非尔等天性不合,总要勾心斗角,这一方宇宙又有何人能斗得过尔等?”七情圣魔与血魔齐声叫道:“本座偏要勾心斗角!”

  又有阿罗什魔祖声音响起,说道:“二位道友且放下成见,先合力送仙帝升天,再做计较不迟!”仙帝眯了眯眼,冷笑道:“阿罗什!你这魔道中神算第一之辈,终于肯现身了么?”

  一面先天敕令飞来,阿罗什魔祖笑道:“陛下神威盖世,威震天地,若无十足把握,本座岂敢在陛下面前现身?”仙帝冷笑道:“哦?如此说来,你此来是有十足把握了?”

  阿罗什魔祖笑道:“十成无有,八成是真!”仙帝仰天一笑,说道:“朕自布衣而起,筚路蓝缕,创下九天仙阙这等基业,岂会惧怕尔等宵小之辈?只凭区区几头魔祖,就敢妄想颠覆朕的江山社稷,简直痴心妄想!”

  阿罗什魔祖笑道:“今日就是要凭我们几个,颠覆你的九天仙阙!”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仙阙劫(二)

  阿罗什魔祖喝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敕破!”先天敕令之上魔光一转,整座九天仙阙都轰然震动了一声,仙官仙将愕然抬首望去。但见亘古不曾有所变化的天地胎膜竟被轰出一个硕大的之极的洞来!

  天地胎膜一破,血魔哈哈大笑,血神子将手一指,无量血河凌空而去,倒灌而入!霎时之间,九天仙阙如同被污血浸染一般,血瀑垂落,血雨飘飞。凡是被血河之气沾染的仙官仙将,大多面现痛苦之色,接着一身仙光灭去,转为无量魔气,嘎嘎怪笑的扑向其他仙官,分明是被魔染入魔。

  天地胎膜被破,仙帝竟是冷眼旁观,根本不加阻拦,等到血河之气泛滥,才喝了一声,叫道:“仙督司何在!”仙督司之中雷光缭绕,立时有三座八阵雷图升起,雷光一转,激射无穷雷霆之气,洗刷炼化血河之气。

  仙督司中尚有留守高手,又偷偷祭炼了三座八阵雷图,此刻派上大用。雷霆之气一出,无数血神子立刻掉转头去,死死盯住仙督司,忽然发一声喊,条条翻飞,杀向仙督司。

  仙督司中升起数朵仙云,仙云之上乃是全身披挂的仙阙修士,各自祭起降魔金符,灭魔法宝,一发往血神子打来。仙帝对底层修士与血神子之战根本不屑一顾,冷笑道:“区区血神,能耐朕何?还有甚么手段,尽管施展便是。”

  阿罗什魔祖笑道:“仙帝果然气度非凡,说来也是不错,我等合道之辈,执掌大道运转,合道之下皆为蝼蚁,这些个区区仙官仙兵,死伤多少,也不碍事。七情,便依计行事,我与血魔陪仙帝玩玩!”

  七情圣魔哈哈一笑,七色魔光一晃不见。仙帝明知其是去释放六欲阴魔,仍旧面容不改,说道:“阿罗什道友未免太过自信,就凭你与血魔就能拦得住朕?”

  阿罗什魔祖笑道:“陛下功盖寰宇,万世无敌,本座又岂敢小觑?不过大家都是合道之辈,我与血魔拼死一战,总能拖住陛下的脚步,只要陛下腾不出手来,这九天仙阙灭亡乃是迟早之事,不知陛下以为然否?”

  仙帝笑道:“九天仙阙虽是朕毕生心血所系,但也未必不能舍弃,若能将二位留下,这一座基业舍了也便舍了,朕可毫无心疼之意!”阿罗什大笑道:“能屈能伸,当舍当得,陛下不愧是万古一帝,佩服!佩服!”

  血魔叫道:“只耍嘴皮子又有甚用?还是手底下见真章!”漫天血河猛然一收,犹如一条血龙,头顶双角,泛着晶莹血色,一头撞破天地胎膜,扎入仙阙之中,血口一张,往仙帝咬去!

  合道级数全力一击,牵动大道之力,反而化繁为简,举手投足皆带起无穷天威,只这血龙一扑之间,所过之处,甚么血神子、仙兵仙将,尽皆爆成一团团血雾!

  血光惊世,照亮仙帝万古不动之面容,那血龙长有万丈,气势夺人,仙帝只有区区十丈之身,但相比之下却丝毫不落下风,不慌不忙自腰间拔起九玄天命剑,横空一斩!

  剑芒如电,一时之间,将整座仙阙照的通亮,连八阵雷图的雷光也给比了下去。剑芒劈落,血龙一声怒吼,头顶双角立时折断,但龙爪狠撕之下,已将剑芒撕碎。

  一招之间,双方皆未占到便宜。血魔不愧为先天魔祖之一,一身血河魔法精微奥妙,连仙帝的九玄天命剑也奈何不得!血龙浴血一滚,双角又自复原,依旧冲杀过去。

  仙帝头顶无量清光浮现,昊天镜自紫府跃动而出,清光一转,落在血龙之上,将其半张龙脸打得粉碎!血龙一声痛吼,翻滚一下,鳞甲张合之间,运炼了无数血箭,根根锋锐,激射而出。

  仙帝哂笑一声,昊天镜镜光连发,凡被镜光所照血箭,尽数崩散瓦解,溃不成军。但血箭胜在无穷无尽,将仙帝整尊法身俱都围住,也不知有数十万支。

  仙帝皱了皱眉,那血箭攻不进他护身神光,但充斥身外,到底不雅,外人只道仙帝法力不济,被血魔法术困住。嘿了一声,伸出一只大手,凌空一握!

  虚空震颤!仙帝护身神光之中窜出无量紫气,紫气中又有无数神雷旋荡,只一个照面,雷霆炸响之间,已将大半血箭生生轰碎!紫霄神雷!这一招正是仙帝赖以震慑群魔,统摄群仙的紫霄神雷!

  紫霄神雷一出,紫气浩荡三千里,所过之处,甚么魔氛妖气尽数瓦解,连带仙阙之中充斥的血气血水也自消融了不少。血魔发出嘶哑难听的笑声,叫道:“好!不愧是仙道第一雷法!有意思!”

  血河真气一转,亦有无量血魄神雷飞起,与紫霄神雷相互碰撞湮灭。但紫霄神雷乃仙家第一雷法,还在神霄天雷之上,凝练之极,一枚神雷足可抵消两三枚血魄神雷。

  仙帝冷笑一声,道:“雕虫小技,也敢现眼!”心念一动,紫霄神雷如浪潮翻涌,倏然而成阵势,摆下一座紫霄神雷大阵,外按先天八卦,内蕴先天五行,五行八卦齐出,共有一十三道门户,紫气隐隐之中,一气冲入无边血河!

  血河所化血龙吃紫霄神雷大阵一冲,立时翻滚嘶嚎起来,被紫霄神雷几乎轰成了两截!血魔大怒,叫道:“阿罗什!你还不出手!”阿罗什魔祖笑了一声,道:“紫霄神雷太过犀利,我可不敢直撄其锋!”

  血魔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仙帝伸手一指,紫霄神雷大阵一展,就要将一截血龙收入其中。忽然虚空一震,一片散发阴魔之气的魔雷涌出,落入紫霄神雷大阵之中,立时与紫霄神雷相互磨荡抵消起来!

  仙帝面色一变,喝道:“玄阴诛仙神雷!自在天魔!”虚空无声,唯有一股强横到了极处的魔意一闪而逝。血魔大喜,叫道:“自在天魔果然到了!”阿罗什魔祖喝道:“莫要分心!自在天魔只会拖住紫霄神雷,余者不管!”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 仙阙劫(三)

  血魔低喝一声,法力运炼之下,两截血龙又自合一,龙身一盘之下,拼着被无量神光炼化,游走之间,撞破虚空,竟是死死缠在了仙帝神躯之上!

  仙帝冷哼一声,护体神光爆发,立有无量血气蒸腾,但急切之间,难以挣断血龙。血魔叫道:“待老子污秽了你的法身,瞧一瞧是你的神躯厉害,还是我的血河大道厉害!”

  血魔可谓舍身一击,阿罗什老魔岂会放过机会?先天敕令之上魔光席卷如潮,大喝一声:“敕诛!”一道魔光如剑,竟是直直刺入仙帝眉心之中!

  仙帝周身神光一黯,身形一晃,一身无敌气势缓缓衰落,似乎元神被斩,就此寂灭!血魔得意到了极点,那一条血龙死死收紧,想要将仙帝神躯生生勒断,叫道:“今日诛杀仙帝!”

  浑天端坐镇魔塔之上,遥见远处仙宫之上,无量神光与血雨、魔气交锋,此消彼长,没个休止。那浑天始终岿然不动,也不起身去助仙帝,反而加紧运炼真气。

  镇魔塔中,六欲阴魔笑道:“呦!阿罗什、血河、七情、还有自在天魔都来了!场面倒是不小,只你与仙帝,又如何抵挡?可怜九天仙阙多年基业,只为你与仙帝的野心,要毁于一旦!”

  浑天淡淡说道:“六欲,任你舌灿莲花,也休想动摇吾之道心!九天仙阙就算大劫临头,吾也会先将你炼死,再从容应劫!”六欲阴魔沉默片刻,骂道:“你这厮便是死脑筋!仙帝眼下自顾不暇,就算你偷偷将我放走,他也无力管束,只要我出了这镇魔塔,定然劝说七情他们退走,大家各自相安,岂不是好!”

  浑天摇头道:“先天魔祖之言,岂可新任?”眉头一挑,道:“七情圣魔已至,现身出来罢!”镇魔塔外,七色魔光陡然现身,光华流转之间,七情圣魔讥笑之声响起:“六欲啊六欲!你也有今日?真真丢尽先天魔祖的脸面!”

  六欲阴魔气急,元神抖动之下,连带镇魔塔也震颤不已,叫道:“废话少说!快些救我出来!”七情圣魔笑道:“镇魔塔的滋味可还好受罢?这塔又炼不死你,何必着急出去?就在塔中等到天地重开多好?”

  浑天冷冷道:“只怕六欲等不到天地重开,就要被炼成异物了!”七情圣魔更是开心,笑道:“那感情好!赶紧炼死了事!”浑天冷笑道:“七情道友此来,只为插科打诨么?”

  七情圣魔笑道:“老子恨不得六欲被活活炼死,才觉痛快!不过阿罗什那厮许下重利,要老子救那厮脱困,老子也只好勉为其难,救上一救!浑天,仙帝身受围攻,你这忠犬不去帮忙,龟缩在此算甚么?不如放开镇魔塔……”

  浑天抢白道:“果然七情六欲皆是一路货色,不等动手,先逞口舌之力!本座受仙帝旨意,镇守此塔,纵然天塌地陷,亦不能有分毫失职,你若有本事,尽管使来!”

  七情圣魔笑道:“既然如此,还多费唇舌怎得?”七色魔光之中陡然升起一面七情玉璧,奇光流转不休,烟霞重重,专一映射大千世界众生心头种种七情变化!

  七情玉璧魔光氤氲,蓦得映照出浑天身形。镇魔塔上,浑天陡觉心思不属,接着心魔丛生,眼前亦有无穷幻象滋生,正是七情魔念发动,想要魔染他元神。

  浑天早有准备,冷笑一声,清宁宝扇一扬,纯阳之风浩浩荡荡而来,护住其心神,不令外魔入侵。七情玉璧之上浑天之形越来越是清晰,浑天真身之上渐渐被七情魔光充满,但有一层纯阳之气隔绝,暂时难能侵入元神。

  七情圣魔讥笑道:“凭你这点微末道行,在合道之中敬陪末座,也能抵挡本座的宝贝?”浑天尚有余力,反唇相讥道:“我虽道行低微,也非是你区区魔头所能侵染的!”

  七情玉璧乃是一件罕见魔道之宝,一旦被拓印图形,元神便要受制于七情圣魔,生死不能自己,乃是魔道替形换影之法的最高秘奥,浑天嘴上不在乎,却暗暗凝聚心神,谨防魔头侵袭。

  七情圣魔也不说话,只是狠命催动七情玉璧,玉璧之上浑天身形被一点一点勾勒而出,浑天本尊也觉元神渐渐僵直,念头运转也有些不灵。此时六欲阴魔又作起怪来,镇魔塔中六欲魔光喷涌,宝塔轰然震动,将六欲阴魔的躁动镇压下去,但仍有少量六欲魔光透过塔身而出,与七情魔念一同夹击浑天。

  浑天闷哼一声,身受两大魔祖夹攻,只好抱元守一,不令心神动摇堕落。到后来越来越是难挡,七情圣魔怪笑道:“只要你打开镇魔塔禁制,放出六欲那厮,我等扭头便走,不然今日便让你尝一尝魔染的滋味!”

  浑天蓦得启目笑道:“那也未必!”七情圣魔方觉不妙,浑天将足一顿,居然牵引了镇魔塔神光上身,镇魔神光一动,立将六欲魔光击散,连带七情魔念也被化去了大半。

  但浑天妄动镇魔塔之威,使其禁制之力大减,六欲阴魔抓住良机,狠狠一震,竟是生生将镇魔塔顶开了一道缝隙!浑天大惊,急忙又是一顿足,又生生将镇魔塔按了下去。如是分心之下,又被七情圣魔趁机偷袭,将七情魔光炼为一只巨掌,结结实实拍在浑天后心之上,将其打了一个趄趔!

  浑天大惊,死死镇住元神,这才未从镇魔塔上摔落,清宁宝扇再扇,放出三千纯阳风柱,卷起无量恶风,向七情玉璧席卷而去。七情圣魔道行还在浑天之上,浑天应对本就之力,还要防备被六欲阴魔脱困而出,不敢太过借用镇魔塔之威,时日一久,便有些吃力起来。

  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仙阙劫(四)

  战过多时,七情圣魔讥笑道:“这镇魔塔威力无穷,可惜落在你与仙帝之手,并不能发挥出十成之威,还是乖乖给了我罢!”七色魔光一转,生出一只大手,凌空往镇魔塔抓去!

  浑天面上变色,叫道:“尔敢!”将身一晃,运炼合道元神,亦有一只大手探出,两只巨掌隔空相撞,各演无穷手段。浑天分心,六欲阴魔得空,大吼一声,六欲魔光喷涌,镇魔塔摇荡越发剧烈,被一节一节生生顶了出来。

  浑天亡魂皆冒,欲要再行镇压,却抽不出手来,被七情圣魔死死缠住。眼见六欲阴魔强攻镇魔塔,就要脱困而出。仙帝一侧,紫霄神雷被玄阴诛仙神雷接住,昊天镜与九玄天命剑所发镜光剑光亦被阿罗什的先天敕令统统接下,仙帝已然无计可施。

  血魔元神与先天血河合一,化为血龙,将仙帝死死缠住,根本挣脱不出,血龙头颅狞笑道:“今日也尝一尝仙帝的帝血是何滋味!”龙吻大张,满口獠牙不分青红皂白咬去。

  仙帝侧首避让,张口一吐,吐出一挂纯阳精气,将血龙龙首冲的血肉消融,但随灭随生,血龙将头一摇,又生出三颗头颅,没头没脑的咬下,搞得仙帝烦不胜烦。

  阿罗什老魔笑道:“好好一座仙阙胜境弄得乌烟瘴气,岂非罪过?不如放了六欲阴魔,我等就此退去,陛下以为如何?”仙帝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朕落在下风,唯有认输么?”

  阿罗什老魔方觉不妙,就见一团佛光悄然现身,佛光之中一尊金身大佛,高有亿万由旬,身坐九品莲台之上,有无穷佛韵,正是万佛之中号为伏魔神通第一的大金刚王佛!

  那王佛手捏降魔印,开口说道:“阿罗什,你胆大包天,竟敢攻上九天仙阙,罪孽无量!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往佛国忏悔!”阿罗什老魔惊道:“仙帝如何会请动你出手!”

  仙阙一战,阿罗什老魔算计经年,自觉算无遗策,连仙帝的盟友玄冥、万象两个也算了进去,就是没算出金刚王佛会前来参战,这也是最大的一桩变数!

  仙帝不顾身缠血龙,大笑道:“朕许了金刚王佛九天仙阙与佛门共治六道轮回,绝不相犯,才请得王佛出手,阿罗什,你慌也不慌?”话音方落,只听有人说道:“区区血魔就敢逞威?玄冥来也!”又有人笑道:“此方宇宙已有多年不曾如此热闹,本座岂能不插手凑个热闹?”正是万象老祖。

  就见虚空炸裂,玄冥老祖身着白衣,头顶高悬一枚玄冥宝珠,又有一尊长大道人,手托万象鼎,联袂而来,正是玄冥与万象两个!阿罗什咬牙冷笑道:“金刚王佛你擅离佛土,就不怕无上心魔灭了你的佛国?”

  金刚王佛笑道:“不必你来操心,仙阙乃群仙之玉京,你若速速退去,老僧还可网开一面,如若怙恶不悛,今日老僧便要行那降魔之举!”

  万象老祖笑道:“王佛还与这魔头废话怎的?”祭起万象鼎,喝一声:“去!”万象鼎滴溜溜旋动不已,喷射无穷万象真气。阿罗什老魔喝一声:“敕!”先天敕令魔光一动,将无量万象真气驱散。

  玄冥老祖祭起玄冥宝珠,凌空一旋,寒冰之气涌出,几乎将先天敕令冻得不能稍有动作。大金刚王佛则祭起降魔杵,向外一抛,喝一声“去!”那降魔杵化为一流金光,砸向先天敕令。

  大金刚王佛最是佛陀,斗法起来最是凶悍,竟是打定主意将先天敕令生生砸碎!阿罗什叫道:“自在天魔,你还看戏怎的!”玄阴诸仙神雷猛地一收,亦是结成一座阵势,与那降魔杵硬拼一记,总算解了先天敕令之厄。

  大金刚王佛笑道:“自在天魔,许久不见,你的魔功越发精进了!”自在天魔冷哼一声,道:“想不到佛门也与九天仙阙勾结一气!”金刚王佛笑道:“我佛门顺天应人,此举只为降魔,何来勾结之说?看招!”无量佛光涌现,凝成一尊金光灿灿的拳头,迎头便捶!

  大金刚王佛施展光明拳神通,那金色拳头晃的一晃,陡然分为六大拳头,一发轰入虚空之中。自在天魔与大金刚王佛自开天辟地以来,交手也不知多少次,深知彼此手段,虚空如水荡漾,魔意凝聚之间,亦有六柄魔剑飞出,裹挟无穷魔意,与光明拳斗在一处。

  血魔见一下子涌出三尊合道之辈,已自慌了,叫道:“怎会如此!”仙帝哈哈一笑,一尊帝王法相趁机陡然暴涨,双臂一震,喝一声:“开!”竟将一条血龙震得寸寸断裂!

  血龙痛吼一声,着地一滚,重又聚合为一,化为一尊血神,伸手一抹,掌中现出一口血剑,剑锋一振,往仙帝杀去,叫道:“今日拼了!”

  仙帝舞动九玄天命剑迎战,喝道:“阿罗什!你已黔驴技穷,看你还有何手段?”阿罗什老魔顿了一顿,蓦然阴笑道:“凭你有帮手,我便没有?瘟魔尸魔何在!”

  仙帝面色一变,就见尸魔跳出虚空,舞动封灵棺杀向大金刚王佛,叫道:“今日报轮回界一拳之仇!”大金刚王佛微微皱眉,用手一指,身下九品莲台飞出,架住了封灵棺。

  那尸魔好不凶悍,仗着魔躯坚硬,劈头盖脸便是一通老拳。大金刚王佛亦是火气陡起,施展光明拳还招。瘟魔被阿罗什喝破行藏,忍耐不住,只得出手,骂道:“老子看热闹看的好好的,你这厮非要喝破老子行藏!”

  那瘟魔身为十大先天魔祖之一,却是极少出手,这一次被阿罗什说动,也只打了瞧热闹的心思。阿罗什骂道:“事已至此,不救出六欲,难道要我等魔祖丢尽脸面不成!”

  瘟魔元身未现,只以法宝对敌,祭起一面五瘟旗杀来。那五瘟旗亦是瘟魔伴生之宝,威能无穷,分为“瘟、疫、疾、病、痴”五道神通,攒炼为一宝,只消用此旗照上一照,便会染上无量疫病,厄运缠身,直至身死道消,端的诡异伶俐到了极点。

  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 仙阙劫(五)

  瘟魔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战个痛快!”五瘟旗乱摇之间,五瘟魔光乱闪乱滚,玄冥与万象两个微微皱眉,皆是抽身退避,皆不欲沾染这要命的魔光。五瘟旗如入无人之地,一时风头无两。

  仙帝怒道:“瘟魔你来凑甚么热闹!”瘟魔怒道:“那相柳乃是我之眷属,本来活的好好的,无缘无故被你仙督司暴揍一顿,跑来向我哭诉,此仇岂能不报!”

  仙督司招惹相柳之事仙帝还当真不知,但既是仙督司做下,也要捏着鼻子认了,当下喝道:“也罢,朕当镇压四方妖邪魔道,多你一个不多,尽管放马过来!”

  血魔哈哈大笑,血剑乱舞,叫道:“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仙帝,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仙帝冷哼一声,九玄天命剑反手一剑刺去,将血魔逼退一步,说道:“朕为万世之主,岂是尔等所能逼迫的!诸位道友听真,只消今日助朕安渡此劫,日后必有厚赠!”

  阿罗什老魔也将先天敕令之威激发到了极致,魔光卷动,敌住玄冥宝珠,抽空又将万象鼎扫飞,叫道:“还愣着做甚么!今日须得死战到底,谁若退缩,从此仙魔消长,此方宇宙再无我等立锥之地!”

  几大魔祖听了,果然各自卖力拼杀。尤以尸魔为甚,前次轮回界之战,被大金刚王佛一拳洞穿魔躯,将养经年方才痊愈,引为奇耻大辱,这一次专门挑上了大金刚王佛,封灵棺祭起,管他甚么佛光神通,尽数收入棺中镇压起来。

  尸魔将封灵棺祭在头顶,施展尸魔拳法,仗着魔躯强横,一招一式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举手投足之间,引动大道之力,又有无穷道光迸发,声势丝毫不弱于大金刚王佛的神通。

  大金刚王佛道行高深无比,在佛门中仅次于清净功德归真佛,又是专修的降魔路数,尸魔便再凶悍,亦是无惧,将先前所发拳力收回,全神运转光明拳神通,一时之间,漫空皆是金色拳影,与尸魔战的难解难分。

  按理大金刚王佛的道行还在尸魔之上,足可对付两位先天魔祖联手,但尸魔悍不畏死,猱身直上,一时之间只能先见招拆招,无暇将之镇压。

  玄冥老祖催动玄冥宝珠,洒落无边寒气,与万象鼎联手攻伐瘟魔与阿罗什老魔。瘟魔的五瘟旗诡异非常,只是当空乱照。玄冥道人元身退后,将玄冥宝珠祭在身前,管他甚么五瘟魔光,一律冻成齑粉。

  万象鼎滴溜溜乱转,只想与先天敕令来一记硬碰硬,但阿罗什老魔狡诈异常,先天敕令荡起层层魔光,左摇右摆,就是避开万象鼎之锋芒,反倒是一道道“敕诛”、“敕破”之力,令万象老祖烦不胜烦。

  仙帝仍与血魔以剑术交战,两位老祖皆非以剑道成道,但剑法施展开来,竟是极尽精妙,每一剑皆演尽大道变化,来不知其所来,去不知其所去。不过仙帝到底棋胜一招,不过三十几个回合,已将血魔剑势牢牢封死,接着凌厉强攻,令血魔顾此失彼。

  阿罗什老魔恨铁不成钢,叫道:“血河大道长于变化,掠夺元气,你与他拼剑招怎的!”血魔恍然大悟,虚晃一剑,血神子重又化为一条滔天血河,血气升腾,却去吞噬仙帝周身神光元气。

  仙帝眉头一皱,血魔此举正是扬长避短,击到他的软肋,若被掠夺太多元气,此战迟早落败,九玄天命剑舞成一团剑光,挥洒之间,便是万千条剑气横空,一发射入血河之中,反以剑意磨碎血河元气,自身则抱元守一,不令血魔侵蚀本源。

  战到此时,双方已是底牌尽出,无有留手。十余位合道老祖混战之下,法力神通碰撞之间,当真震惊诸天,粉碎虚空。九天仙阙历经多年祭炼,也未及得上先天至宝的坚固,哪里抵挡得住这些神通余波?

  仙阙之中,处处宫阙悄无声息之间化为齑粉,又被不知几位老祖的法力卷过,重又被打散成了一团团混沌之气,莫辩本来。那九天仙阙乃仙帝根本道场,仙帝立意极大,欲要揽尽周天群仙,因此将仙阙祭炼的无比恢弘广大,但在众老祖群战之下,一块块先天戊土之精凝结的土地被生生打碎,无边宫阙胜景亦是成片坍塌,凄惨到了极点。

  仙帝心头燥怒,却又无可奈何,若能躲过此劫,自有手段重新祭炼复原,若躲不过此劫,那便由它去罢!阿罗什老魔将先天敕令运转到了极致,先天魔光四面乱打,但先天敕令毕竟是后天炼成,虽承载老魔的先天魔道,到底本质不足,在玄冥、万象围攻之下渐渐运用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阿罗什暗暗恼怒,原本自诩算无遗策,偏偏佛门横插一杠,仙帝居然肯割让轮回六道之利益,大出所料之外,没奈何,只好暗发信火,动用了最后一道底牌。

  仙帝眼见先天敕令不支,昊天镜高悬之间,道道镜光射入血河之中,连同剑气一道,将血河打得千疮百孔。血魔心痛之极,这血河是他本源所化,亦是性命所在,损失了一点,便须百倍苦功方能修炼回来。

  仙帝苦无火行的先天至宝,不然岂容血魔如此猖狂?扬声喝道:“阿罗什,大家皆是合道之辈,此刻难分高下,不如暂且罢斗,决出一个上策如何?”

  阿罗什老魔呵呵笑道:“本座便想罢斗,只怕有人也不答应!”仙帝一惊,只听有人说道:“好热闹!我也与仙帝有仇,不若也来下场如何?”正是九穹仙君之声。

  仙帝面色大变,咬牙道:“九穹!你越发出息了,竟敢勾结魔道!”一尊先天鼎撞破虚空而来,九穹仙君立足仙鼎之上,哈哈笑道:“我哪有勾结魔道?倒是你这小人,窃据大位,失德离心,搞得天下大乱,连魔道都敢攻上九天仙阙,你罪莫大焉!今日我便要拨乱反正,替天下黎民斩杀你这叛贼!”先天鼎有无穷先天一炁簇拥,轰然向仙帝撞去!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 仙阙劫(六)

  先天鼎有无穷先天一炁簇拥,轰然向仙帝撞去!所过之处,无穷仙宫倒塌,露出直直一条空路,直指仙帝!九穹仙君早就潜伏在侧多时,毕竟志在一统仙道,为了避嫌不落一个勾结魔道的口实,迟迟不肯发难。

  但阿罗什暗中发出信火,再不动手,真要被仙帝翻盘,千载良机一闪而逝,九穹仙君再无犹疑,立刻杀出!先天鼎孤旋之间,气势煊赫,尤其与万象鼎相比,还要远迈其上,瞧得万象老祖也眼红不已。

  仙帝实未料到九穹仙君胆敢出手,更勾结魔道,不过今日之战变数太多,也已麻木,将九玄天命剑望空一抛,剑光化为一轮明月,照彻血河。

  血魔大叫一声,吃那皎洁剑光照透,心胆皆寒,见九穹仙君杀来,如蒙大赦,急忙退走,叫道:“仙道内讧,老子不奉陪了!”先天鼎凌空一撞,仙帝一掌拍出,正中鼎臂,周身一震,却是被先天鼎旋动之力带动,手臂不由自主抖了一抖,但随即宁定,以一掌之力将先天鼎攻势化解。

  九穹仙君衣袂飘飘,立足先天鼎之上,蓦地一掌拍出,叫道:“再来接我一招!”掌中有无穷先天一炁加持,仙帝分神阻挡先天鼎,只好又抬手臂,与之换了一掌。

  双掌相交,仙帝头顶帝冠陡然碎裂,一头乌发垂落下来,又被罡风吹动,望去狼狈到了极点。但九穹仙君也被一掌反震之力震出先天鼎!

  仙帝冷笑道:“你我虽未双子而生,但你的道行远逊于朕,更兼首鼠两端,你拿甚么与朕斗!”九穹仙君身形撞破层层胜景,几乎被打出仙阙之外,好容易稳住身形,叫道:“以命换命!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猱身之上,一个闪动,又来至仙帝近前。

  仙帝摇头冷笑:“你真是失了魂了!元神不全,如此冲动,必死无疑!”九穹仙君怀抱先天鼎,将这件先天至宝当做了兵器,近身杀来。同时头顶冲起一片星光,分作三百六十座星域,分列六合八荒,将仙帝团团围困。

  星光之中正是周天星斗大阵,九穹仙君以本命神通参详周天星辰运转而创的无上阵法,九穹仙君为了报仇,殚精竭虑,苦心祭炼了几千年,这一次却是毫无保留的动用,只求杀伤仙帝,就算大阵毁去也在所不惜!

  仙帝一尊千百丈金身法体被周天星斗大阵围困,又有九穹仙君以先天鼎抱、砸、锤、摔,更有先天一炁胡乱刷落,打散护身神光,委实难受到了极点,好在九穹仙君状如猛虎,有星斗大阵相隔,血魔也侵袭不进,倒可专心对付这位胞弟。

  仙帝与九穹仙君同为大道孕生,一体两面,同时出世,九穹仙君得天独厚,得星斗大道与先天一炁,更有先天鼎傍身,可谓天之骄子。仙帝更是不弱,天生的帝皇大道垂青,数中注定要领袖群仙,做那万古一帝。

  二人同源相生,却是注定的仇人,都欲打死对方,炼化对方的法力,谁能独享对方大道,便能一举冲破合道桎梏,臻至更为缥缈难测之境界中去!

  仙帝与九穹一动手,处处皆是杀招,先天鼎势大力沉,先天一炁无物不刷,无物不碎,仙帝的昊天镜亦是左封右挡,时而铁拳突出。二人拳来脚往,法宝碰撞,因是近身鏖战,力道引而不发,尽数透入足下仙宫之中。

  蓦地一声巨响,就见偌大一片仙宫圣地,群仙朝拜之所,终于不堪重负,化为玉粉石屑,被风吹雨打而去。仙帝与九穹双双悬立虚空,兀自攻伐不断。

  周天星斗大阵垂落道道星光,生出形态各异的星斗星神,铺天盖地杀来,仙帝不甘示弱,昊天镜翻转,镜中亦有无数神将天兵杀出,星神神将大小不一,大者如山岳,小者若芥子,却各带肃杀之气,冲杀之下,惨烈之况竟丝毫不下于两位老祖拼斗!

  仙帝与九穹斗狠,倒将其他合道老祖的战斗比了下去,除却尸魔状若疯癫,依旧与大金刚王佛纠缠不休,其余老祖都不由自主将攻势缓了一缓。

  尸魔运转大道之力太过剧烈,胸口被金刚王佛打穿的洞口又自疼痛起来,突然叫道:“自在天魔,还不与我联手做翻这秃驴!”仙帝接连迎敌,根本无暇操控紫霄神雷,自在天魔只需缠住这道法力即可,不知有多么轻松写意。

  尸魔大喊方毕,头顶现出一片玄阴诛仙神雷,劈头将他打了个趄趔,被大金刚王佛趁机一拳将其脸面打歪,眼眶中都喷出金色佛光来!尸魔大怒,接架相还,叫道:“不联手便罢,偷袭我怎的!”

  自在天魔冷冷道:“何时轮到你来发号施令!”尸魔排名远在自在天魔之下,当即噤若寒蝉,满拟联手不得,谁知玄阴诛仙神雷之势蓦地大盛,先将紫霄神雷磨灭,复又结成一杆长枪,直奔金刚王佛刺来!

  金刚王佛喝道:“来得好!”双掌结印,一合之间,已将长枪死死夹住,那长枪轻轻一抖,复又化散为无量玄阴诛仙神雷,围着那佛陀便是乱轰一气。

  玄阴诛仙神雷号为先天雷法之祖,能与紫霄神雷分庭抗礼,还在先天三十六雷法之上,岂是等闲?自在天魔又是先天魔祖中排名前三之辈,玄阴神雷落下,几有开天辟地之威,将那佛陀轰的也有几分狼狈,顷刻间已是袈裟焦黑,连那九品莲台的莲瓣也有几分枯萎之意。

  大金刚王佛本就是奋迅勇健之性,伸手一招,降魔杵归位,横扫之间,大片玄阴诛仙神雷湮灭,光明拳一震,将前来偷袭的尸魔震飞。以一敌二,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 仙阙劫(七)

  自在天魔只有一道玄阴诛仙神雷的神通,却将之运用到了极致,到了近乎于道的境界,一击之间便有大片虚空湮灭,甚么佛光佛土,尽数轰碎,魔意森森,魔临天下!

  相比之下,大金刚王佛周身佛光盈盈如水,却是随灭随生,佛光之中又有无数佛徒佛子诵经拜忏,又或演化神通,诵佛之名,加持佛光。那些佛徒皆是无量岁月之中往生佛国净土之众生,脱离六道轮回之苦,被玄阴神雷击中,虽则灭去,但随即又自佛光之中走出,仿佛无有穷尽。

  尸魔反倒成了配角,只得用封灵棺四面乱收,镇压佛光佛徒,又或是接住金刚王佛神通。金刚王佛舍了其他神通不用,只将光明拳演化到了极致,一拳之出,断无明、了生死、离轮回,不一不二,不来不去,不生不灭,满是空净梵意。那空净梵意令人开悟,对魔头却是致命毒药,漫空禅唱之下,自在天魔魔意不断消散,连封灵棺上魔气也受了克制,有些运转不灵。

  仙帝与九穹仙君仍在激战之中,仙帝周身有帝皇紫气盘绕,又有万神朝拜之虚影随身,随手一击,便有诸天群神之力加持,威猛刚强。九穹仙君到了元神不全,少了星帝那一块,已是落在下风,但尚能支撑。

  仙帝说道:“你我弟兄同心,何不先御外侮,再谈其他?若你助朕退去魔头,朕可与你共享江山,平分社稷!”九穹仙君呸了一声,冷笑道:“假仁假义!帝王心术,便是能屈能伸,唯我独尊,我又岂会信你!”

  仙帝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语意凄凉,却反手一掌将先天鼎拍飞,掌缘擦过,险些将九穹仙君一条手臂切断!九穹仙君大怒,叫道:“看法宝!”

  仙帝笑道:“你已手段尽出,还有甚么法宝?”就见一座雄伟之极的道宫轰然飞来,竟是毫无停顿,搅起无穷罡风之时,狠狠撞在了九天仙阙之上!

  九天仙阙算是一件法宝,被仙帝祭炼多年,本质乃是一大团先天戊土之气,再加先天木行真气点化,其上建起无穷仙宫。那仙阙能漂浮星河之中,全靠一股先天清气支撑,被那道宫一撞,本就千疮百孔的仙阙更是雪上加霜,戊土之精龟裂,承托的先天清气摇荡,亦是摇摇欲坠!

  那道宫之上更燃有无穷真火,分作七色,有的火焰奔流炽热,有的冰冷酷寒,正是出自元阳火海的真火之力。不消说那道宫便是九穹仙君抢夺来的元阳道宫,被其当做法宝祭出,要砸烂九天仙阙!

  九穹仙君狂笑道:“这道宫受元阳火海祭炼千万年,今日我便用它将你的九天仙阙砸个稀巴烂!瞧瞧你这仙帝没了仙阙,还有何脸面统帅群仙!哈哈!”

  仙帝这一次当真色变,喝道:“你敢!”运足功力,一掌拍去,将周天星斗大阵拍出一个窟窿,闪身而出,将足一顿,立有无量清光如长江大河奔流,向仙阙四方蔓延而去,意图阻止仙阙崩裂。

  九穹仙君得势不让,又自催动元阳道宫自上而下砸来。前一下仙阙固然受创不浅,元阳道宫也自现出几条裂痕,毕竟九天仙阙也非等闲法宝,仙阙得仙帝法力加持,已有几分弥合之意,但再受道宫一击,只怕就要分崩离析。

  仙帝怒吼一声,神躯又自胀大了几分,拼着九玄天命剑本源受损,强行激发十二分剑术威力,一剑斫向九穹仙君,欲行那围魏救赵之策。

  天星界之外,一众归一高手也已战的不可开交,众人已然不分对手,乱战成了一团。凌冲阴神表现最是抢眼,幽影魔刀时隐时现,又有天魔诸界来回刷动,四神君还要随时防备被收入其中,受无穷魔念魔染。

  天妃高呼喝斗,兴奋异常,毕竟身在深宫之中,哪有这等上阵拼杀的机会?众老祖战至正酣,忽然齐齐心头悸动,忍不住出手缓了一缓,抬首往九天仙阙方向望去,皆是感到大道之力沸腾,波及整座宇宙。

  仙后立身天船之上,满面忧色,忖道:“大道悸动,传自九天仙阙,必是陛下出事了!但谁会如此大胆,竟敢攻上九天仙阙?”大道之力沸腾,分明是九天仙阙有变,仙后心念一转,只想速战速决,及时回转护驾,开口喝道:“郑闻何在?还不出手!”

  懿旨一下,虚空中闪出一道剑光,无形无色,正是七玄剑派嫡传的无形剑法,一个苍老声音说道:“老奴遵命!”那人正是郑闻,奉了仙后旨意,随侍在侧,立刻悍然出手,剑光一扭,已自不见。

  凌冲阴神心头起了警兆,幽影魔刀一挑,正与一道无形剑光拼了一记,喝道:“原来是七玄剑派的郑闻前辈!”无形剑光一抖,重又遁入虚空,郑闻之声传来:“想不到当年一个小角色,已然成为一派至尊,佩服佩服!”

  凌冲喝道:“本门与九天仙阙之仇,前辈又何必来趟这趟浑水?”郑闻道:“七玄剑派本就是仙后所创,老夫亦是身不由己!”凌冲喝道:“既是如此,那便分个生死!”郑闻道:“正合我意!”

  无形剑诀一起,剑光无形,剑气切割。与合道级数大战相比,归一境交手直是小儿科,但双方皆是全力以赴。无形剑诀最难缠者,是隐遁无形,剑光无影,往往对手还未察觉,已自中剑。但凌冲精修虚空神通,无形剑诀再无形,穿梭天地间,总是有迹可循,遇上凌冲,恰是遇对了克星。

  郑闻几次催动无形剑诀,欲要偷袭,皆被凌冲先一步察觉,以魔刀反击,那魔刀亦有遁虚实的神通,正是针尖对麦芒。郑闻满拟自家几百年道行,又有无形剑诀在手,小小凌冲还不是手到擒来,岂料处处受制,招招被克,竟是丝毫占不得便宜。

  凌冲与郑闻刀剑相还,天妃瞧得技痒,娇喝一声,祭起玉剑,身剑合一杀来。归一境御剑比长生境不同,另有一番奥妙,天妃的玉剑又是一件异宝,声出剑至,竟是使出了剑气雷音的手段。

  有天妃加入,双剑盘旋,一明一暗,一阳一阴,凌冲大感吃力,深陷危局。天妃纯是好胜心强,根本不在乎与人联手围攻,只是瞧了郑闻的无形剑术,暗暗警惕:“若非剿灭天星界之事,我还不知仙后藏匿了这许多高手!”

  凌冲左右冲突,始终冲不出双剑合璧的剑圈,晦明童子急了,叫道:“放阳神出去,咱们拼命罢!”阳神喝道:“急甚么?尚有一线生机未现!”

  晦明童子叫道:“还有个狗屁的生机!那先天八卦就是放屁!”正吵闹间,只听一声低沉吼声传来,瞬间响彻天星界内外,阳神眉头一挑,喜道:“救兵来也!”

  就见两条天龙迤逦而来,睥睨万物,一黑一白,居然是敖震与东海龙君敖通!那敖震一见应啸,眼珠子立时红了,大叫一声,喝道:“应啸老贼纳命来!”喷吐无量寒冰之气,又有两只龙爪狠命抓去,只欲一下将应啸抓死!

  敖震与应啸可谓仇深似海,见面分外眼红。应啸见是敖震,也吃了一惊,怒道:“掌下游魂,还敢逞凶!”舍了对手,直扑而上,将寒魄珠祭起,当做暗器打出,又将天龙幡摇动,散发道道天寒神光。

  敖震一见天龙幡上天龙,更是怒不可遏,叫道:“你还敢残害天龙,该死!”一龙一人瞬间斗在一处。东海龙君则笑呵呵的化成人形,将手一挥,四道奇光飞起,正是响天鼓、平波剑、九宫甲、分浪叉四件法宝,周连转折,聚成一座小小阵法。

  四宝阵法一击之间,将天妃玉剑剑光击散,天妃惊叫一声,忙不迭抽身而退。凌冲趁机反手一刀,正正劈中无形剑光,将郑闻震飞,郑闻还未稳住身形,忽然心头一寒,忙即闪身数万里之外,就见一团魔光一现即隐,险些将他收了进去,正是诸天魔域,暗叫道:“这厮比我还要阴狠!”

  仙后见了,怒声喝道:“来的可是龙祖界之人?本宫奉了仙帝之命,特来剿灭天星界叛贼,尔等相助凌冲,便是犯上作乱,仙帝一怒,就算龙神母也担待不起!”

  东海龙君手托四色奇光,笑嘻嘻道:“回禀仙后娘娘,我等正是龙祖界来客,那应啸图谋我族叔敖震一身血肉元神,设下狡计暗算,致使敖震沉沦了几千年,受尽苦楚!敖震乃是龙神母嫡子,仙督司与九天仙阙包庇应啸,便是与龙神母作对,就算仙帝来了,也说不过这个理字!”

  仙后冷笑道:“敖震之事本宫也有所耳闻,当年他是犯了天条,才被仙兵追杀,岂能怪在应啸身上?”东海龙君笑道:“娘娘说这话便没意思了,你我皆是归一之辈,想必娘娘也通晓验算之术,当年敖震落难,便是应啸暗中设计,此事推算不难,敖震受了几千年的罪,触犯天条之事怎么也抵过了,今日我龙祖界便是寻应啸这个正主儿讨个说法,还望娘娘莫要阻拦!”

  仙后怒道:“本宫还要靠应啸剿灭太玄派,尔等此时杀出,岂不是与本宫作对?”东海龙君哈哈一笑,随即面色一冷,说道:“娘娘自去剿灭叛贼,应啸的首级今日我龙祖界必定取了!”

  仙后将袖一拂,怫然道:“本宫好意说项,你倒是蹬鼻子上脸,既然不肯松手,索性连尔等一块查办!本宫倒要瞧瞧龙神母如何为尔等出头!”

  东海龙君笑道:“娘娘此言差矣,眼下九天仙阙正被数头先天魔祖围攻,仙帝自顾不暇,娘娘还在这里征讨叛贼,岂非不合时宜?莫要太玄派未灭,九天仙阙先遭了殃,反而不美!”

  仙后心头一惊,道:“你如何知道?”凌冲阴神笑道:“东海龙君神算之术,独步天下,仙后此言却是问的差了!”仙后怒道:“既知仙阙有难,龙祖界为何不去救驾!”

  东海龙君笑道:“娘娘此言差矣,仙帝提防天龙一族,我龙祖界素来是听调不听宣,前日仙帝引了几尊合道交手,将龙祖界打的一塌糊涂,龙神母闭关重炼天地,无暇出手救驾,还是仙阙自行解决罢!何况仙帝洪福齐天,执掌万界,岂是区区魔祖所能奈何的了的?”

  仙后本就心神不宁,闻言更是归心似箭,尖声叫道:“速速返回仙阙救驾!”天妃驾驭玉剑飞来,喝道:“不剿灭天星界了么?”仙后怒道:“仙阙有难,陛下独力难支,岂可不归!”

  天妃笑道:“那条小龙说的也有道理,陛下洪福齐天,区区魔祖绝难奈何,何况此劫陛下未必算不出,还令我等出门,定是胸有成算,合道大战,就算我等回去,也不过多添几缕冤魂而已,何不一鼓作气,先将天星界拿下,再回仙阙也不迟?”

  仙后闻言,暗暗思索。凌冲阴神将魔刀一摆,狂声笑道:“不必商议了!你们要走,问过老子手中这柄魔刀也未?天星界虽非龙潭虎穴,也容不得你们来去自由!杀!”身化刀光,悍然扑上!

  仙后也自动了真怒,叫道:“区区下界野民,自去死路,本宫也饶你不得!”为了速战速决,自家也不惜下场动手,抛出一卷画图,抖动开来,迎风便涨,眨眼覆盖万里方圆,那图画之中以妙手丹青描绘叠嶂层峦、怪山巨石,又有大河咆哮,喷珠溅玉。

  此图是仙后随身至宝,唤作山河锦绣图,祭炼多年,又求了仙帝出手,搬运了许多太古山岳炼入其中,虽非先天至宝,已算先天灵宝之中有数之物。

  山河锦绣图一出,笼盖战场,将一干归一老祖尽数收入其中,四神君这边有宝图加持,元气充盈,各自喊杀而至。凌冲这边则是山岳压顶,元气匮乏,仿佛这方天地也在排斥他们,令他们早走死路。

  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 仙阙劫(八)

  凌冲一惊,眼见群山绵延,欲要突出重围,谁知他动山亦动,竟是被一座极神妙的山岳阵法困住。仙后之声传来,得意笑道:“此宝是本宫求仙帝帮忙祭炼过,就算遇上合道之辈,亦能抵挡一击,何况尔等?还是乖乖束手就擒,随本宫回转仙阙!”

  凌冲试了几回,始终冲不出山势笼罩之地。那群山共有五座,乃分五岳,每一岳皆是广大无边,加之又有无数余脉山头,组成了一副五岳镇魔式的阵法。

  凌冲试着联络其他被困的盟友,但全无收获,不知其等被仙后挪移到了何处。凌冲试用幽影魔刀攻击山岳,谁知此宝不愧被仙帝祭炼过,莫说劈碎,连个白印也不起,空自火花四溅。

  仙后戏谑之声又自响起:“趁本宫尚未改变主意,早早降服,不然一会五岳神山齐出,必将你压成肉饼!”凌冲开口欲答,忽然反手一刀,将一道无形剑光劈飞,正是郑闻被仙后挪移了来,趁机偷袭。

  凌冲冷笑道:“枉你自诩玄门正宗,屡次三番使这偷袭之计!”郑闻悠悠说道:“无形剑诀只善剑走偏锋,就算你瞧不起老夫,老夫也是这般路数!”

  郑闻倒也光棍,弄得凌冲倒有些哭笑不得,蓦地祭起一派阴阳之气,四周奇光闪动,正是先天八卦之符,以先天八卦之力,推算五岳镇魔图的阵法变化。

  仙后在暗中瞧得面色一变,忖道:“这是甚么神通?难道是先天阴阳之气中生出?好生玄妙!”先天阴阳之气位列先天五太,就算合道之辈也要觊觎,仙后也不免动了贪念,这才对凌冲“青眼有加”,见凌冲祭起先天八卦,又惊又喜,先不忙发动阵法,只想瞧清楚八卦卦符如何运转,进而得窥阴阳之气的奥妙。

  凌冲一面抵挡郑闻的无形剑法,一面抽空推算五岳镇魔大阵的运转之机,只消推算出阵法枢纽所在,便能一举破阵。仙后躲在幕后,见一团阴阳之气上八色奇光闪动不停,蕴含无穷道妙,忍不住心痒难搔,忖道:“若能夺了此宝,再坐拥天星界星核,何愁本宫大道不成!”打定了主意,传音给郑闻道:“给本宫全力围杀,务要夺取先天之气!”

  郑闻是有苦说不出,无形剑诀遇上凌冲便是撞正了铁板,凌冲能清晰算定每一剑的剑路,提前以魔刀破解,郑闻也是仗着几百年运剑之功与浑厚真气,方能给其造成些麻烦,但仙后乃是主子,不可违背,只好运足功力,全力抢攻!

  无形剑诀亦有霸道之处,郑闻这一全力施为,剑气之音反而更加内敛,当真全无一丝声响,唯有与魔刀接架之时,才陡然爆出山崩海啸之声。

  凌冲接了第一剑,被剑音音爆震得一晃,好容易有些收获,先天八卦符光却散乱开来,不由得大怒,喝道:“给脸不要脸!”魔刀一起,划过一道玄妙轨迹,恰将第二剑剑势拦住,刀剑相交,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郑闻只觉魔刀之上力道大的异乎寻常,只好抽身后退,无形剑诀便是暂避锋芒,从偏而攻的剑术,哪知凌冲更是手毒,早将诸天魔境埋伏在侧,以虚空神通遮挡,郑闻这一退,正中下怀,竟是被诸天魔境兜头收入!

  只听一声喝骂,一道七色剑光狼狈之极的从魔境之中转出,飞离老远,在一座山岳之上停住。诸天魔境之中太过诡异,有无穷魔念魔染道心,饶是郑闻第一时间破境而出,也被折腾的不轻!

  凌冲趁机又自发动先天卦象推演,仙后暗骂一声:“废物!”只好驱动阵势,就见一座山岳凭空现出,当头砸下!凌冲嘿了一声,魔刀一挑,使了一个巧劲,居然将那大岳轻轻巧巧挑在一旁,但也被反震之力震得元神发麻。

  仙后喝一声:“好刀法!只看这一招如何!”开启锦绣山河图七八成威力,元气涌动,五座太古山岳齐现真形,五岳十二峰,当真是遮天蔽日而起,莫说一位归一,便是五位归一联手,也要被镇压当场!

  此图被仙帝炼过,仙后催动全幅威力也甚是勉强,开启一次便要耗费极多元气,但为了擒拿凌冲,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五岳虚影一起,一股强横之极的无形之势镇压凌冲,连诸天魔境都被压成了一块魔光饼,嚣张不起来。

  仙后冷笑道:“凭你魔功诡异,也逃不出本宫的五指山!”话音方落,只听凌冲忽的欢呼一声,叫道:“是这里了!”蓦地身化魔光,遁入虚空,自五岳山根攀援而上,过山腰,凌绝峰,狠狠一跳,竟然跃出五岳镇魔图之外!

  先天八卦果然玄妙之极,终于推算出五岳镇魔图的阵枢所在,这也归咎于仙后功力不足以支撑整座大阵运转,终于被凌冲捉住了破绽!仙后固然目瞪口呆,郑闻亦是手足无措,就见一道刀光游走虚空,须臾之间,已逛遍整座锦绣山河图!

  仙后被落了脸面,当真是红飞双颊,气的三尸神暴跳,大叫一声,披散了头发,踏罡步斗,就在锦绣山河图外做起法来,蓦地张口一喷,一道凛冽元气射入宝图之中。

  天妃因着身份特殊,又有玉剑在身,剑遁快绝,并未被收入锦绣山河图中,见仙后恼羞成怒,暗暗心惊,她与仙后共掌后宫多年,从未见过仙后如此失态,为了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居然肯耗费本源法力。

  锦绣山河图得了仙后本源真气灌注,威力全开,五岳虚影凝为实质,充斥虚空,此图自成空间,就算凌冲再精通虚空之道,只要不脱此图,便绝逃不出去!

  凌冲果然被暴涨的五岳之威逼得逃遁无门,急用先天八卦推算,又有两座太古山岳挤压而来,一时泥沙俱下,日月无光!凌冲大喝一声,魔刀再斩,生生斩出一条小小缺口,阳神目中神光一闪,往那建木之上喷了一口元气,建木分枝激发出盈盈清光,一转之间,带动阴神逃出,免去被挤成肉饼之苦。

  但那山岳太过坚硬,幽若也是暗暗叫苦,方才一顿乱劈,几乎损伤到她的本体,而五岳镇魔图中种种仙家真气也让她不适之极,只想快些逃出此图之外。

  凌冲动用了建木神通,还特意用诸天魔境遮挡了一下,仙后在暴怒之下,果然不曾瞧破甚么破绽,见凌冲又逃出一命,怒喝道:“今日若不擒杀了你,便叫本宫此宝残破不全!请陛下神通!”

  话音方落,五岳真形退去,一只手掌凭空抓来,掌色洁白如玉,指尖红润,全无一丝瑕疵,正是仙帝留在锦绣图中一缕法力显化!帝掌现形,压塌诸天,凌冲直面这等合道之辈,宛如被天雷吓傻的鸭子,只得张口流涎,闭目待死。

  合道之威,乃至于斯!虽只有仙帝一缕法力,但那滔天之威,如大日煌煌,更有仙帝经纶乾坤,统御群仙的一缕无上帝皇之气加持,令得凌冲也自元神坐僵,连一个念头都动不起来,全无反抗之意,只得乖乖受死!

  这一缕法力是仙后最后底牌,不顾一切拿了出来,莫说凌冲垂首待死,就连极远处的郑闻,也早已跪伏余地,不敢生出丝毫反抗之心。一掌之威,更将锦绣图中一干归一大佬尽数慑服,不敢有丝毫动作。

  就在仙帝一掌拍落的当口,忽有一声龙吟响起,震荡宝图,一条灵秀神龙摆尾而出,正正迎上那一只手掌,碰撞之间,居然齐齐湮灭,消散不见!

  这一下不但仙后面容呆滞,连凌冲也大觉意外,就见东海龙君凌空飞来,哈哈一笑,说道:“娘娘,真是对不住!临出门时,龙神母怕我人单势孤,受了欺侮,特将一道法力封禁,给我防身,谁知受了仙帝一击感应,自动出手御敌,大罪!大罪!”

  仙后身在图外,嘴唇嗫嚅了几下,已是气的说不出话来!东海龙君向凌冲递个眼色,凌冲再机灵无有,大喝一声,叫道:“众道友随我破开此图!”

  身化刀光,逆空直上!他已算定了那一线生机的所在,刀意直指,直扑五岳镇魔图阵势破绽所在!这一次仙后再无后手,反应也已不及,只能眼睁睁瞧着凌冲冲天而起!

  东海龙君亦是大喝一声,叫道:“还不破阵,更待何时!”现了元身,化为一条苍龙,排云布雨而上。又有一声龙吼,一条黑龙腾云而起,叫道:“应啸,先饶你狗命!”亦是前来帮手。

  又有元晦与迦楼罗两个驾驭佛光神光而来,众老祖为了逃出生天,尽出全力,五位归一老祖法力汇聚一处,只听一声霹雳巨响,犹如撑天柱倒、天地崩塌,五岳真形之意次第消散,锦绣山河图中亦是元气暴走,乱成一片!

  锦绣山河图之外,仙后猛喝一声:“不好!”就见一卷图画之中,本是真气氤氲,忽听一声雷响,竟是整个断裂开来,先有一道刀光一扭,已然不见。又有两条神龙骈列而出,又有一团佛光,一道神光,接连冲出。

  至宝被毁,更失了仙帝布置的后手,不知要用多少苦功方能祭炼还原,仙后痛惜的简直无以复加,只得将惨图一抖,放出死神君、郑闻等人,连带杨逊与浩光两个也交了好运,未出甚么力气,有惊无险的脱困出来。

  东海龙君摇身一变,重又化为人形,摇头叹道:“娘娘母仪天下,金口玉言,所言皆有大道感应,既然杀不了凌冲,这不就应了誓言,损毁了此图?可怜一件至宝,沦落至斯!”

  仙后脸色煞白,吃东海龙君一通抢白,却不言语,只那眼去望天妃。天妃会意,叹道:“也唯有如此了!”对远处的慕容长生使个眼色,慕容长生面露绝望之意,蓦地擎出背后石剑,竟是全力催动起来!

  那石剑是仙帝得自混沌海中的一件异宝,虽威能无穷,但天生妨主,遭了仙帝嫌弃,赐给天妃。天妃转手赠给了慕容长生,亦未存了甚么良善心思,先前早已对慕容长生下了严令,令其务必全力施展,只求诛杀凌冲。

  可怜慕容长生也算一方豪强,一入仙阙,便身不由己,根本违抗不得,更不知这一剑发出,自家可还有小命在?只能咬牙切齿,拼命灌注真气入那石剑。

  凌冲一见,喝道:“慕容长生!你就甘当仙阙的走狗,连命都不要么?”慕容长生叫道:“已为帝臣,身不由己!”此时已将八成真气灌入石剑之中,慕容长生也留个心眼,不曾灌注十分。

  眼见石剑剑身之上先天剑纹次第亮起,大喝一声,望着凌冲一剑挥落!就见一道青盈盈的剑光跳跃虚空,凌空斩来!凌冲在石剑之下吃过大亏,急忙遁走闪避。

  哪知那剑光竟是认定了凌冲,若不斩中,绝不轻回!仙后将两半锦绣山河图收起,冷笑道:“这一剑龙神母可再没甚么法力给你傍身了罢!”将手一摆,其余三位神君又自围拢起来,已然战至此处,若不斩杀匪首,如何回仙阙交代?

  东海龙君眼光落在那石剑之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说道:“好宝贝!若非妨主,不在先天至宝之下!”还望了慕容长生一眼,把慕容长生看的面色惨白。

  石剑剑芒太过犀利,所过之处切瓜砍菜一般,将虚空搅成一团。凌冲几次拼命挪移虚空,也险些被斩中,还是靠了建木灵根,才得免于难。薛子觉瞧得又惊又妒,想道:“这凌冲果是好运道!那建木分枝大出我所得甚多,却只能用来逃命,若是我能到手,大道有望!”

  仙后与天妃见凌冲遁光灵动,竟在剑芒之下不死,点头道:“这小贼的虚空神通倒是不错!”天妃笑道:“姐姐有所不知,这厮不知怎的,得了空桑上人青眼,传授了虚空神通,才会这般滑溜。”

  仙后冷哼道:“空桑上人大劫在即,也没几天活头!”又往仙阙方向频频回顾,忧道:“也不知陛下那里如何了!”天妃也叹了口气,道:“陛下洪福齐天,定会化险为夷,只要杀了小贼,我等便立刻返回!”

  仙后喝道:“三神君去围杀凌冲!”三神君面面相觑,凌冲被剑芒追得如此狼狈,三人谁敢贸然上前,万一被剑芒擦中,岂不冤枉?众人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凌冲身上,只看他被剑芒追杀,场中竟是陷入了一种莫名诡异的宁静之中。

  凌冲连转几转,始终无法摆脱剑芒罩定,大喝一声,合身往仙后扑来,叫道:“同赴黄泉罢!”按理被石剑锁定之人,绝无可能躲过一剑,但凌冲有建木帮手,还犹有余力祸水东引。

  仙后面色大变,想要脱离,又恐失了颜面,叫道:“还不护驾!”三神君只好硬着头皮飞来,凌冲身后有剑芒照影,蓦地一闪,竟来至薛子觉面前,薛子觉面色大变,大袖一拂,碧绿真气沸腾,半路遮挡。

  凌冲有心借石剑剑芒斩了薛子觉,却非其时,身形再闪,已在左神君与应啸面前接连掠过,搞得二人狂吼连连,出尽绝招,只求不被剑芒上身。

  凌冲再一转之间,已遁上天船,与仙后打了个照面。那厮咧嘴一笑,竟是双臂一张,往仙后扑来。仙后终于坐定不住,身形暴退,闪身之间,已在船尾。

  凌冲不依不饶,又从天妃身前掠过,继续追逐仙后。天妃大怒,忖道:“这厮瞧不起人!”仙后见凌冲衔尾追来,身形再晃,又到了船头。如此二人如穿花蝴蝶一般,竟是在天船之上捉起了迷藏。

  众人只瞧得眼花缭乱,凌冲的虚空神通纵然转折如意,仙后竟也不差,一身遁法亦是来去无影,双方展露的尽是玄门最上乘的虚空遁法。

  但那剑芒始终如跗骨之蛆,只在凌冲后心弄影,不过天船太小,凌冲腾挪几下,已然被剑芒追近。仙后一声尖叫,终于受不住剑芒杀机,抢先跳下天船,狂飞而去。

  凌冲暗喜,被无上剑意逼着逃命,总是不大好受。仙后也是狡诈,只往东海龙君等四人飞去,学凌冲一般,嫁祸盟友。东海龙君等人破口大骂,作鸟兽散去,仙后只求有人为她挡剑,左冲右突之间,还有余力出手擒拿元晦等人。

  但瞧了又瞧,元晦与两条天龙俱不好惹,居然将主意打到了迦楼罗身上。仙后探手抓出,迦楼罗骂道:“贱妇!”双翅如刀削去,又有神光奔腾,只要阻的仙后一阻,剑芒便能一起贯穿凌冲与仙后两个,真是再合心意没有!

  仙后俏脸罩霜,突然祭起残破的锦绣山河图,将迦楼罗收入其中,这也提醒了仙后,也自闪身遁入山河图中。凌冲笑道:“早拿此宝出来多好!”一头扎入,紧接着那剑芒也一闪而入!

  众人抻长了脖子去瞧,只听无数轰击巨响传自图中,五岳虚影时而现身图上,时而又被一道剑芒拦腰斩断。仙后怒啸之声不绝,还夹杂着凌冲嚣张至极的大笑。过得良久,只听一声轰然巨响,无量元气四面爆发,犹如山洪倾泻,本就残破的锦绣山河图终于四分五裂开来!

  锦绣山河图四散裂开,两道身影狼狈之极的飞将出来,仙后本就披散了头发,更是凤袍散乱,鬓角见汗,一副狼狈模样。凌冲却是嘿嘿直笑,终于借锦绣图之力,将剑芒化去,同时也毁去了这一卷宝贝,当真是一举两得!

  迦楼罗恨仙后方才暗算,故意叫道:“兀那凌冲!你对仙后做了甚么?搞得如此狼狈,莫不是给仙帝戴了绿帽子!”一句话气的仙后险些晕死过去,咬着牙道:“贼鸟无礼!”一道神通打来。

  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 薛子觉死

  迦楼罗叫道:“老子可不是凌冲的贼鸟!”扑棱双翅躲避。左神君见闹得太不成话,抢先一步杀来,喝道:“贼鸟纳命来!”太虚幻灭宝镜凌空照去,迦楼罗暗骂晦气,叫道:“你们都欺负老子怎的!”

  凌冲钻入锦绣山河图中,不知怎的七转八转之间,引动了石剑剑芒爆发,就便劈碎了那宝图,令仙后娘娘赔了夫人又折兵,尤其宝图与心神相连,更是难受。

  慕容长生已无余力再发一剑,悄悄上了天船,躲在天妃身后。天妃笑道:“你做的不错!可惜那一剑若是连仙后都……”言下之意令慕容长生心惊胆战,不敢接口。

  仙后仗以成道的锦绣图被破去,又受了奇耻大辱,浑然没了雍容之气,变得气急败坏,叫道:“给本宫杀了这群贼子!”敖震一声震天怒吼,叫道:“不必耍威风!今日必灭仙督司!”化为黑龙元身,依旧追杀应啸不放!

  战场之中,唯有杨逊浩光两个最是尴尬,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想一走了之。方才迦楼罗一顿痛骂,骂的仙后面上变色,令烈火金光剑十分艳羡,想道:“老祖怎的也是飞剑法宝,若能骂的仙后跳脚,岂非大有颜面?可惜跟了个囊踹的掌教,首鼠两端,一口污言秽语没得地方施展,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烈火金光剑自怨自艾之间,双方又已杀成一团。左神君最是狡诈,喝道:“杨掌教!若你少阳派肯弃暗投明,助仙阙剿杀反贼,事成之后,仙后必定重重有赏!”

  杨逊闻言,犹疑不定。凌冲阴神阴阴说道:“杨道友,少阳派与天星界气运相连,若你临阵倒戈,必有奇祸临身,慎之慎之!”杨逊当真是举棋不定,蓦地大喝一声,叫道:“杨某两不相帮,得罪了!告辞!”竟是拉了浩光两个一头扎回天星界去了。

  杨逊两个一走,左神君暗松一口气,就怕杨逊脑子不清楚,真当自家是天星界之人,己方并无伤亡,仙后也已下场,还有七八分胜算!敖震已是杀得疯了,只顾招招去取应啸的性命,顾不得其他。

  应啸破口大骂,却又奈何不得。敖震堕劫数千年,一旦形神归一,龙神母心疼儿子,这些时日不惜耗费龙祖界本源,为他巩固境界,一旦再次出世,赫然已是归一境中顶尖的一拨高手。

  应啸只有寒魄珠在手,能稍稍抵御敖雷攻势,但玄冥一脉最强的寒冰道法,在天生能驾驭寒气的黑龙面前根本无足轻重,再一交战,已被敖雷逼得满场乱逃,若非顾忌颜面,早就大声求助了。

  仙后没了锦绣山河图,另取了一件法宝,却是一副弓箭,拈箭张弓,一箭射出!那箭头箭身是用修炼千年的异兽骨骼打磨而成,长弓弓弦则以异兽之筋绞成,轻轻一震,便有嗡嗡鸣动之声,端的是一件至宝。

  仙后恨透了凌冲,这一箭先射那厮。凌冲阴神叫道:“不愧是九天仙阙,搜刮天下至宝,佩服!”只要不是石剑剑芒袭来,就算再加两副弓箭,也自怡然无惧。身形一扭,借魔刀遁入虚空,躲开了这一箭。

  仙后已是怒发欲狂,素手连挥,箭芒如彗星曳尾,寒光照彻虚空,接连七八箭射出,已是娇喘连连,颇耗法力。那神箭威力极大,所过之处震慑虚空,凌冲遁空之法也不能长久,只得以刀法硬接,好在天魔刀法亦有独到之处,或挑或荡之下,将箭光都磕飞出去,但也震得凌冲元神发麻。

  仙后连运神通,也觉真气不济,不由得缓了缓真气,凌冲趁机一扑之间,已上了天船,竟是直奔慕容长生杀来!慕容长生吓了一跳,叫道:“娘娘救我!”

  天妃就在近前,娇叱一声,喝道:“贼子看剑!”玉剑一震,千万道剑光如万花筒般爆发出来,罩向凌冲!凌冲阴神大喝一声:“滚!”头顶升起阴阳之气,黑白二色之光卷动,一个照面已将七八成剑光收走。

  阴阳之气显威,一气炼化这许多剑光,果然唬的天妃一跳,叫道:“甚么法宝!”凌冲身随刀走,刀光如水银泻地,充斥天船之上,慕容长生感应到凌冲的凛冽杀意,叫道:“莫要杀我!石剑给你!”竟是将石剑抛向凌冲!

  慕容长生只以为凌冲是为抢夺石剑而来,此剑太过不详,自从到手,全无好事,倒不如给了凌冲保命。石剑飞起半空,天妃叫道:“该死的东西!”飞身去抢,同时玉剑脱手而出,只为阻拦凌冲片刻。

  谁知凌冲声势猛恶,却对石剑不屑一顾,径直冲向慕容长生。慕容长生亡魂皆冒,体内真气人去楼空,根本反抗不得,立刻反身跳船逃生。

  凌冲立意便是先杀慕容长生,厉声喝道:“慕容长生!你不是与太玄有杀子之仇?怎的只顾逃命,不敢为你儿子报仇了不成!”慕容长生哪敢应声,只顾逃命。

  仙后缓过一口真气,立刻飞身来救,慕容长生毕竟是仙督司之人,打狗还要看主人,依旧拈箭张弓而射。慕容长生心胆皆寒,只求远离身后的煞星,无奈接连耗损真气,哪里逃得出凌冲之手?

  凌冲阴神喝道:“便是尔等这些小人,搅得诸天不安,今日送你归位!”雷声响动,幽影魔刀遁虚实、刀影波、无上锋三大神通同时发动,一片无形刀光滚过!

  慕容长生长声惨嘶,声音到了一半突然哑了,刀光如潮退去,好端端一位百剑门掌教,竟连一点灰烬也未剩下,就此陨落!若是凌冲心狠一些,再补一道,足可令慕容长生形神俱灭,但后心飞箭已到,刀光一挑,与飞箭硬拼一记。

  虚空波纹震荡,一队黑白无常跃出,又有九幽祖师滕锟走来,命招魂幡一抖,将慕容长生魂魄收上幡去,对仙后与凌冲一礼,扬长而去。

  仙后欲开口令阴差留下慕容长生魂魄,想了想又自闭嘴。慕容长生一死,仙阙一方士气大损,天妃倒是如愿以偿,重掌石剑,却不愿自家催动,就拎在手中。

  凌冲避过飞箭,身形一绕,扑向薛子觉。仙后恨得咬牙切齿,随后赶来。东海龙君最是精于算计,暗中传音凌冲:“可有必胜之策?”凌冲回道:“缠住仙后,我杀薛子觉!”

  东海龙君不知凌冲为何定要杀薛子觉,但还是依言出手,闪身之间已将仙后截住,笑眯眯道:“龙祖界敖通,领教仙后高招!”仙后顿住身形,冷冷说道:“你敢对本宫不敬?”

  东海龙君笑道:“娘娘此言差矣,我龙祖界有龙神母坐镇,听调不听宣,就算是仙帝,也只能好言相商,我又非仙后臣子,何来不敬之说?”

  仙后怒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敢对本宫不敬,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东海龙君也冷笑道:“那便请仙后出手,先打杀了龙神母,我龙祖界自然予取予求!”噎得仙后三尸神暴跳,立刻张弓射来!

  东海龙君祭起四色奇光抵御,仙后一经动手,大吃一惊,这条老龙深藏不露,居然道法精奇,长于变化,更有坚固龙躯,根本不畏飞箭来攻,着实难缠。

  凌冲气势汹汹杀来,薛子觉叫道:“你果然忍不住对我动手!就算我死,也会将你的阴私公示天下!”凌冲真如混世大魔王一般,狞笑道:“你没这个机会了!”全力抢攻。

  杨逊两个一走,无人牵制三座八阵雷图,仙督司修士立刻催动阵法,释放雷光。惹恼了迦楼罗,神翼一震,顷刻间已至雷图近侧,喙爪齐下,不拘好坏,已将一座雷图抓的粉碎!

  左神君叫道:“妖孽休要逞凶!”无量金符之风吹去,又有郑闻驾驭无形剑诀,一剑斩去。迦楼罗凶性勃发,以神光护身,拼着硬接了郑闻一剑,又自破去一座雷图。

  左神君将太虚幻灭宝镜一转,就要钉住迦楼罗元神,趁机斩了那厮,只听元晦低诵一声佛号,将手一扬,大片佛光飞来,拦住了镜光。左神君骂道:“该死的秃驴!”

  元晦摇了摇头,头顶佛光一开,现出一位受戒的僧人,将手一指,便是无量七色魔光飞腾。左神君吓了一跳,叫道:“你敢豢养魔道妖人!”

  元晦道:“盖冲霄已入佛门,便是佛门弟子,左神君不要认错!”天妃见闹得不像样,将石剑负在背后,祭起玉剑杀来。天妃剑术凌厉,元晦也不敢等闲视之,佛光之中又生出一柄戒刀,敌住天妃的玉剑。

  天妃也气的破口大骂,佛门神通十分难缠,只要不是一招破之,便会源源不绝,无有穷尽,元晦身为大金刚王佛得意弟子,几乎精通金刚王佛所传万种神通,难斗到了极点。

  仙后与天妃修为最高,分别被东海龙君与元晦和尚拦住,腾不出手,左神君与郑闻联手,将迦楼罗打的翎羽翻飞,尖叫连连,两只翅膀几乎都被薅秃了。应啸则被敖震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龙祖界两位高手加入,果然是左右胜负的杀手锏。

  凌冲没了顾忌,神通齐出,无论薛子觉用甚么巨木阵、碧绿真气或是碧芒针,尽是见招拆招,招招破去,将薛子觉杀得汗流浃背,心寒不已,蓦地叫道:“郑闻救我!”

  郑闻闻言,立刻调转剑光飞来,毕竟二人师出同门,不可不救。迦楼罗心下暗喜,凌冲要杀薛子觉,只要令他算盘落空,便是无上之喜,还故意将攻势缓了一缓,对左神君道:“你不去搭救那厮?”

  左神君骂道:“我把你个扁毛畜生!用言语惑我,本神君岂会上当!”反而加紧攻势,气的迦楼罗大骂不已。郑闻出手,无形剑光遍袭凌冲周身要害,果是剑术大家,出招便自不凡。

  可惜凌冲已然杀出了火气,只想打死薛子觉,夺取建木分枝,大喝一声,阳神浮现,手指生死符,演化黑白生死气,席卷而去,与无形剑光硬拼一记,总算将剑光挡住,但阳神也自受震不轻,连带洞虚真界也自震荡不已。

  郑闻骂道:“区区纯阳,也来送死!”也惊异于凌冲双神证道之玄妙。薛子觉本拟郑闻前来,不但性命可保,还能反杀凌冲,心神不免一松,及至郑闻剑光被拦,方自一愣。

  凌冲哪管其他,下手歹毒之极,一记无上锋轰去,先是洞穿了薛子觉肉躯元神眉心,接着便是刀影波一震,将他肉躯震成了十七八块!肉躯已亡,元神浮现,薛子觉满面怨毒之色,手指凌冲便要大叫!

  凌冲喝道:“怪只怪大道之争,无有容情,对不住了!”天魔诸界一起,不等薛子觉叫嚷,已将其元神收入其中!薛子觉堕入天魔诸界之中,便是生死不知,郑闻已然目眦欲裂,叫道:“竖子敢尔!”无形剑光炸裂,一剑一剑尽数落在凌冲阴神之上!

  薛子觉毕竟是归一之辈,且是最为顶尖的归一之辈,不然也无有雄心图谋合道境界,凌冲诛杀薛子觉,看似容易,实则奇招尽出,用尽一切手段,阴神之中噬魂真气运转时断时续,还要分神镇压落在诸天魔境之中的薛子觉元神,哪有余力去抵挡无形剑光?

  霎时之间,凌冲阴神已中了无数剑光,连带诸天魔境也受创不浅。好在无形剑光长于变化,机锋不锐,尚无所惧,若是换成先天庚金剑诀,凌冲也要饮恨当场!

  拼着生受许多剑光,凌冲阴神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将手一指,幽影魔刀化为一圈刀光,护住自家。阳神早已飞入诸天魔境之中,炼化薛子觉元神去了。

  郑闻自剑光中现身,叫道:“放了薛子觉,饶你不死!”凌冲冷笑一声,建木灵根一动,身影已然无踪。郑闻瞧得一愣,叫道:“这是甚么遁法!”

  七玄剑派是仙后一手打造,费了千年苦功,也只培养出薛子觉与郑闻两位归一,实是宝爱异常,见薛子觉遭难,立刻飞身来救。

  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 阳神归一!

  仙后这一次终于瞧清凌冲的遁法,只觉诡异非常,竟是视虚空如无物,穿梭如意。仙后张弓而射,元晦虽不知凌冲为何非要杀薛子觉,依旧飞身前来,以戒刀将箭光拦住。

  郑闻御剑急追,但凌冲已不惜暴露建木分枝之力,左右挪移,无形剑光再妙,斩不中敌人又有何用?空自在凌冲身后吃灰罢了,郑闻始终不舍追杀,也是存了令凌冲无暇炼化薛子觉元神的心思,只要元神尚存,便有一线生机。

  薛子觉元神被收入诸天魔境之中,立有无穷魔念袭扰而来,同时目迷五色、耳迷五声,六识七感尽被魔念幻境封闭。薛子觉亦是道行高深之士,对付这等魔染之事,唯有抱元守一,燃明灵台,方不至被外魔所侵。

  诸天魔境以噬魂幡为主体,开辟虚空,经过凌冲多年祭炼,已然通灵之极,厉害到了极点。内中天地当真是放之如须弥,敛之如芥子,大小如意,薛子觉一道元神自封灵识,唯有碧绿真气裹在身外,抵抗外魔入侵,就在诸天魔境之中随波逐流。

  凌冲阴神恰恰最怕薛子觉这等滚刀肉,心神无一丝破绽,噬魂魔念不能侵入。不过凌冲也有法子对付,阴神左转右转,又与元晦会合,将身一纵,竟是跃入元晦脑后佛光之中,叫道:“大师护我一护!”

  元晦想要破口大骂,碍于佛门戒律,只得苦笑道:“凌掌教倒是会寻地方!”仙后与郑闻先后杀来,箭光与无形剑诀发动,令元晦大感吃力,仙后叫道:“交出凌冲那厮!”

  天妃见薛子觉身死,暗暗欢喜,七玄剑派每折损一人,仙后便要大痛特痛,欢喜还来不及,岂会前去相助?玉剑施展的更加凌厉,颇有与东海龙君同归于尽之气。

  东海龙君还怕天妃抽身去救薛子觉,立刻放心,也猜出天妃之意,故意将四色奇光激发的绚烂之极,二人斗得有声有色。天妃见这厮如此上道儿,也有几分欢喜,说道:“你这厮倒也机灵,不如随我入仙阙,本宫向陛下求肯,封你官职罢!”

  东海龙君笑道:“不去!若是去了仙阙,岂不要执掌那要命的石剑?”天妃俏脸一寒,喝道:“不识抬举!”剑光乍起,如银瓶崩裂,水银泻地,施展出一套绵密无双的剑术来。

  元晦被郑闻与仙后夹攻,也觉吃力,叫道:“迦楼罗来!”迦楼罗暗骂一声,叫道:“我抽不出手!”双翅一张,去扇左神君。左神君骂道:“该死的畜生!”使动太玄幻灭宝镜接架。

  凌冲阴神遁入诸天魔境之中,二话不说,运起幽影魔刀便砍!这下薛子觉不能再自封灵识,只好运用神通相抗,叫道:“凌冲!你要杀我,不过为了建木枝杈而已,我情愿舍给你,放我性命如何?”

  凌冲阴神不答,只将刀光运使的更为激烈。薛子觉又叫道:“只消饶我性命,薛某立时远走高飞,绝不泄露建木之事,还可立下道誓,如有违背,叫我身死道消,如何!”

  凌冲冷笑道:“若是之前你肯立下道誓,我倒是信了,如今胜负易转,你可没资格与我讨价还价!还是乖乖纳命来罢!”无上锋、刀影波两道神通叠出。

  薛子觉悲愤欲绝,叫道:“你要取我性命,那便鱼死网破!”元神之中现出一株枝杈,正是所得那株小小建木,薛子觉口喷真气,在巨木阵中一滚,登时燃起熊熊先天丙火,就欲将之烧毁。

  凌冲笑道:“还唬我怎的!”刀锋一转,凌厉刀意直指薛子觉元神核心。薛子觉是真下了狠心,毁去那段建木,竟不顾刀意袭身,强行催动先天火力,但下一刻忽觉心如火烧,一股凉气直透泥丸宫而下,瞬息之间已游遍元神各处,竟是呆了一呆。

  原来凌冲以魔刀刀意为饵,暗中却催动噬魂魔念,薛子觉抱元守一还来不及,这一动怒动嗔,立时着了道儿去,神魂被魔念沾染,不由自己。

  薛子觉元神坐僵,目中露出骇然之色,下一刻一股无上刀意袭来,刀影波与无上锋两大神通发动,只在他元神上一点即收。凌冲阴神伸手一招,那株小小建木飞入掌中,轻抚一下,叹道:“吾道成矣!”

  薛子觉动了动嘴角,整个元神忽如风沙流去,化为点点光芒,消散于诸天魔境之中。凌冲对敌不到万不得已,从来不斩灭敌人元神,但建木太过紧要,只好杀之灭口,下了毒手。

  薛子觉元神灭去,凌冲瞧也不瞧,将那段建木一抛,掷给了阳神。阳神一笑,转身遁入洞虚真界之中。真界之内,那株建木分枝化身撑天之柱,感应到另一段枝杈,立时发出无形波动,几乎搅得洞虚真界不安。

  凌冲阳神笑道:“莫急!自要给你,我的道还要着落在你身上哩!”将那段小截建木一抛,落在建木分枝之上,立时合为一体,再严丝合缝没有。

  建木分枝终于得了那段枝丫,木身之上发出潮汐大浪之声,整株建木摇荡之间,发出无量光华,那光华轻薄如水,照在虚空之上,映彻空间,将虚空照的宛如一副轻纱,仿佛轻易能穿透来去。

  建木分枝又完整了几分,躯干拔长之间,将洞虚真界又生生撑大了数倍。不过凌冲此时已了知虚空之妙,深谙其中三昧,晓得大小圆融,须弥芥子之辩,洞虚真界的大小反不在意。

  建木吸收了那一截之后,凌冲阳神立刻以大荒道人所传道诀祭炼起来,果然轻轻易易将之祭炼了一番。建木虽是木属灵根,天生灵性,却如法宝一般,内中自生禁制,此时建木分枝粗有数丈,长不知几许,直通入天,洞虚真界最上之处乃是一团混沌,取天不知其高,地不知其深之意。

  数丈粗细的建木生有许多树轮,只不知是否似凡间树木一般,一年生出一道圆轮来。那树轮密密麻麻,时分时合,根本数不清楚,粗略算去,足有数十万之多。

  树轮两两相合之间,隐隐组成了一座极为玄奥的先天符文,似乎阐述先天虚空大道,上下左右、四维六合、八荒十方,具有无穷道妙。凌冲阳神参悟片刻,也不能一一了悟,只能凭着模糊道感,勉强催动。

  凌冲费尽心机,斩杀薛子觉,就是为了夺取另一截建木,两相合一之下,助阳神冲破归一境界!建木残枝归位,阳神大喝一声,将身一摇,施展玄功变化,元神化为点点符光,又化为虚空之气,又化为太玄剑意,最后合为虚空剑符之道,似风似雾,一气渗入建木之中!

  大荒道人所赠道诀果然玄妙,不但能祭炼建木,更能助凌冲了悟建木之道妙,阳神与建木合一,便是为了参悟建木所蕴先天大道之妙,汲取虚空之道。

  果然建木一动,与阳神相合,立有无穷玄奥大道之意涌来,如大潮奔涌,竟是不可休止。那虚空大道之深之多,远超凌冲意料之外。也幸好凌冲所修洞虚剑诀亦是开辟洞天之道法,与虚空大道一脉相承,不然还真没法子一气炼化这许多虚空大道精义。

  凌冲躲入元晦和尚佛光之中,可把元晦和尚害的太惨,仙后与郑闻联手攻伐,饶是佛门神通最善守御,也被仙后的飞箭与郑闻的无形剑诀几乎打的吐血,七窍中都喷出金色佛光来。

  迦楼罗见不是路,不能放任元晦被人打死,厉鸣一声,就欲援手,左神君冷笑道:“眼下想走,却是迟了!”太虚幻灭宝镜一转,罩定迦楼罗元神,迦楼罗身形滞涩,只得扑闪翅膀,先打死这厮再说。

  仙后的性子也是凶悍无匹,张弓之时,突然欺身直上,素手一拍,使了一个玄门手印的功夫,一掌拍在佛光之上,将元晦震得身形不稳。郑闻趁机一剑杀出,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等到元晦察觉,剑刃已至后心,只得调动神通去挡。

  无形剑光刺去,忽有一朵白莲生自元晦后心,剑光一气刺入莲蕊之中,将白莲刺破,又在元晦身上一扫而过,带起一溜金色血液。元晦闷哼一声,已被无形剑光破了佛门金身,战力大减!

  仙后精神一振,喝道:“再补一剑,斩了这秃驴!”郑闻屈指一弹,使出剑光分化的无上剑法,剑光纷落如花瓣,绚丽之中杀机暗藏。元晦大袖一拂,使了一招“降龙掌”的小神通,想要以力破巧,但掌势一起,真力运转不足,已吃千百道剑光袭在身上!

  佛光散乱,长空遍洒金色之血,元晦和尚终于身披重创!郑闻大喜,正要加紧一剑,结果那秃驴。忽然虚空震动,霎时之间四面八方,六合十地尽有无形波动发出,似乎这一方宇宙有了灵识,正自与甚么物事共鸣一般!

  仙后尖叫道:“快!”郑闻反应过来,立运无形剑诀,无形剑光往元晦头顶绕去,只消一剑,便能将其一剑枭首!忽听有人喝道:“出佛身血,乃是五逆大罪之一,郑闻你不怕报应么!”

  一只大手忽自佛光之中探出,屈指一弹,不知怎的,正正弹中隐蔽的无形剑光,接着虚空宛如弹簧一般,又将袭来的无数剑光尽数反弹了回去,这一招纯以虚空之力为弦,展露出高深之极的虚空神通,郑闻固然目瞪口呆,连仙后也自惊诧难言!

  佛光闪动,凌冲身披玄色道袍,手托黑白生死气,一派从容走出。方才一招震惊当场,连仙后都给镇住,浑然忘了出手。元晦松了口气,合十道:“凌掌教总算现身,老僧险些身首分离了也!”

  凌冲含笑还礼,说道:“有劳大师护法,此恩必报!”元晦打量他一眼,诧异道:“怎得不是方才那位魔道之身?”凌冲笑道:“此是玄门之身,方正归一,出来发个利是!”

  元晦张了张口,半晌才道:“双神皆归一,真乃异数!恭喜凌掌教!”一方宇宙之中,能双神证就长生者已是凤毛麟角,而能更进一步,双双证就归一者,绝后不言,空前是真!

  原来凌冲阳神参悟建木大道,元神散化聚合,宛如重历了一场开天辟地之景,也不知是一瞬之间或是历经万年,已然了悟重重道妙,神与道合,颖悟归一之妙!

  阳神证就归一,阴神退位,手托黑白生死气,头顶又现了一片宝光,宝光氤氲正是洞虚真界显化,内中又有一根参天巨木,高有百仞,而无枝杈,其实如麻,其叶如芒,立而无影,正是建木!

  事到如今,凌冲双神归一,除非合道之辈亲自出手,就算仙督司四神君齐出,也奈何不得,索性将建木放出,不屑遮掩。郑闻退避千里之外,见了建木,叫道:“这是甚么法宝!”

  仙后见了建木之态,若有所思,似乎听仙帝提起过这么一株灵根,却又无甚印象。凌冲阳神归一,气势大涨,朗声一笑,喝道:“且住了!”

  迦楼罗虚晃一招,双翅一震,跳回元晦身边,一双金睛瞪着凌冲,忖道:“这厮怎的又归一了!真是该死,老子日后该怎么杀他!”左神君被迦楼罗逃走,怒火中烧,喝道:“你是甚么东西,就敢发号施令!”太虚幻灭宝镜扬起,镜光照来!

  凌冲哈哈一笑,身影忽然不见,下一刻竟已在太虚宝镜咫尺,身形一转,蓦地现出先天阴阳之气,一卷之下,已将太虚幻灭宝镜卷走!左神君一个不防,竟被人将性命交修之宝劫走,立时大惊,叫道:“还我宝……”话未说完,忽的喷出一口鲜血,人已仰面而倒!

  原来就在顷刻之间,苦苦祭炼多年的太玄幻灭宝镜,竟是被凌冲生生炼化!阴阳之气来回绞动之间,已将太虚宝镜炼成了滚滚两仪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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