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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下)【完结】 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劫落

时间:2023-11-11作者:一任往来类型:仙侠武侠

  太虚幻灭宝镜不仅是左神君的本命之宝,更是元神精魄所系,被阴阳之气生生炼化,左神君登时大叫一声,倒地不起,三魂七魄已去了二魂五魄,闹得生死不知。

  仙后一见,忙叫道:“速速搭救左神君!”幸好还剩下一座八阵雷图,众仙督司修士忙即飞来,将左神君抢入雷图之中,输气的输气,活血的活血,过得良久,左神君才幽幽醒转,叫道:“闷杀我也!”

  凌冲阳神归一,正是气势最盛之时,淡淡说道:“战至此处,仙后还要动手么?”仙后手提长弓,冷笑道:“你以为阳神证道便是一劳永逸?先躲过大劫再说!”

  果然,话音刚落,天地悸动,朵朵劫云凭空生成,瞬息之间笼盖整座战场,足有万亩方圆,内蕴雷光,九天雷霆之力还未落下,凛凛天威沉降,已令人心头压抑之极。

  在场之人皆是归一,最是畏惧天劫,就算早已渡过归一大劫,见了劫云之力,也有几分胆寒。仙后冷笑道:“归一大劫非同小可,我仙阙执掌天地伟力,你以为能逃得出本宫的手心么?”

  正说之间,雷霆之力酝酿,蓦得电闪奇光,一道水桶粗细的皎洁雷霆已自落下!仙后微微仰首,见那劫云密布之间,无数劫雷正自孕育,仙后瞧得心惊不已,忖道:“这等劫数好生犀利!凌冲到底证得甚么道,竟惹得天地怨怒,降下这等灾劫?”

  第一道雷霆轰落,接着又有数道雷霆击下,竟是无有丝毫停顿,顷刻之间,已是雷落如雨!那雷霆分属先天,每一道相当于脱劫级数全力一击之威,只数息之间,已有千百道雷霆劈落,各位老祖只瞧得心惊肉跳,仙后与天妃自忖,若是自家面临此等天劫,除非合道级数出手,否则绝抗不过半日,便要身死道消!

  迦楼罗早就离得远远地,幸灾乐祸,简直开心的不要不要的,暗叫道:“活该!你这厮胆敢双神归一,看你怎么死!”元晦微微喘息,运用佛法之力疗伤。

  东海龙君也瞧得目瞪口呆,喃喃道:“这是甚么劫数?怎的天地恨不得一气劈死凌冲也似?”左神君坐在八阵雷图之中,兀自喘气,见了那雷劫,大是兴奋,蓦得蹦了起来,手舞足蹈道:“哈哈!好好好!老天开眼,劈死那魔头!”

  劫运之力虚无缥缈,最是邪性,乃是修士证道突破之时,干扰天地元气平衡所生,可大可小,轻则要命,重则魂飞魄散,若无准备或是强援,绝难讨得好去。就算有强援出手,也要冒着冒犯劫运,引来更大劫数的风险,可说九死一生。

  众老祖都是人精,都离着天劫远远地,生怕牵连到自家。唯有敖震追杀应啸正欢,除非是龙神母陨落,就散天塌下来,也不会分心。此时应啸已是狼狈到了极处,也无暇去瞧凌冲的劫数,趁众人分心停手,立刻逃至仙后身旁,大口喘息。

  敖震已是杀红了眼,这数千年来唯一支撑他熬过无穷苦楚的,便是对应啸杀意,眼见仇人在前,岂会稍有退缩?黑龙真身一震,当头抓落!

  仙后骂道:“鳞虫无礼!”拈弓而射,敖震侧身避让。东海龙君飞来,拦住敖震,说道:“不急在一时!”敖震已是筋骨酸软,元气大损,趁机调息,只一双通红龙眼死死盯住应啸不放。

  无量劫雷倾泻如雨,众人皆要瞧凌冲如何应对。只听凌冲一声大笑,喝道:“劫雷是道,吾亦是道,还是散去罢!”阳神身旁阴神浮现,双神归位,蓦得祭起先天阴阳之气,两仪黑白轮转不休,一气冲入劫云之中,旋动之间,竟将漫天劫云一扫而空!

  阴阳之气犹如磨盘,将无量劫云吞噬,接着急速运转,炼化为两仪真气,补益自身,自始至终只用去一息时间,霎时劫云消散,又是一副莽莽星空的模样。

  这一招太过凶悍,亦太过迅捷,众老祖还未反应过来,迦楼罗最先“啊”的一声,气的鸟脸通红,恨不得破口大骂劫云废物。仙后与天妃亦是目瞪口呆,良久说不出话来。

  阴阳之气一敛,现出凌冲阳神,阴神依旧藏起,忍不住打个饱嗝,天劫之力太过雄厚,阴阳之气的道意虽高出劫云之上,也需时日方能炼化净尽,不过这朵劫云对凌冲倒也不无小补,更能增厚阴阳之气的底蕴。

  小试牛刀之下,阳神阴神归一,催动阴阳之气之威,果然千军辟易,就算仙后的锦绣山河图完整无损,亦自无惧。凌冲上前一步,说道:“仙后,事到如今,你还要一意孤行么?若是还要剿灭我太玄派,凌某今日拼着大造杀孽,也要将尔等尽数炼死!”

  仙后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凌冲实是嚣张到了极点,偏生有阴阳之气在手,轻易奈何不得,低喝道:“慕容长生死于你手,仙督司又有无数修士阵亡,不灭你太玄,本宫如何向仙帝交代?”

  凌冲眉头一挑,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话未说完,忽听一声爆响传来,众人正惊疑之间,又是一声爆响传来!这爆响震荡虚空,自遥远不可知之地而来,更裹挟大道悸动,令归一之上的修士心胆皆寒,仿佛天地崩塌,大道不存!

  仙后骇然道:“是仙阙出事了!”方寸大乱,已是归心似箭,恨不得立时飞回仙阙,查探仙帝的安危,忽然飞身上了天船,手指凌冲,冷冷说道:“今日之仇,本宫必报!走!”

  天妃背负石剑,飞身上船,又有八阵雷图带了左神君而来,又有应啸趁机逃上船上,郑闻依旧隐身虚空,只有点点剑光映射。仙后心下悲凉,出征之时意气风发,谁料功败垂成,还折损了两位神君,更亲见凌冲阳神证道,真是好没来由!

  天妃却是腹中暗笑,此役她只折损了一个不甚忠心的慕容长生,但能看仙后吃瘪,大是开心。仙后在天星界吃此大亏,仙帝对她自然失望,自家便有机会趁机而起。可怜慕容长生抛头颅洒热血,在天妃心中,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小厮而已。

  应啸惊魂甫定,见敖震咆哮连连,竟欲冲上天船,暗中冷笑道:“你敢上来,仙后定然斩你!”东海龙君好容易才拦住敖震,将之安抚下去。

  仙后下令天船调转船头,返回仙阙。东海龙君与凌冲皆是一般打算,居然罢手不追,实因元晦重伤,迦楼罗并非一心,凌冲还要消化雷霆劫力,穷寇莫追,逼得仙后拼命,反倒不美。

  一场惊世杀劫,就此落幕。凌冲暗松一口气,对东海龙君道:“多赖二位前辈援手,还请入太玄之中奉茶相谢!”东海龙君笑道:“龙神母有言,凌掌教之事,便是龙祖界之事,又何必挂怀?”

  凌冲笑道:“若非龙神母那一记神通,我已死在锦绣图中矣!”当下延请二龙入天星界,东海龙君欣然而往。敖震气呼呼的余怒未消,不过凌冲已非吴下阿蒙,自是不敢给甚么脸色看。

  凌冲又取了最后一枚乙木精气丸,递与元晦和尚,说道:“若非大师舍命护法,凌某已然应劫,此物对疗伤颇有奇效,还请大师笑纳!”元晦也不客气,吞了乙木精气丸,果然精神一振。

  凌冲又对迦楼罗道:“我与萧兄结仇于轮回界,绵延多年,也该当做个了断,不过今日承情,有萧兄出力,凌某甚是感恩,下一次你我生死之战,我只动用一神接招,决不食言!”

  迦楼罗冷哼一声,想要冷嘲热讽一番,想了想,又将话语咽了回去。凌冲越加厉害,若是双神齐出,真能将他鸟卵打出来,若只有一神出手,还有几分胜算,忖道:“可惜老子没有趁手的法宝,想杀凌冲,需寻克制阴阳之气之物!”

  凌冲与迦楼罗已是死仇难解,并不会因着迦楼罗出手帮忙而松懈心神,何况迦楼罗是被元晦裹挟,本意未必如此,也就不做那些一笑泯恩仇之事,大家下次生死相见便了。

  当下众老祖回归天星界,太玄山上,百炼众人正自焦急等待,忽见祥光连云而来,现出凌冲等人,众人大喜,连忙簇拥而上,七嘴八舌的问长问短。

  凌冲笑道:“此劫已过,该当大庆!派人延请姬冰花前辈与程素衣师姐前来,我等先去掌教大殿中叙话!”周其与贺百川自告奋勇去了地星界。

  众人来至大殿之上,分宾主落座,百炼等人已知此战经过,惊心于其中凶险,竟陨落了两位神君,更惊喜凌冲竟能临阵证道,击退仙后,一惊一喜,已是有些茫然了。

  凌冲命道童奉上仙茗,说道:“此战多谢诸位前辈道友相助,凌某以茶代酒谢过!”众人谦逊,俱是满饮一杯。不多时,姬冰花师徒已至,殿上更是热闹。

  姬冰花笑道:“我与素衣已要死战,没想到凌掌教竟能力敌仙后,玄女宫上下活命之恩,在此谢过!”起身郑重一礼。

  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 浩光搬场

  姬冰花笑道:“我与素衣已要死战,没想到凌掌教竟能力敌仙后,玄女宫上下活命之恩,在此谢过!”起身郑重一礼。凌冲侧身不受,说道:“此战本因我太玄而起,玄女宫被牵连进来,我还要向前辈请罪!”

  姬冰花笑道:“郭纯阳的确独具慧眼,选了你做太玄掌教,我心服口服!”凌冲逊谢几句,叹道:“若是先师还在,也不必我苦苦支撑,早将一干敌人快刀斩乱麻!”

  周其笑道:“掌教何必妄自菲薄?就算你师傅还在,未必便及得上你,为了本门兴盛,掌教殚精竭虑,直至今日才算安稳了些,不惧外敌来袭,我敬你一杯!”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凌冲亦回敬一杯,却不好直说郭纯阳是诈死脱身,如今不知在何处逍遥快活。他心头亦有疑问,郭纯阳究竟为何要诈死脱身,在躲避甚么仇家,如今又身在何方?只是这些疑问非得郭纯阳亲身解答,不能明了。

  元晦炼化了乙木精气,精神健旺,合十说道:“凌掌教阳神证道,足可发挥出阴阳之气五六成之威,贫僧对先天五太钦慕已久,可否略说一二?”先天五太为此方宇宙最顶尖的大道之力,元晦和尚钦慕已久,实是心痒难搔,不然也不会贸然询问这等最干忌讳的修行之事。

  众人亦是支棱起耳朵倾听,这等大道修行最为隐秘之事,实是比甚么都要动人心魄,无论修为高低,没有不好奇欲知的。凌冲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大师好奇,凌冲便姑妄说之。”

  祭起阴阳之气,化为一团气流,又有先天八卦卦象显现变化,续道:“我双神证道之后,还需一段时日巩固境界,此宝还未来得及细细查探。不过这先天卦象推演之能当是大有进益,已不亚于当年的太乙飞星符阵。”

  晦明童子蹦了出来,这厮难得不与凌冲唱反调,反而点头叫道:“尹济再能耐,比得过先天五太?那厮都没福缘炼化阴阳之气!先天卦象自是远在那厮的符术之上!”

  百炼道人问道:“既然掌教已有先天神算之力,何不推演一番仙阙战况如何?”仙阙合道大战,震动天地,太象宫中亦被波及,百炼道人也免不了十分好奇结果如何。

  凌冲摇头道:“算不得!仙阙中俱是合道之辈出手,我若推算,便是自寻死路!”众人尽皆失望,凌冲笑道:“不必推算,我也知此战仙帝必胜!”

  周其问道:“何出此言?”凌冲道:“无他,只是心有所感而已。”贺百川撇了撇嘴道:“这卖关子的本事倒是与你师傅一般无二!”凌冲淡淡瞥他一眼,唬的贺百川骇了一跳,忖道:“这厮比郭纯阳还要小气,我当众落他面子,只怕要给老子小鞋穿!”又拉不下脸赔罪,只好假作不见。

  凌冲心头果然打着不甚良善的主意,周其人老成精,故意岔开话题问道:“杨逊与浩光临阵脱逃,仙后退去,该当收拾少阳派了。不然别人只道本门好欺侮!”

  凌冲颔首道:“三师伯所言极是,我留下少阳派,一是当时道行不济,二是为了弟子们能与别派之人竞争比对,亦是存了砥砺之意。但杨逊两个不战而逃,吃里扒外,总要有个说法。此事还请四师伯去办!”

  贺百川心头咯噔一下,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暗叫道:“得,小鞋来也!”硬着头皮道:“掌教有何吩咐?”凌冲道:“请师伯去极天宫一趟,便说我双神证道,请浩光道人将极天宫挪至域外,权为天星界守御,再有外敌来犯,须得全力抵挡,不可怠慢。”

  周其接口道:“搬离山场,非是小事,若是浩光不肯呢?”凌冲淡淡笑道:“杨逊是识时务之人,必会答允的!师伯但去无妨!”贺百川面上肌肉抖了抖,说道:“若是浩光恼羞成怒,一掌将我拍死,我岂不白搭一条性命?还请掌教收回成命!”

  凌冲不悦道:“我身为掌教,岂可食言而肥?若是师伯殒命,我便要极天宫上下死绝,为你陪葬!”贺百川暗骂道:“就算少阳极天两家都死绝,老子小命玩完,又有屁用!”

  还是百炼道人笑道:“老四毕竟不是纯阳,胆子又小,还是我陪你走一遭罢!”凌冲道:“二师伯肯去自是最好,告诉浩光,命他即刻开拔,莫等我上门去催!”

  百炼道人答应,拉了贺百川而去。此时莫孤月走上前说道:“恭喜凌师弟道行大进,我功力不足,未能守好域外,惭愧!”凌冲道:“莫师兄何出此言?仙阙来敌俱是归一,莫师兄能逃出性命,已是邀天之幸,不必妄自菲薄!”

  莫孤月面色惨白,说道:“吞星图被破,星宿魔宗道场不复存在,我有负星帝之托,索性就此告辞,去九天星河之中寻找星帝下落。”凌冲知他心高气傲,受此挫折,必然无甚颜面逗留,便道:“如此也好,星帝尚在九天星河之中,待我调匀真气,为师兄卜卦一番。”

  莫孤月道:“如此足感盛情了!”

  百炼与贺百川来至极天宫山门,说明来意,自有易靖出马,将二人引入宫中。百炼也不客气,将凌冲吩咐之事和盘托出,浩光道人果然气的三尸神暴跳,叫道:“竖子无礼!凭你两个区区修为,敢对本座不敬!”就欲拔剑斩杀二人!

  杨逊叹了口气,伸手一指,一道剑光将三人隔开,说道:“师兄息怒!”又对百炼二人道:“凌掌教的意思杨某知晓了,还请二位先回!”百炼道人道:“如此也好,告辞!”与贺百川走出极天宫,贺百川埋怨道:“二哥你倒是镇静,我背后冷汗都有几层了!”

  百炼骂道:“莫要废话!”二人返回太象宫,备言其事。贺百川道:“浩光暴跳如雷,只怕便要杀上上来问罪了!”凌冲笑道:“杨逊此人,多谋而无断,我以势压他,正得其所!师伯等着看便是!”

  正说之间,只听一声巨响,众人运法眼观瞧,竟是整座极天宫忽的拔地而起,冉冉上升,通过天罡甬道,飞入域外去了。贺百川张了张嘴,蓦地吐了一口吐沫,骂道:“窝囊废!”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合道陨落?

  贺百川是气浩光道人不能始终如一,强横到底,还是被凌冲的“淫威”所慑,自家跑去域外守门了。周其大笑道:“少阳一门俩归一,何等跋扈,如今却被掌教压得服服帖帖,灰溜溜去域外苦守,真是解气!”

  众人相对莞尔。百炼叹道:“便是五师弟在时,本门也没这样的威风。只是需防后人不劳而获,自骄跋扈,败了家业!”凌冲道:“二师伯放心,只要我在任上便无妨”

  正说之间,又有弟子来报,说是杨逊亲来请罪,正在太象宫外等候。凌冲摆手道:“还请二师伯再走一遭,将杨逊打发,就说我伤势颇重,要闭关修养,无暇见客。”

  百炼点头而去。周其笑道:“对!便是要这般晾着杨逊那厮!令他不知高深,才更会疑心疑鬼,错漏百出!”杨逊修成归一,何等气傲?明里暗里给太玄派下了不少绊子,一旦气焰被灭,太玄诸人心头不知有多么畅快。

  宿苍子道:“仙后败退,天星界该有一段安稳日子了!”凌冲道:“自从我等轮回界来客到来,天星界大难不断,说来甚是惭愧!”宿苍子笑道:“若非掌教前来,此时我等还受域外天魔荼毒,朝不保夕,哪似如今,起码能自家做主!”

  百炼道:“仙后退去,掌教也该闭关一段时日,消化所得。”凌冲道:“正是!不过还要先等九天仙阙之战落幕,瞧一瞧孰胜孰败,再做定夺!”

  周其问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杀上九天仙阙,与仙帝作对?”凌冲道:“当是几头魔祖被阿罗什老魔串联,联手发难,至于还有何人参与,眼下我还不敢尽力推算。”

  贺百川道:“也只有玄阴魔界才敢不把仙帝放在眼中,仙阙中只有两位合道,仙帝不会被玄阴魔界推翻打死罢?”凌冲笑道:“仙帝深通制衡之道,于佛门与玄阴魔界之间左右逢源,若是没有这点手腕,九天仙阙早就被破不知多少次了!”

  百炼叹道:“这一场仙阙之战,不知又要牵连多少合道进去,死伤多少高手!”周其哼道:“仙阙非要剿灭我等,依我看,仙帝被打死才好!”

  百炼道:“话非如此说,仙帝毕竟是玄门仙道正统,倘若有所闪失,玄阴魔界定然大盛,魔道昌盛,并非苍生之福!”凌冲道:“二师伯放心,以仙帝的手段,正是阿罗什老魔的对手,他两个交锋对战,当是精彩之极!”

  顿了顿,说道:“趁此机会,我还要宣布一事。本门那部《太玄一炁清经》虽说只有历代掌教可练,但自先师传至我手,这些年来细心参悟,才知此经非是常人所能修炼,能修成者更是万中无一!索性将此经从本门六大剑诀之中舍去,仍留五大剑诀!”

  百炼道人皱眉道:“不可!此经是开派祖师所传,断然不可舍去,掌教此举不妥!”凌冲断不能明言这部《太玄一炁清经》郭纯阳根本不曾传他,何况究竟有无这部经典,亦未可知。试探了一番几位长老的态度,也就将此事作罢。

  凌冲又道:“待我有闲暇之时,还要将本门几大剑诀重新推演一番,流传后世。”百炼道人喜道:“掌教有先天八卦在手,推算道诀自是手到擒来,却可造福万世弟子,当真功德无量!”

  众老祖难得齐聚一堂,又无外患,便畅饮许久。到得第二日,东海龙君与敖震特意去两枚星核之地瞧了一瞧,回来之后,东海龙君叹道:“不愧是先天星核,得造化独秀,以我看来,这两件星核尚差七八百年的火候,便可出世,到时又是一场争夺血战!”

  凌冲颔首道:“龙君与我不谋而合,每一枚先天星核皆是一次合道之机,归一之辈定是趋之若鹜,我要守住两枚星核,不知要赔上多少性命!”

  东海龙君笑道:“财帛动人心,何况是能借以合道的先天星核?何况更是两枚?自是要掀起一番血战。与其看守星核,为他人作嫁衣裳,凌掌教何不自家炼化,冲击合道?”

  凌冲摆手道:“我初证归一,积累未足,不敢仓促晋升,不然以身合道不成,被大道同化,岂不是惨?何况两枚星核一枚被魔火侵染,另一枚所含先天大道精义也未必与我所修相合。这等先天奇物,还是有德者居之,我不过静候有缘人而已!”

  东海龙君笑道:“说甚么有缘无缘,我看你便是有缘!岂不闻当仁不让!”凌冲只是笑而不语。东海龙君与敖震呆了几日,便是告辞。临去前敖震说道:“我赖你才得活命,此恩必报,但有何事,只需送信至龙祖界,定然义不容辞!”

  凌冲谢过,两条天龙走后,莫孤月也自告辞,离开天星界,去寻找星帝下落。姬冰花等一干长老也自纷纷离去,元晦和尚伤势好了七八分,带了迦楼罗回转大空寺,传授弟子佛法神通。

  掌教大殿之上,凌冲与三位长老会晤,百炼道:“掌教可是要闭关修炼,交代我等俗务?”凌冲双神归一,足以撑起太玄派基业,百炼道人肩上担子一下轻了许多,心障一去,整个人显得精神健旺,道行反而有所增厚。

  凌冲道:“还不急,以我算定,仙阙之战就在这一日见分……”一个“晓”字还未吐出,忽然面色一变,心头压抑,似乎被乌云布满,说不出的烦闷恶心,百炼道人却已是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周其与贺百川兀自不知出了何事,但也有些别扭。凌冲忙将先天阴阳之气祭起,将自家与百炼道人护在其下,隔绝大道之力震荡,嘶声叫道:“有合道之辈陨落,大道悲恸,举世同悲!”

  周其与贺百川相顾失色,齐声叫道:“怎会如此!”同一时间,大道无形之力震动诸天万界,归一之下齐齐吐血,有那身怀异宝护身者,方能免于此难,却也烦闷异常。

  百炼道人面色难看,问道:“究竟是哪一位合道陨落,竟有如此大的影响?”凌冲道:“眼下不知,等到仙帝渡过此劫,必会昭告天下,那时便知道了。”

  第一千六百四十三章 千万劫夙愿,今日得偿!

  合道老祖陨落,代表所合大道崩塌,重新散于天地,除非再有人以身合道,稳固道则,不然那一方大道之力便如野流横亘,肆意汪洋,无拘无束。总还需一段时日天地异象才会渐渐消散。

  众人心头如压铅云,毕竟合道老祖陨落,乃是数千年未有之事,更不知后续会有甚么影响,都抻长了脖子等着看戏。凌冲却是心头沉重,不知陨落的合道是仙帝一方还是魔祖一方,无论哪一方失去一尊合道,皆是泼天大祸。

  且说九天仙阙之中,大战正酣。仙帝与九穹仙君杀得难解难分,阿罗什等一干魔祖也乐得看他弟兄相残,血魔更是退出战圈,大笑道:“兄弟相残,君臣相戮,天失其德,仙帝,你的大限到了!”

  仙阙另一方,浑天正借镇魔塔之威,镇压六欲阴魔,抗拒七情圣魔侵袭。七情圣魔将神通尽情施展,七情玉璧之上浑天之形几乎已凝成实质,与本尊一般无二,冥冥之中亦有一条大道之线将浑天本尊与七情玉璧联结起来。

  魔教中有“以形代禁”之法,乃是最高法门,七情玉璧的神通还在这门“以形代禁”之法之上,浑天之形勾勒完全,七情圣魔大喝一声“着!”

  浑天立觉手足元神尽皆僵直,竟有几分不听使唤,大骇之下,急忙镇定心神,将七情玉璧施加的影响驱逐出去。身下镇魔塔剧烈抖动,塔座离地,无量六欲魔光自塔中喷涌而出,瞬息之间已缠上浑天法体。

  七情六欲两大魔祖围攻,浑天终于支持不住,身披三千纯阳风柱,又将清宁宝扇祭在头顶,抗拒两大魔光魔染元神,若是堂堂合道老祖被染化成魔,那可成了天大笑话。

  浑天自封自守,六欲阴魔终于得了良机,六欲魔光闪动,将镇魔塔与浑天生生顶了起来!七情圣魔叫道:“我来助你一臂之力!”道道七情魔光打出,轰在镇魔塔上,将那宝塔轰的颤抖不支。

  镇魔塔之上降魔神光流转不休,无奈被七情魔光牵制,浑天的真气又与此宝不合,能以催动出十二分威力,渐渐被轰的东倒西歪,镇魔之力大减。

  只听一声猖狂之极的大笑,无量六欲魔光如开闸江水,泛滥而出!六欲阴魔高声叫道:“我脱困了也!”一大团六欲魔光夺路而出,幻化成一尊美女的模样,六欲阴魔被镇塔下多年,一朝脱困,简直兴奋到了极处,恨不能仰天怒吼!

  浑天身裹两道魔光,见六欲阴魔脱困,目中愤恨、决然之意一闪而逝,蓦得伸出一只手掌,死死握住清宁宝扇,怒喝一声,叫道:“妖孽受死!”竟是将清宁宝扇当做飞剑一般,甩了出去!

  清宁宝扇本是先天至宝,威能无穷,更能驾驭三千纯阳风柱,被浑天当做飞剑法宝击出,几乎十分之一刹那,已然击中六欲阴魔!六欲阴魔还在兴高采烈,下一刻声音突然哑了,无量魔光被清宁宝扇生生压制下去!

  那清宁宝扇射入魔光之中,竟是在不断瓦解自身,先天至宝自毁之威,足可灭绝一座大千世界所有生灵,何况清宁宝扇中所蕴先天纯阳大道,正是六欲阴魔的克星?

  清宁宝扇瓦解之间,无量道音响彻天地,无量纯阳大道之力沸腾,仿佛天地有感,为此宝送葬!六欲阴魔再也想不到浑天竟敢自毁先天至宝,只求用先天大道毁伤其道基!

  先是六欲阴魔所化美女之形湮灭,其后一大团本命魔光也被消磨数成之多。六欲阴魔身为先天魔祖,本身即是大道显化,两种大道其性相左,相互消磨之间,尚有丝丝缕缕的大道之力逸散而出,回归天地。

  六欲阴魔嘶声叫道:“浑天!你竟敢……”浑天舍弃清宁宝扇,乃是蓄谋已久,但此宝与自身大道相连,一旦损毁,虽不至道基尽毁,本身也受创不小,面色惨白之下,身躯也透明了几分,阴冷一笑,说道:“甚么先天魔祖不灭?本座今日便要打破这番说辞!自此之后,看尔等魔祖还敢肆虐这天地么!”

  清宁宝扇发出嘶哑低沉的断裂之声,内中先天大道不断崩裂分解四散,散逸出的大道之力则去消磨六欲阴魔的六欲大道之力。六欲大道代表了众生的六欲之力,无形无相,每一丝先天纯阳大道溢出,便会消磨一丝六欲大道之力。

  六欲阴魔欲哭无泪,料不到浑天如此狠毒,再也无暇喝骂,只将本源大道之力紧紧收缩,抗拒先天纯阳大道侵蚀炼化。浑天显是早有准备,那清宁宝扇不过盏茶功夫,竟已自毁殆尽,滔天大道之力流散,在浑天有意束缚之间,将六欲魔光死死包裹,宛如一个光茧。

  六欲阴魔被困,镇魔塔轰然一声,重落本座,因着无人驱动,塔身之上降魔神光渐渐消散,寂寂无声。六欲阴魔左冲右突,始终冲不出先天纯阳大道之力困锁,情急之下,叫道:“七情救我!”

  七情圣魔似是瞧得呆了,竟是直挺挺等了良久,直至清宁宝扇化尽、六欲求救,才猛然醒悟,叫道:“莫慌!我来救你!”一团更会辉耀的本命七情魔光升起,驾驭七情玉璧急速飞来!

  浑天面色阴冷,一面竭力镇压体内道伤,一面偷偷回收散逸的先天纯阳大道,根本无暇阻拦。就见七情玉璧飞至先天纯阳大道之力跟前,七情魔光二话不说,竟是一口将六欲阴魔连带先天大道之下吞入腹中!

  六欲阴魔入腹,七情玉璧之上浑天之形陡然消散,转而换上了一团六欲魔光与一团先天纯阳大道之力!两道大道之力在玉璧之上彼此攻伐消磨,中间又有一道七情魔光悄无声息出现,趁二者攻战之机,悄无声息的吞噬六欲大道之力!

  六欲阴魔怒发欲狂,惊怒交加,叫道:“七情!你敢!”七情圣魔竟是趁魔之危,意欲将六欲阴魔本命大道与魔光尽数炼化!七情圣魔狞笑道:“七情六欲本是一体,合二为一,当可演化无上心魔之道!老子早就想吞了你,今日才有机会!救你?当老子是功德佛还是金刚王佛?还要慈悲为怀?给我死来罢!哈哈!”

  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 七情倒戈

  七情圣魔与六欲阴魔相互觊觎对方本源大道之力,已有无量岁月,但彼此道行相若,又有其他魔祖镇压,始终不能如愿。想不到今日浑天肯破灭一件先天至宝,重创六欲阴魔,七情圣魔哪里忍得住诱惑?将搭救六欲之事抛在脑后,只剩炼死六欲,夺取其先天本源的念头!

  清宁宝扇化去,引动无量先天纯阳大道之力,已将六欲魔光压制到了极点,消磨到了极点。七情圣魔哈哈大笑,叫道:“六欲!你莫要反抗了,不如你献出大道本源,我助你炼化那纯阳大道之力如何?七情六欲本是一体,你我合一,便是无上心魔也可不放在眼中!”

  六欲阴魔根本无暇答话,眼见六欲魔光愈来愈是稀少,蓦地自其中跃出一件物事,却是一卷宝图,极微极小,但铺展开来,其上却有无数六欲魔道之意演化,似将所有生灵六欲之情尽数收录其中。

  七情圣魔更是兴奋,叫道:“好啊!你连本命先天至宝都收不住了,还不与我合一更待何时!”那小小宝图正是六欲阴魔伴生的先天至宝,但不善攻伐,而是拓印先天六欲之道,更是六欲阴魔的根本。

  似浑天那般,自身执掌先天大道,清宁宝扇不过是大道之力演化而出的法宝,虽则失去,只是大伤元气,于大道本源无碍,但此图与六欲阴魔本源大道相连,若是损毁失去,六欲阴魔之元神便会一同毁去,六欲大道散佚,重归天地。

  那宝图便等若六欲阴魔的性命,但被先天纯阳大道实在炼化的狠了,没了六欲魔光保护,不得已才现身出来。清宁宝扇所化先天纯阳大道也已所剩不多,化为道道精光,与那宝图纠缠一处,不可分离。

  七情玉璧之上七情魔光泛滥,状如雷霆,无论是先天纯阳之道还是六欲魔图,尽在攻击之下,显是已等不及要将二者一网打尽!六欲阴魔也真是流年不利,先被镇压在镇魔塔下,又被浑天暗算了一记,如今只有恨苦防守,抗拒七情圣魔的炼化。

  七情圣魔裹挟了六欲阴魔本源大道之力,将之炼化也只是耗费些苦功罢了,为防浑天出手偷袭,竟是一溜烟逃走,直奔仙帝战场而去。浑天没了清宁宝扇,气息大弱,却也未跌落境界,见七情圣魔逃走,亦是衔尾追杀。先前还打的不可开交,转眼间只剩一尊镇魔塔孤零零的伫立。

  七情圣魔瞬息之间,已遁入阿罗什等魔祖的战场之外。阿罗什老魔一见,先天敕令之上魔光流转,喝道:“如何费了这许久功夫!”七情圣魔强忍喜意,叫道:“浑天难缠,还有镇魔塔难撼,花了一番手脚!”

  阿罗什老魔喝道:“六欲何在?”七情圣魔叫道:“六欲被浑天重伤,我将其收入七情玉璧之中疗伤!”阿罗什老魔心头掠过一丝阴影,叫道:“你可莫要趁机将六欲炼化了!”

  七情圣魔哈哈笑道:“岂敢!岂敢!”阿罗什老魔何等老奸巨猾?暗觉不妙,先天敕令微微扭转,魔光将发未发,说道:“你且将六欲放出,有本座在此,当可无事!”

  七情圣魔正要回答,忽然叫道:“咦?九穹那厮支撑不住了!”阿罗什老魔心念不免被分,又去关注仙帝与九穹仙君的战况。果然仙帝舞动九玄天命剑,剑势大开大合,又有拳掌并用,已将九穹仙君逼入绝境。

  九穹仙君催动先天鼎,举手投足皆有先天一炁之威附着,但明眼人一望便知,落败只在顷刻。元阳道宫还在不断砸毁九天仙阙之地,将无边胜景一一毁去,仙帝却管也不管,只集中精力先将九穹仙君解决!

  众魔祖俱都紧张起来,大家皆知,九穹仙君不堪落败,定会行那决死一击,彼时才是一拥而上,暗算仙帝的最佳时机!只要仙帝一死,九天仙阙定然瓦解,玄阴魔界便可与佛门平分天下!

  尸魔正与大金刚王佛鏖战,冷不防七情圣魔居然飞来过来,叫道:“来的正好!快与我联手,做翻这秃驴!”七情圣魔嘻嘻一笑,魔光顿住,竟是打了瞧热闹的主意,把尸魔气的尸气翻滚不休。

  九穹仙君与仙帝大战,还要分神催动元阳道宫,已到极限,仙帝高举九玄天命剑,一剑斩来。九穹仙君恶向胆边生,喝道:“想要我的性命,那便同归于尽罢!”

  先天鼎急速旋动之间,荡开昊天镜镜光,九穹仙君趁机欺身而上,竟是不顾九玄天命剑斩落,一掌印向仙帝头颅,拼着两败俱伤之势,也要将仙帝之首打碎!

  仙帝自诩诸天万界之主,若是头颅碎裂,就算打杀了九穹仙君,也没甚脸面,九穹仙君计算得当,这一击正是攻敌之所必救!仙帝果如九穹仙君所料,九玄天命剑剑势一顿,改劈为拖,横剑封挡这一掌!

  九穹仙君心下暗松,忖道:“我一人斗不过这厮,真是可恶!还是暂且退去,看众魔祖围杀这厮!”起了退意,趁仙帝运剑的当口,抽身便走,反身急退!

  九穹仙君遁法何等之快,仙帝一招走空,断来不及拦阻,但那位帝皇剑势竟只使出一半,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嘲讽之极的笑容,昊天镜吱吱一声轻响,一道清光蓦然自镜中飞起,犹如龙蛇,扭转翻动,瞬息之间,竟是跨越无穷空间射入九穹仙君后脑之中!

  九穹仙君遁去的身形当即一滞,竟是被生生钉在了原地!那光华也不知是甚么东西,连合道级数法身都能钉住,简直诡异到了极点!仙帝一步迈出,已至九穹仙君面前,二人面对面而立。

  九穹仙君元神僵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目中射出惊怒交加,复又十分恐惧之情!仙帝呵呵一笑,道:“朕费心布局这么久,只为钓你出来,想不到你元神缺失之后,连智慧也下降了,竟想不到这是朕为你准备的圈套?”

  “这一局自从几千年前朕将你元神打散,便已开始布下,你要擒捉星帝,寻回最后一块元神,朕暗中阻挠,可知费了多少心思?那一道灵光便是朕特意为祭炼了千年,只要你元神一日不曾完整,便要为那灵光克制,这生死受制于朕的滋味不好受罢?”

  仙帝轻描淡写说来,九穹仙君目中恐惧之色愈盛。那灵光也非是甚么神妙的神通,只能钉住合道元神数息时间。这等神通也唯有仙帝与九穹仙君一同被大道孕生而出,知晓九穹的底细,方能祭炼出来,放在其他任何合道身上,绝难奏功。

  九穹仙君受了仙帝暗算,法身被制,阿罗什魔祖第一时间瞧出,大喝一声:“不好!”先天敕令一转,魔光激射,扫向仙帝!仙帝微微皱眉,昊天镜封挡之间,将魔光击飞,喝道:“朕与胞弟叙旧,岂容尔等破坏?”

  阿罗什老魔叫道:“速速搭救九穹!若是被仙帝炼化了那厮,我等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众魔祖之间极不对付,但面对仙帝,自然升起同仇敌忾之心,听了阿罗什之命,立刻便有血魔、瘟魔出手!

  尸魔不是不想出手,被金刚王佛缠住,全力迎战还来不及,哪敢分心旁顾?血魔瘟魔动手,血河与五瘟旗翻涌席卷,杀向仙帝。到了中途,忽有浑天飞落,举手发出无量仙光,喝道:“休伤吾主!”竟凭一己之力,拦住两大神通。

  血魔大怒,叫道:“你是找死!”血河之上升起血神子,甚么血影鞭、血魄神雷、血手印,诸般血河神通尽数往浑天身上招呼。瘟魔笑道:“难得有这个靶子,正好试一试我的瘟魔手段!”五瘟旗当空一照,瘟、疫、疾、病、痴五大魔道神通攒炼一处,当即令浑天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浑天失了清宁宝扇,实力大损,对付一位魔祖已是吃力,何况两位齐上?不过几招,已然命在顷刻!血魔十分诧异,叫道:“你的清宁宝扇呢!”

  浑天不答,只是闷头动手,喝道:“今日就算身死道消,也绝不容尔等对陛下不利!”瘟魔摇荡五瘟旗,喝道:“仙帝的走狗!杀了再说!”五瘟旗疯狂抖动,五色瘟疫之气侵染,浑天立觉周身不畅,元神念头僵化,如同生了一场大病。

  血魔与浑天交手多次,突然不见了清宁宝扇,颇为诧异,还以为浑天又有甚么奸计,还特意留手几分,以免不测。九穹仙君还兀自被灵光钉住,只是浑身颤抖不休,显是正以神通驱散神光,想要恢复自由之身。

  仙帝依旧不紧不慢,慢斯条理说道:“你我同为大道所生,便如阴阳,一体两面,你想要朕的江山,朕却不同!朕只想要你!要你的大道!只要得了你的大道,朕的道方能完美无缺,才是真正镇压九天十地的仙帝!”

  九穹仙君目中露出惊怒交加之色,他又何尝不想将仙帝元神炼化,完善自家大道?仙帝与九穹算是一胎而生,但所得先天大道绝不相同,九穹得了先天一炁之道,并有先天鼎傍身。仙帝则得了先天帝皇大道,天生要统领群仙,领袖群伦,二人无论谁炼化了对方,皆能更进一步,超脱合道之上,这般诱惑不可谓不诱人。

  仙帝絮絮叨叨说着,九穹仙君心念电转,只是拼命炼化灵光,只要脱困而出,便有机会反败为胜。仙帝又道:“朕炼化了你的元神,还能得到先天鼎与先天一炁,再加昊天镜与九玄天命剑在手,天下何人是朕的对手?对了,你莫以为与阿罗什那厮勾结,便能奈何的了朕,朕实对你说,先天魔祖之中亦有朕的盟友,不信你看!”

  九穹仙君听到最后,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脱口而出,叫道:“你骗我!”那灵光之威已有部分消散而去,仙帝却不以为意,哈哈大笑,陡然喝道:“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与此同时,阿罗什老魔也察觉不对,叫道:“莫管浑天,先杀仙帝!莫让他炼化了九穹!”先天敕令一转,无量魔光倒悬,一气轰出!血魔与瘟魔闻听,立刻舍弃浑天,双双扑向仙帝。

  仙帝那一声呵斥喊出,阿罗什老魔便是一愣,直觉之下先天敕令转向了七情圣魔!此时七情圣魔忽然一晃,已然现身于血魔身前,七情魔光一抖,正蒙在血神子面上!

  血神子中寄托了血魔先天元神,冷不防被七情魔光一照,立时七情紊乱,险些驾驭不住血河!虽及时稳住身形,也错过了阻拦仙帝的最佳时机。

  血魔大怒,叫道:“你干甚么!”七情圣魔哈哈一笑,魔光一闪,又已来至尸魔之旁。尸魔瞧见血魔的下场,已是魂飞天外,为防七情圣魔暗算,居然扭身便走。

  但他的对手乃是佛门降魔第一的大金刚王佛,那王佛冷哼一声,端坐九品莲台,金身不动,蓦地一拳轰出,正是光明拳神通,尸魔有心躲避,却被七情圣魔以七情魔光照了一照,就在这个空隙之间,已结结实实吃了一记光明拳!

  轰的一声炸响,尸魔胸口竟又被光明拳轰了一个对穿!仔细望去,受创部位竟又是当初轮回界之战时,被大金刚王佛击中之处!尸魔发出一声震天惨嚎,拳伤通透之处,有无量佛光勃发,炼化其先天尸气,极难扑灭。

  尸魔无法,叫道:“七情叛变!阿罗什你这废物!”驾起一道无边尸气,扭头便逃!阿罗什老魔咬牙切齿,饶是其机关算尽,也未想到七情圣魔竟敢临阵倒戈,帮助仙帝!咬牙切齿叫道:“七情,你好!”

  七情圣魔哈哈一笑,说道:“我有甚么不好?我好得很!仙帝许诺只要我倒戈,便将六欲送我炼化,我又岂能抗拒?只好勉为其难,做一回二五仔了!”魔光再晃,已来至瘟魔近前。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神秘人物

  瘟魔又惊又怒,唯恐被七情圣魔暗算,忙用五瘟旗护身,退在一旁。七情圣魔哈哈大笑,状如疯狂,叫道:“待老子炼化了六欲,无上心魔也不放在眼里!去也!去也!”一路魔光闪动,穿破九天仙阙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罗什老魔已是气的暴跳如雷,叫道:“七情!上天入地,我必杀汝!”原本计划的万无一失,仙帝今日绝难逃脱劫数,最差也是扶持九穹仙君上位,做个傀儡。万没料到,仙帝竟早与七情勾结,以六欲为饵,引动其反叛,终于功亏一篑!

  阿罗什老魔自诩先天神算第一,却在七情圣魔之处出了如此大的纰漏,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阿罗什第一时间便要抽身去杀那厮,但想了想,生生止住去势,叫道:“眼下还未到溃败之时,仙帝要炼化九穹,腾不出手来。我等只需一心攻伐,尚有胜算!”

  血魔摆脱了七情魔光扰乱,重新收束血河,叫道:“七情叛逃,尸魔逃窜,只剩咱们三个,还打个屁来!”瘟魔叫道:“不错!还打个屁!”五瘟旗一卷,化为一朵黄云,疾驰而去。

  血魔叫道:“自在天魔!你怎么说!”虚空寂寂无声,连玄阴诛仙神雷也消散无踪,那自在天魔竟不知何时已然走了。血魔大骂一声,叫道:“老子也走了!”驾驭血河,夺路而逃。

  阿罗什老魔见大势已去,只差顿足捶胸大哭,叫道:“竖子不足与谋!”魔道之辈便是如此,得势之时群起来攻,生怕少分一块肉,一旦失势,就要比谁人逃得快,此是魔道损人利己的天性所决,就算魔祖也不能例外。

  仙帝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九穹仙君终于炼化了那道灵光,就要遁走,其第一反应不是与仙帝动手报仇,而是离仙帝越远越好!仙帝哈哈一笑,喝道:“凭你也能脱得朕手?”昊天镜凌空落下,镜光暴涨,如有大日经天,竟是一下将九穹仙君收入其中!

  仙帝可谓杀人诛心,趁九穹元神被制,侃侃而谈,等到九穹摆脱禁制,却又立刻下手,根本不给其逃脱之机!九穹仙君被收入昊天镜中,立刻剧烈挣扎。昊天镜一路歪歪扭扭,镜面之上时而鼓起一个人形,但始终冲不破镜光笼盖。

  仙帝面上起了几丝潮红之意,显是全力镇压九穹,那昊天镜飞了多时,终于落入后脑之下,仙帝暗松一口气,扭头望向先天鼎,那先天至宝失了九穹仙君这个主人,成了无主之物,既不飞走,也未追随九穹而去,却在团团乱转。只因昊天镜隔绝了九穹仙君法力,先天鼎感应不到主人的气息,兀自茫然不已。

  饶是仙帝城府如海,谋划了数千年,到了此时,梦寐以求的至宝就在眼前,也不禁露出欢喜至极的神色,忖道:“朕有昊天镜与九玄天命剑,再得了先天鼎与先天一炁,有这些先天至宝镇压气运,九天仙阙的江山便可稳如磐石,历亿万劫不灭!”

  仙帝强忍心头激动,伸手往先天鼎抓去。阿罗什老魔尚未退走,叫道:“图谋先天鼎?休想!”魔光打去,浑天强自赶来,将魔光拦住,叫道:“先过我这关!”

  阿罗什老魔冷笑道:“浑天,仙帝给你灌了甚么迷魂汤,你这般舍生忘死的追随?”浑天喝道:“陛下乃诸天之主,统领天地,尔等魔道,岂会懂得!”

  仙帝一只大手已然触摸到先天鼎的鼎璧,先天鼎上尚有先天一炁闪动,但没了九穹仙君驾驭,仙帝足可轻而易举将之压服,眼见仙帝就要将此宝收入囊中,便在此时!

  虚空之中一道涡流猝然现出,亦有一只大手飞出,凌空抓来!仙帝早有准备,冷哼一声,变掌为拳,狠狠轰去。另一大手岿然不动,与仙帝之拳换过一招,那大手受了仙帝法力反噬,断去三根手指,化为滚滚元气,但略一运炼,又自复原。

  仙帝亦不好受,身形一晃,强将反震之力卸去,脑后昊天镜之中忽然光华乱闪,竟被九穹仙君钻出一颗头颅,叫道:“仙帝!你不得好死!”镜光交织,重又将之镇压入镜中。

  仙帝面色铁青,喝道:“你是何人?竟敢觊觎朕的法宝!”虚空之中有人冷哼道:“你的法宝?此宝被九穹窃据多年,如今劫满,该当回归我手!”

  仙帝面色大变,喝道:“九穹怎会窃据此宝!”呼喝之间,又与那神秘人物换了几招。那神秘人物只催动法力幻化巨手,竟与仙帝打的有声有色,显是另一尊合道级数人物!

  仙帝与其动手,还要分心镇压九穹仙君,压力着实不小,忖道:“世间绝不会无缘无故冒出又一位合道,难道是万象、玄冥两个,不愿朕取得先天鼎,另换了身份阻挠?”再看万象与玄冥两位,没了对手,果然都在观望。

  仙帝有心召唤其等援手,碍于千古一帝的颜面,岂不等于承认斗不过暗中那厮?浑天想要飞身来援,这一次轮到阿罗什老魔阻拦,魔光一道一道激射而出,哈哈大笑道:“轮到我了!”

  浑天被魔光所阻,只得全力抵御,抽不出手去助仙帝。仙帝这一方,大金刚王佛对那神秘人物视若无睹,合十道:“此间事了,老僧告辞!”驾驭九品莲台,须臾之间走了个干净。

  玄冥道人与万象老祖两位倒是腾出了手,他两个对望一眼,居然同时打起了袖手旁观的主意。两位老祖心意相通,这神秘人物未必不是对方故弄玄虚造将出来,另外若是被仙帝得了先天鼎,势大难治,反不如被那神秘人物取走,如此一来,仙帝势必还要倚重二人。

  仙帝与那神秘人物斗过几招,要镇压九穹仙君,不敢使出十二分法力,被压制在了下风。玄冥、万象袖手旁观,仙帝都瞧在眼中,却也无可奈何,心头发狠道:“待朕炼化了九穹,万神归一,便可压服诸天万界,到时看尔等如何向朕跪拜!”

  九天仙阙另一侧,镇魔塔孤零零矗立,没了六欲阴魔镇压,连此塔都有些无精打采,其上降魔神光俱都收敛了下去。忽然虚空一震,一朵优昙佛花悠然绽放,花蕊之中离着一位佛陀,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正是未来星宿佛!

  那佛陀依旧以一尊金身出游,脑后佛光无尽,绽放光辉。一声轻笑之间,说道:“怪道清净功德归真佛说此处有一桩大机缘候我,原来是这件宝贝!得了镇魔塔在手,贫僧之道便算圆满,只等下一量劫到来,便可再开佛门,传续佛法!”

  那佛陀一声轻笑,伸手把住镇魔塔塔尖,便运起法力炼化。未来星宿佛为佛门下一量劫之主,于无量量劫之前,已得古佛授记,但其先天不足,佛法有缺,还需在此一量劫之中苦苦修炼,方能补足圆满。

  前些时日清净功德归真佛传命于其,说是今日此时可来九天仙阙,有一桩大机缘等候,此是万载难逢之机,万万不可错过。未来星宿佛依命前来,果见镇魔塔无人看守,当即福至心灵,要取了此宝去,当做镇教之宝!

  那镇魔塔乃是先天至宝之一,被仙帝到手,但不得祭炼之法,只能借其本身威能,镇压魔道。在佛门看来,实是暴殄天物,此宝形制天生与佛门相合,与释教有缘,只是佛门向仙帝讨要了数次,仙帝俱都敝帚自珍,不肯答允。

  此次仙帝有赖大金刚王佛出手,许诺与佛门共治轮回,这才邀得那位佛主出手。清净功德归真佛却也未闲着,暗中推算,便在此时此刻,仙帝无暇顾及镇魔塔,特命未来星宿佛来取。

  未来星宿佛大手抓在塔顶,立时引动镇魔塔反应,无量降魔神光激射而出,向上涌动,抗拒未来佛的炼化。未来佛手指宝塔,笑道:“宝贝啊宝贝,你天生与佛门有缘,入得我手,便是我的成道之宝,只等下一量劫,随我执掌佛门,受那万世香火,岂不美哉?何苦在此地挨风淋雨,连个知心之人都无?”

  说了几句,那宝塔微微颤抖,如有灵性,降魔神光竟是渐渐消散下去。未来佛见状大喜,猛地一声清喝,轰隆一声闷响,竟将宝塔连根拔起!未来佛做贼心虚,往四周望了望,手抓宝塔,连炼化也来不及,匆匆忙忙跑入优昙花之中,花瓣合拢,挤入虚空而去。

  镇魔塔这边被人劫夺,仙帝立生感应,大喝一声:“佛门欺我太甚!”无奈被人缠住,不克分身去追。那巨手与仙帝换了几招,似是不耐,说道:“也罢,便让你瞧一瞧真正的先天一炁是何模样!”

  一股无形波动传来,落在先天鼎之上,那宝鼎登时躁动不已,鼎璧之上现出无数先天符文,闪烁不已。就见漫空先天一炁一收,尽数落入鼎中,那宝鼎似被一股神秘力量所牵引,滴溜溜直转。

  仙帝瞧得一惊,先天鼎天生通灵,只会受九穹仙君的御使,怎的会被那神秘人物催动?除非……仙帝越想心头越是发寒,蓦地一掌拍出,正中大鼎,一股法力渡去,想要化去神秘人物的法力。

  谁知那神秘人物隔空输法,越来越强,紧紧盘踞于鼎中,竟是开始抗拒仙帝法力。仙帝喝道:“你究竟是甚么人物!”那神秘人物阴森森笑道:“我是谁,你自家不是已然有数了么?何必明知故问!”

  仙帝心头不详之兆更甚,喝道:“玄冥、万象两位道友,速来助我!若被此人得了先天鼎,后果不堪设想!”事到如今,已顾不得神秘人物是谁人显化了。

  玄冥与万象对视一眼,终于决定出手,一个祭起玄冥宝珠,一个祭起万象鼎,双双飞来。此时那神秘人物大喝一声,笑道:“多谢仙帝镇压了九穹,如今完璧归赵,承情!承情!”

  先天鼎发出噼里啪啦之声,却是九穹仙君留在其中的法力烙印尽被破去,转而被神秘人物的法力所占据。先天鼎之中发出龙吟凤鸣之声,说不出的清越好听,内中先天一炁一涨一缩之间,灵光迸发,整座宝鼎居然大变了模样!

  原来先天鼎灰扑扑的,内蕴先天一炁,如今却变得漆黑无匹,先天一炁并非自鼎中生出,而是似与此鼎伴生而出,到处都有一炁喷薄。神秘人物大喜,叫道:“此宝终于返本归元,该当唤作‘先天一炁鼎’也!”

  仙帝大怒,喝道:“大放厥词!”头顶冲起一派神光,灌入先天鼎中,想要消磨对方的法力。岂知那先天一炁鼎竟而发出先天一炁,抗拒仙帝法力炼化。

  仙帝一惊之间,就见那大手一捞,将先天一炁鼎捉在掌中,笑道:“多谢赐宝!后会有期!”拖了先天一炁鼎便欲遁走虚空。仙帝已是怒发冲冠,喝道:“将宝贝留下!”九玄天命剑挥出,斩出一道凛然剑气。

  忽听一声惨叫,竟是出自浑天之口,仙帝一惊,急忙按捺剑气,就见浑天眉心之中被一道魔光击中,仰天便倒!阿罗什老魔哈哈大笑,说道:“杀了浑天,断你一臂,不必送了!”先天敕令魔光一闪,破开虚空不见。

  仙帝陷入两难之局,是搭救浑天还是抢夺先天一炁鼎,只犹豫了半息功夫,剑气陡转,劈向先天敕令,伸出一根手指,一道神光激射,射入浑天眉心,助其抵御魔光。

  仙帝选择了先救忠臣浑天,那神秘人自然晃悠悠带了先天一炁鼎离去。阿罗什老魔老奸巨猾,与其被仙帝夺宝,不如帮那神秘人取走先天鼎,故意对浑天下了杀手,果然引得仙帝心神打乱,狡计得售。

  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伪道

  先天敕令魔光犀利非常,要射杀浑天合道元神极难,不过却能令浑天顾此失彼,消磨其法力。浑天失了清宁宝扇,等若自斩大道,本就道则有亏,实力大损,被魔光一照,当即受创,低喝一声,周身腾起星星点点神光,全力守御。

  浑天生怕分了仙帝之心,就算元神煎熬,也绝不发出一声异响。仙帝抬手一剑,将先天敕令魔光斩断,怒道:“该死的阿罗什!”却见浑天眉心之中魔光游走,正与其本命元神激战。

  仙帝叹息一声,伸手一抹,浑天仰天便倒,随即被无穷神光包裹。那神光有仙帝所渡亦有浑天本身法力,丝丝缕缕汇入其眉心元神之中,抵挡阿罗什老魔的魔光。

  那魔光乃是先天敕令所化,结合大道之中言灵之术,有言出法随之功,极难祛除,但保住浑天性命,倒无甚么问题。这一场大战至此才算告一段落,诸魔祖退去,仙帝擒拿了九穹仙君元神,可惜先天鼎与先天一炁被神秘人夺取。

  玄冥与万象老祖姗姗来迟,双双落下。万象鼎中万象老祖叹道:“非是我等不愿出手,只欲自证清白,我等绝非那神秘人物,还请陛下明鉴!”

  仙帝已知他两个绝不可能是暗中的神秘人,但也愤怒于其等袖手旁观,却又不好发作,只好强笑道:“今日仙阙之劫,全赖两位道友援手,还请往仙宫暂坐,待朕安置了浑天,自有酬谢!”

  玄冥游目四顾,本是仙阙无边胜景,仙宫无数,但已被九穹仙君催动元阳道宫,几乎尽数毁去,哪有甚么仙宫可坐?仙帝也不尴尬,冷哼一声,法力幻化为一只巨手,一把将元阳道宫捉来,说道:“二位道友先往此宫之中稍坐。”

  万象老祖笑道:“这座道宫我瞧着甚是眼熟,莫不是元阳仙君藏于元阳火海中的那一座?九穹倒也有本事,居然将元阳仙君的老巢给搬了来!”

  仙帝冷笑道:“管他元阳仙宫还是元阴仙宫,入了朕手,正好炼化了补充仙阙之用!”玄冥冷冰冰道:“恭贺陛下得此异宝,自此九天仙阙固若金汤矣!”

  元阳道宫受元阳火海祭炼无量岁月,远比甚么仙阙仙宫坚固结实的太多,炼化之后用来承载九天仙宫,倒是绰绰有余。只这一座元阳仙宫,便算补回了九天仙阙被毁的代价。

  元阳仙宫没了九穹仙君操控,静静浮于空中,仙宫之外时有点点星火之光缭绕,仙帝浑不在意,请玄冥两个入宫休息,又取了一面玉符,祭在浑天头顶,那玉符是仙帝亲手炼制,能镇压心魔,祛除外魔,正可助浑天一臂之力。

  仙帝踏入元阳仙宫之中,四面巡视,不过多时已将仙宫中种种禁制之法了然于胸,将足一顿,滚滚法力涌出,开始祭炼仙宫。元阳仙君将仙宫舍给了九穹仙君,此时被仙帝祭炼,存身亿万里之外亦有所感,却未运功相抗。

  仙帝轻而易举将九穹仙君的法力烙印抹除,在元阳道宫中种下一层自身法力,但元阳道宫中尚有元阳仙君烙印存在,要一点点炼化,绝非一日之功。

  仙帝勉强能催动道宫,喝了一声,将那道宫变得极大,代替了原有的仙宫之群,总算缓解了仙宫被毁的尴尬。仙帝将浑天安置在一处偏殿之中,外用符箓神光封锁,令其静心炼化魔光,这才走入主殿,与两位合道老祖见礼。

  万象与玄冥以神念交流,万象道:“这浑天不知为何,对仙帝死心塌地,连命都不要,真是异数!”合道级数超脱天地,岂肯屈居人下?偏偏浑天对仙帝竟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令万象老祖十分诧异。

  玄冥回道:“传闻是仙帝助其合道,浑天才会如此卖命。”正说之间,仙帝大步而来,三位老祖见礼已毕,万象道:“此劫过去,只可惜仙阙被毁,连浑天道友也身受重伤!”

  仙帝冷冷一笑,道:“此仇朕早晚必报!迟早踏平玄阴魔界!”万象老祖道:“浑天道友如何了?”仙帝道:“元神被魔光所擒,尚需一段时日炼化,不过性命无碍。”

  玄冥道人问道:“七情怎会临阵倒戈?”仙帝冷笑道:“魔道见利忘义,朕许其可炼化六欲阴魔之道,七情自是欣然上钩!如今六欲阴魔在其体内,若是被其炼化,世上又将多出一尊无上心魔!朕正要为此事请二位道友出手!”

  万象老祖笑道:“可是要追杀七情那厮?”仙帝颔首道:“不错!七情背叛玄阴魔界,又急欲炼化六欲,正是下手除去的良机!”两位老祖对望一眼,万象老祖笑道:“此事易耳,我与玄冥道友联手追杀便是!”

  仙帝道:“七情狡诈,若被围杀,必会投靠阿罗什,两位道友出手,务必行那雷霆一击!”玄冥道人话不多,便由万象老祖代言,其笑道:“七情左摇右摆,阿罗什未必肯再信任那厮,不过也须防备此处。方才那镇魔塔似乎……”

  镇魔塔异动,万象老祖两位不可能感知不到,出言相询。仙帝面不改色,道:“镇魔塔被朕舍给了佛门,换来此次大金刚王佛出手相助,已被未来星宿佛取走。”

  万象老祖笑道:“原来如此!听闻陛下还要与佛门共掌轮回?我与玄冥道友虽孑然一身,倒也能出力一番。”玄冥道人目中放出神光,显是对轮回之事十分上心。

  仙帝淡淡说道:“两位道友放心,六道轮回乃此方宇宙运转之根基,无论朕还是佛门,皆无力独霸,届时定要请二位出手相助的!”万象老祖十分满意,呵呵笑道:“既然如此,我与玄冥道友立时动身,追杀七情!”

  两位老祖立时动身而去。仙宫之中空旷,仙帝也不落座,只微微低头思忖。脑后祥光如海,昊天镜飞出,露出镜中封禁的九穹仙君。仙帝对着镜面冷笑道:“九穹,朕的好贤弟,你还是在镜中安分些,朕炼化你时不会令你太痛苦。”

  九穹仙君恨声道:“成王败寇!我棋差一着,落在你手,但你要炼化我的元神,绝非易事!”仙帝呵呵笑道:“朕等这一刻等了千万年,不管难事易事,都会好生‘招待’一番!”

  九穹仙君喝道:“就算我身死道消,也要咬下你一块肉来!”蓦地闭目做法,睁开眼大笑道:“先天鼎不在你身上?哈哈!可怜你图谋了万年,也未将我的宝贝得手!”

  仙帝淡淡说道:“朕本已快得到先天鼎,中途被一神秘人截去,那人有催动先天一炁的本事,又将先天鼎与先天一炁合炼一处,比你要厉害的多!”

  九穹仙君呆了一呆,叫道:“不可能!先天鼎乃是我的伴生之宝,外人绝不可能催动的了!”仙帝呵呵冷笑,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你以为先天鼎真是你的伴生之宝?不知是谁趁你尚在大道之中孕育之时,强塞给你,借你之手转了一劫,如今你气数已尽,便又收了回去!”

  又道:“那人神通广大,连朕也奈何不得,算计还不是易如反掌?何况先天鼎与先天一炁本为一体,你到手这么多年,怎就未想到将二者祭炼合一?合一之后的先天一炁鼎,方是真正的先天五太大道之一!枉费你祭炼先天鼎多年,却不曾真正得了先天五太大道,自家便没有丝毫怀疑么?”

  九穹仙君神色呆滞,显是被仙帝一番话说得六神无主。九穹仙君与先天鼎相伴而生,生平以此自负,以为自家天生便得了先天五太之道,被仙帝一语道破,原来千万年苦功,竟只是给他人作嫁衣裳!

  九穹仙君越想越乱,渐渐神思不属,元神也自动摇起来。合道级数道心即天心,根本不存在心魔丛生之事,但九穹仙君所受冲击太大,道心有了动摇,连带所合大道亦不稳固,给了仙帝可乘之机。

  仙帝嘴角牵起一丝阴笑,心念一动,昊天镜中射出无数细密如丝的镜光,穿透九穹仙君元神,将之死死扣锁起来。九穹仙君立刻警觉,从自怨自艾之态中清醒,立刻死命挣扎,想要挣断镜光。

  仙帝冷笑道:“你元神不稳,岂能脱得我手?还是乖乖被朕炼化,你我元神合二为一,大不了朕再为你夺回先天五太之道!”九穹仙君元神被封,使尽全力,也挣不脱镜光困锁,但也不甘被炼化,仍是狠命挣扎不已。

  仙帝早就图谋炼化九穹仙君,岂会毫无准备?当即祭起九玄天命剑,伸手在剑锋之上一抹,九玄天命剑周遭立时现出无量群神虚影,个个顶礼朝拜。

  仙帝冷笑自语:“朕以此剑承载天地气数、黎民祈愿,此剑方称得上‘天命’二字,受命于天,受封于道!可斩汝之道途!斩!”一声低喝,出口无声,却震得元阳仙宫一跳。

  仙帝神剑在手,往虚空之中狠狠劈落!耳中似有一声琉璃碎裂之声,似有甚么物事应手而断!仙帝存心歹毒,正是先斩了九穹仙君所合大道,再来炼化其元神!

  仙帝所料不错,暗中的神秘人取走先天鼎与先天一炁,等若剥夺了九穹仙君的先天五太大道,支撑九穹仙君道行的只剩其本身天生之道,而此道从未经过九穹祭炼,稚嫩的很,在仙帝眼中便是伪道、残道!便可一斩而断!

  果然九玄天命剑过处,九穹仙君的“伪道”被一斩而断,昊天镜中九穹仙君面色大变,气息瞬息之间衰落了下来,竟是跌落合道境界。如此一来,更挣不脱镜光炼化。

  仙帝伸手在虚空中一捞,闭目良久,面泛喜色,忖道:“朕猜得不错!九穹那厮天生之道果是星辰大道!只是被神秘人用先天一炁之道压制了,怪不得九穹能同时运使先天一炁与星辰两种大道!哼,就算没了先天一炁之道,朕炼化了九穹,也能独得星辰之道,足可布下周天星斗大阵,将九天仙阙打造成铁桶江山!九穹真是废物,放着星辰大道不练,却去修行先天一炁,到了给人摘了桃子,不过九穹若是不傻,也不会落入朕手!”

  仙帝盘算片刻,开始复盘这一劫经过,九天仙阙被毁,但得了元阳仙宫,足可抵过,虽失了镇魔塔,也有九穹仙君入手,还得了一条星辰大道,只要消化了这两样,足可使实力暴增一倍。

  七情叛乱,玄阴魔界诸魔祖相互猜疑,六欲重创,七情要炼化六欲阴魔,还要对付玄冥万象两个的追杀,必是疲于奔命,倒是大有文章可做。思来想去,唯有浑天重伤,也算己方失算一步,不过此事早在算中,仙帝早有准备,浑天性命无碍,只是须得苦功炼化阿罗什所留魔光,暂时不能算作战力。

  “唯有那神秘人不在朕的算中,那厮谋夺先天鼎,更是在朕与九穹孕化之时暗动手脚,只是为何选中九穹?是了,朕所得乃帝皇之道,唯我独尊,与先天一炁之道排斥,若将先天鼎与了朕,必会引致两种大道相冲,早就暴露了那厮的存在!”

  帝皇之道排斥万有,诸天独尊,乃是最为霸道之道,但与星辰大道却是无比契合,毕竟天帝坐拥诸天,还需周天星斗群神拱卫,也因此仙帝与九穹才会一卵双胎,同时孕育。这也看出九穹天生便是臣子的运数,却要取仙帝而代之,自是受了气运反噬,身死道消。

  仙帝以九玄天命剑斩断星辰大道之时,便是凌冲等人以为天地异象,有合道陨落之时。

  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吩咐

  仙帝以九玄天命剑斩断星辰大道之时,便是凌冲等人以为天地异象,有合道陨落之时。玄冥与万象两位正追索七情圣魔逃走之路,前去追杀。

  九穹伪道被斩,万象与玄冥心有所感,同时惊诧回望。万象老祖细细感应,冷笑道:“仙帝也真舍得,居然将九穹的大道斩断,才好下手炼化!”大道之力一旦被斩,想要再修炼回来,却是千难万难。只看浑天的下场,便知一二。

  玄冥道人冷冷道:“先天鼎被抢,九穹还有何道可斩?”万象老祖道:“不错!难道九穹除了先天一炁之道,还有别的大道?”两位老祖也非是傻子,顺着线头想去,立时想到关节处。

  万象老祖惊道:“难道九穹的先天一炁大道是被人算计了,并非自家天生之道?啧啧,那神秘人究竟是谁?好大手笔!竟能算计到九穹与仙帝!”

  玄冥道人冷冷道:“谁?唯有那群古……”万象老祖喝道:“莫要说出来!以免被其等感应到!”合道之辈与大道相合,若有生灵念诵其尊号,本尊便生感应,此所谓寻声而知,若真是玄冥道人口中那些人物所为,一旦说出其等名号,便会为其等知晓,生出不测之祸。

  玄冥道人及时住口,道:“你待如何?”万象老祖叹道:“本以为以身合道,便可逍遥自在,如今看来更是凶险!你不也与我一般打算?选了仙帝作为盟友,总好过自家单打独斗,一旦那些异类卷土重来,我等也可互为臂助!”

  玄冥道人不言,显是默承此言。万象老祖又道:“管他如何,先杀七情再说!等仙帝炼化了九穹元神,法力更近一层,再寻他商议对策!”

  玄冥道人道:“你就不怕?”万象老祖笑道:“怕甚么?怕仙帝过河拆桥?我等元神不灭,仙帝能斩九穹之道,却斩不了我的,大不了一拍两散,怕他何来?再说天下合道之辈多矣,我看空桑、尹济几个抱团成势,已成气候,实在不行,还可投奔他们!”

  玄冥道人道:“空桑几个底蕴不足,仙帝毕竟正统!”万象老祖喝道:“着啊!合道所见略同!走也!”两位老祖催动法宝,一瞬间遁走无影。

  仙帝镇压了九穹元神,要将之炼化,非是一日之功,需要水滴石穿的水磨功夫,忽然心头一动,步出元阳仙宫,只见一条天船、一座八阵雷图跃出虚空,以仙后、天妃为首,乌压压跪倒一片。

  仙后眼含热泪,叩拜道:“臣妾来迟,致使陛下受惊,还请陛下责罚!”仙帝轻笑一声,伸手将仙后与天妃扶起,说道:“朕早算到会有此劫,才命爱妻与爱妃征讨天星界,为的便是不令你们身陷险境,又何罪之有?众爱卿都平身罢!”

  左神君失了性命交修的太虚宝镜,元气大损,垂泪道:“微臣无能,此次围剿天星界大败亏输,还请陛下责罚!”跪地不起。应啸暗骂一声,只好也长跪不起。

  仙帝一双丹凤眼微眯,淡淡问道:“如何大败亏输?”左神君将天星界一战之况一一道来,只说凌冲等人狡诈,又有龙祖界来援,仙后与天妃奋力绞杀,却仍不得不率军退走,还折损了两位神君。

  仙帝听罢,冷笑一声,道:“龙神母也是久未敲打,忘了朕的天威!左、应两位神君,且先起来,且先记下了容尔等戴罪立功!”

  仙后也道:“陛下!臣妾亦有罪责!陛下助臣妾祭炼的锦绣山河图,被凌冲那贼子毁去!就连陛下所留的一道法力,也被龙神母破去,还请陛下责罚!”

  仙帝呵呵笑道:“好!好!朕还纳闷,有锦绣山河图在,怎会失利,原来又是龙神母搞鬼!爱妻不必自责,那宝图稍后朕助你祭炼还原便是。”

  左神君高声叫道:“龙祖界不敬天威,龙神母倒行逆施,还请陛下降下天罚,否则不足以宽慰阵亡将士之心!”身后仙督司众修士亦是高声呼喝。

  仙帝一手轻抬,众人之声顿敛,那帝王缓缓道:“龙神母插手天星界之事,乃是自取死道!朕自会让她尝到苦果!尔等远征劳累,且回去修整。还要劳烦爱妻与爱妃助朕重炼九天仙阙,镇压仙家气运!”

  仙后茫然四顾,泣道:“仙阙胜境,缘何至此!”仙帝淡淡说道:“几头魔祖来攻,还有九穹那厮助纣为虐,也算不得甚么,朕已击退其等,更擒拿了九穹,待朕炼死那厮,自会将此债一一讨了回来!”

  左神君问道:“敢问陛下,不知司首何在?”仙帝叹道:“浑天爱卿忠君体国,身披重创,朕命他闭关疗伤,过些时日你自会见到!且去罢!”

  左、应两位领旨谢恩,带了仙督司残兵败将退回仙督司修整不提。仙帝望了一眼天妃背上石剑,说道:“此剑果然妨主,才转了一任主人,便给克死了!爱妃莫要多留,还是再寻个人赐下罢!”

  天妃道:“是!只是执掌此剑,须得归一之上修为,一时之间,却去哪里寻找?”仙帝道:“那也无妨,朕正要广招贤良,充实仙阙,总有勇夫之辈前来为朕效命,爱妃不必担心!”

  仙后问道:“陛下可曾得了九穹的先天鼎?”仙帝摇头道:“此事先不必提。那两枚星核如何了?”仙后道:“臣妾惭愧,未入天星界,不曾查探星核之状。”

  仙帝冷笑道:“想不到小小的太玄派,居然成了气候!以朕的推算,那两枚星核总还要数百年方能成熟,你们不必心急,且静静等候便是。”

  天妃心直口快,说道:“臣妾与姐姐心切星核,恨不能今日便以身合道,为陛下分忧!”仙帝哈哈一笑,说道:“爱妃有此心意,朕心甚慰!那星核受各方觊觎,出世之时,不免另有一番争夺,朕也要好好算计一番才是。”

  仙帝一指那元阳仙宫,说道:“仙阙胜境虽毁,朕也得了这座元阳仙宫,祭炼一番,倒也足以敷用。此事还要你们费心费力。”仙后与天妃见了仙宫,俱都喜动颜色,齐声道:“愿为陛下效力!”

  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重演剑诀

  仙帝道:“既是如此,朕要闭关练法,炼化九穹,这仙宫便交由你们祭炼,浑天深受重伤,被朕安置于另一座殿中,可不必理会。若是祭炼有难,可着左、应两位神君相助,朕与玄冥道人结盟,应啸必会全心为朕效力,不必提防。”

  仙后与天妃齐声应道:“是!”仙帝化为一道神光而去。仙帝一走,仙后与天妃对望一眼,天妃格格笑道:“姐姐被陛下委以重任,小妹自当听从调遣!还请姐姐吩咐便是!”

  仙后叹道:“妹妹苦心孤诣,好容易拉了个慕容长生入伙,可惜天妒英才,如今可有能赐下石剑的人选?”天妃暗骂一声,笑道:“要执掌石剑,须得归一之上的道行,不然根本催动不动,妹子手下已无人可用,我看姐姐麾下那郑闻剑术极高,不若……”

  话未说完,只听郑闻苍老之极的声音说道:“多谢天妃娘娘美意,此剑郑某消受不起,还请娘娘收回成命!”原来其一直隐身在侧,听闻天妃要将要命的石剑推给自家,立刻谢绝。

  天妃本是笑吟吟的面上忽然变色,冷哼道:“我与仙后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余地!该打!”欲要祭起玉剑,仙后摆手道:“郑闻确是失礼,还请妹妹息怒,姐姐手下也唯有这一员大将,还请妹妹高抬贵手!”

  天妃住手冷笑道:“若非看在姐姐的金面上,我定叫这奴才知道厉害!”仙后说道:“这元阳仙宫受元阳火海祭炼多年,十分坚固,以我俩道行,要想祭炼,太过艰难,还是调遣仙督司众人前来,合力动手。妹妹远来辛苦,还是先去歇息一二,日后还有的忙呢!”

  天妃余怒未消,狠狠望了虚空一眼,这才告退。天妃走后,仙后说道:“你也太心急了些,石剑妨主,本宫又岂会让那小贱人将石剑传你?”

  郑闻现出身形,躬身道:“是属下心急,还请娘娘降罪!”仙后叹道:“薛子觉已死,本宫颇觉独木难支,又岂会怪罪于你?对了,七玄剑派之中可有甚么后起之秀?”

  郑闻沉吟道:“本门中有个方凝的弟子,天资极高,修炼无形剑诀,十年前修成纯阳,另有方凝之弟亦算可造之材,但要修成长生,还需几十年苦功打磨,余者碌碌,难堪大用。”

  仙后叹道:“凌冲那厮双神归一,你这弟子就算修成纯阳,也只算作添头,她可有希望修成归一?”郑闻摇头道:“纯阳到归一,何等艰难?老臣也是磨了数百年才得以成就,方凝资质再好,总还要一两百年的积累。”

  仙后恨声道:“那凌冲入道连百年都未过,为何就能双神归一?”郑闻叹道:“凌冲有其师郭纯阳在幕后算计推动,修道自是一日千里。那郭纯阳实是不世出的奇才,可惜已然应劫,但老臣怀疑其是假死脱身。”

  仙后闻听“郭纯阳”之名,不知怎的,心下便是一股含意升起,问道:“那郭纯阳究竟是甚么人物,居然调教出凌冲这等怪胎来?”郑闻道:“郭纯阳此人出身轮回界,先是默默无闻,其后一举突起,夺了太玄掌教之位,至此一发不可收拾。”将郭纯阳在轮回界中所作所为一一道出。

  仙后目光闪动,心下那股寒意越发深重,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道:“此人当真是死了,还是诈死脱劫?”郑闻道:“老臣不知!”仙后摆手道:“郭纯阳之事暂且放在一边,本宫要对付凌冲,你也是轮回界出身,可有甚么良策?”郑闻沉吟道:“凌冲在轮回界出身之家,早被他一股脑装走,连太玄派的道统也绝了根,只怕不好对付。不过……”

  仙后皱眉道:“不过甚么?”郑闻道:“那方凝的弟媳曾在凌冲未起之时,与其有过一段香火情缘,只是……”仙后冷笑道:“你是怕本宫要利用此事对付凌冲?莫说凌冲已是归一修为,未必会认这一段孽缘,便以本宫之身份,也断不会行此下作之事,若被陛下得知,要本宫如何自处?”

  郑闻道:“是!”仙后道:“你辛苦了,也去修整一二,本宫有事自会唤你!”郑闻当即退下,出了九天仙阙,径往七玄剑派所在的小千世界而去。

  天星界中,众老祖告辞而去,各归各处。凌冲又唤来狄泽与周清两个弟子,考较了一番修为。那两个资质虽佳,也需时日打磨,凌冲特意命其好生奠定道基,不可急功近利,打发他们出去,开始自思起修行之道来。

  “阳神借了建木之力归一,我手中这一株当是除青帝那一株之外,散落周天之中最大的一株建木分枝,配合先天八卦演算之能,当可推算出其他残枝的下落,倘若我能收集全所有残枝,建木之威当可更上层楼,挪移虚空也是一种保命之道!”

  “双神归一,可惜只能催动阴阳之气爆发归一之威,不能使阴阳之气本身也晋升归一之境,我既选了阴阳之气为本命道法,便该用尽手段,使之也修成归一,若真如此,还不知阴阳之气会有何等玄妙变化?双神晋升,也有资格窥视合道之境,也要打算一番,若是阴阳之气始终不能归一,还要从双神下手。此方宇宙,不成合道,终为画饼!”

  “还有一事,我如今道行足够,也该将本门几大剑诀重新推演一番,一则提升威力,降低修炼难度,二则更能适应天星界地星界之环境,也算为后人造福!”

  凌冲早欲重新编纂太玄剑诀,忙于修炼,未有闲暇,也是道行未至,不敢轻易下手。如今诸缘具足,当可着手开始。当下双神归位,祭起阴阳之气,催动先天八卦卦象,又有五道剑光飞出,正是太玄五大真传剑诀道法所化灵光。五道剑光一气投入先天八卦之中,与灵光激荡,开始推演剑诀之道。

  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大空寺一游

  太玄五大剑诀,除了徒有虚名的《太玄一炁清经》之外,其余四大剑诀皆有独到之处。凌冲也不知究竟那部剑诀是郭纯阳历代转世之身所留,还是其他太玄前辈所创。

  庚金剑诀主杀伐,修炼一股先天庚金之气。太戊持法诛魔剑诀主炼魔降魔之事。玄机百炼元命剑匣凝练先天剑气,元神化为剑匣。洞虚剑诀主开辟洞天,别有一功。四道剑诀各有其妙,太玄派能在轮回界根基稳固,实赖这几道传承。

  不过天星界与轮回界相比,修炼环境大大不同,虽有天罡之气,高达十八层,品质也比轮回界略高一些,便需有更加精妙的炼化罡气的手段,不然平白浪费了上佳天罡。

  同样,天星界中所产地煞之气却比不得轮回界那般精纯,以这些年太玄弟子四处探测,加上玄女宫在地星界中反馈,两界七十二道地煞矿井倒是勉强齐全,但是存量不多,还需用时日温养。尤其地星界所占地煞更有六十多种,大多是由天魔死后,魔气分解,与地气相合演化而来。

  天魔魔气驳杂不堪,所生出的地煞之气亦是十分杂乱,需用秘法提纯方能用于修行。凌冲要重演剑诀,主要修改剑诀中凝煞炼罡的法门,变得更能适应天星界元气之变。毕竟轮回界已无,旧法不可不改。

  每一道剑诀成就一道剑光,剑光之中又有无数细小之极的剑光组成,凌冲还是头一次将太玄四大剑诀同时催动,每一门剑诀皆是精妙无比,纯阳境界也难尽数炼成,唯有归一之上,元神强横,方能同时催动四门截然不同的剑术。

  四门剑诀的根本传承本就在百炼道人手中保管,凌冲讨要了过来。四道剑光在先天八卦卦象之中闪动不已,载沉载浮,上下升腾,过得数日,便有星星点点的剑光脱离了卦象,散入虚空。却是经过先天卦象推演之后,不合适的剑诀部分被凌冲一气摒除。

  凌冲也想趁机将太清符法与太玄剑法真正合一推演,但太清符法毕竟是尹济老祖所传,非他自家之物,不好僭越,只好作罢。第一缕散碎剑光散入虚空,随后又有点点剑光飞出,皆是不合凌冲设想之用的剑诀部分。

  四道剑诀每一道皆经历代太玄高手长老不断推演完善,要想更上层楼,谈何容易?忽忽过得数日,以先天八卦之能,也只推演出了三分之一而已。

  不过凌冲并不着急,宁缺毋滥,慢慢推演,总不能给后人留下几部有残缺的剑诀。到了第八日之上,凌冲正在聚精会神推算,忽然冥冥之中一股大道感应降临,接着又是另一道大道气息袭来,凌冲的阴神立时躁动!

  凌冲阴神受了两股大道之力牵引,再也控制不住,蓦地自阴阳之气中窜出,几乎就要往大道之力呼唤之地飞去!两股大道之力至高无上,催促凌冲阴神尽快飞去汇合,融入其中!

  阴阳之气一顿,凌冲阳神飞出,双手一圈,开口便是一声断喝,却是自悟的一招天音剑波的神通。他亲见元晦和尚施展无相禅音的功夫,对自家启发极大,这一声呼喝,颇有警敌醒友之效。

  阴神一惊,随即宁定,天魔诸界飞起,隔绝大道召唤,喝道:“催动阴阳之气!”阳神点头,双神又将阴阳之气催起,这一次有了防范,有阴阳大道庇护,不必担心再被影响。

  但阴神错乱,这几日苦功白费,本已推演好的剑光重又散乱起来。阴神苦笑道:“真是好险!险些被七情六欲的大道之力勾走!”阳神问道:“方才大道波动,是七情、六欲催动合道之力?”

  阴神冷笑道:“不错!正是七情圣魔与六欲阴魔斗法,双双催动合道之力,召唤修炼两种大道的魔道修士前去!七情大道之力极盛,六欲大道之力极衰,似乎二者在相互吞噬炼化,只是六欲阴魔落在了下风!”

  阳神道:“这便是了!六欲阴魔被镇在镇魔塔下,定是仙帝将其卖了,引诱七情圣魔背叛,才有仙阙大胜!”阴神狐疑道:“先前有合道陨落之兆,却非六欲阴魔,到底是哪一位合道老祖?”

  阳神道:“此事瞒不了太久,定会传遍诸天,到时便知。”阴神道:“七情炼化六欲,引动大道之力激荡,已然泄露了行踪,会引来许多合道老祖围杀。”

  阳神道:“不错!七情六欲合一,可以演化无上心魔之道,任谁也容忍不得,七情圣魔此举无异于与天下合道为敌!这一场大热闹,瞧是不瞧?”阴神笑道:“七情六欲之道皆与我有缘,为何不瞧?只是还有一事要办!”

  阳神抚掌笑道:“不错!眼下还是先推演剑诀,再去瞧那热闹!”七情圣魔与六欲阴魔纠缠,又会引来无数合道老祖觊觎,此事不必急于一时,合道大战,干上百年也是寻常。

  阴神当下镇定元灵,重新催动阴阳之气,推演剑诀,这一次有了防备,七情六欲大道之力再干扰时,亦可从容面对。如此过了七七四十九日,到了日上中天之时,掌教大殿之中霍然响起一声剑鸣,生出重重异象!

  太玄派有凌冲老祖坐镇,又是玄门正宗的剑修门户,早已成为天星界第一大门户,不知有多少土著男女想要拜入其中。这一日太玄山上生出一道道令人毕生难忘的奇景!

  太象宫之上陡然腾起无数金白之气,翻翻滚滚,氤氤氲氲,其中锵然剑鸣之声不绝,蕴藏无量杀机。庚金之气过后,又有一方火红色剑匣生出,定住性命锁精元,剑匣开启,便有无量剑气蜂拥杀出!

  剑匣消散,又有一面诛魔宝鉴升起,放射无量诛魔神光剑光,令魔头闻风丧胆,宝鉴一变,又化为一座太乙分光诛魔剑阵,阵中剑光生生灭灭,无穷无尽。诛魔剑光散去,又有一方洞虚世界生出,内蕴无数生灵胜景,竟皆是剑气所化。

  凌冲一口真气之间,将四大真传剑诀尽数演化的尽善尽美,生出许多异象,述说不尽,夸耀不绝。早已惊动百炼等三位太上长老与一干弟子。

  百炼道人当即与周其、贺百川同入掌教大殿,喝道:“掌教可是修炼本门其他剑诀,惹出这般异象?”凌冲哈哈一笑,收了阴阳之气,阳神端坐云床,说道:“我将本门四大剑诀重新推演,变得更为适应天星界环境,以后弟子们修炼起来,也更容易些。”

  百炼道人喜道:“掌教此举当真是功在千秋!我正愁剑诀不合此界罡煞环境,弟子们不好修习,此事也唯有掌教方可做的!”凌冲将手一扬,便有四道小小剑光飞出,落在百炼道人掌中,说道:“劳烦二师伯依旧做个传功长老,执掌本门传承,有那道心澄澈,堪当大用的弟子,便量材而授!两位师伯亦可观摩我新推演的剑诀,也许另有心得,冲破一层桎梏!”

  周其与贺百川相顾而笑,百炼道人收了四道剑光,对二人说道:“虽说证道纯阳之事,各人皆有缘法,但你等身为太上长老,修为总要过得去,掌教是天纵奇才,不必说了。我看再过几年,连狄泽与周清的修为都要高过你等,那时还有何脸面去见众弟子?依我看,趁掌教重演剑诀,你们立时闭关,重整道基,百川费去功力,重修玄机剑匣之法,不是逼尔等非要修成纯阳,总要让弟子们瞧见太上长老也有向道之心,而非混吃等死才是!”

  百炼道人素来威严深重,一番话说得周、贺两位长老面红耳赤,又不敢回嘴,只好挤眉弄眼。凌冲打圆场道:“修道之事不可急于一时,操之过急,适得其反。”

  百炼道:“掌教便是心慈,在轮回界时,本门杀机四伏,不得已要杀出一条血路,弟子还有几分血性。到了天星界,实是太过安逸,连尔等也懈怠起来。我们这些老骨头名为长老,怎好意思将偌大基业全压在掌教一人肩上?再者不成纯阳,终为枯骨,莫到了几百年后,大限到来,尔等哭哭啼啼,悔不当初!”

  周其嗫嚅道:“我这闭关便是了!”贺百川也道:“不错!自此绝不炼剑,只求长生!”百炼冷笑道:“此话可是出自尔等之口,再要懈怠,莫看几百岁年纪,我照样将尔等吊起来抽打,看你们还有脸过活!”

  周其与贺百川见百炼越说越气,急忙跑了。凌冲道:“二师伯又何苦这般心急?”百炼叹道:“郭师弟在时,本门重担一肩担起,郭师弟不在,又有掌教前赴后继,若非你数度舍生忘死,本门这点传承莫说来天星界发扬光大,早就淹没于轮回界中,叫我等这些老不死有何面目面对掌教?我只侥幸证就纯阳,想不到连个斗法都插不进手去,哎!情何以堪!”

  凌冲也不安慰,转言道:“师伯可有把握证就归一?本门唯有再出一位归一,才能真正立稳脚跟,守住两枚星核。”百炼叹道:“纯阳到归一,何等之难?除非有天大机缘,只靠自家苦修,总需千八百年打牢道基,我资质不成,就算等到星核出世,只怕也难成归一。”

  凌冲道:“师伯修炼的玄机剑匣法,等若是火行道术一系,尽可去参悟先天太火与阴火,看看有无机缘。”百炼道:“这几年我常去星核之处参悟先天火焰,可惜所得不多,不过也省却了百年苦功。”

  凌冲颔首道:“也罢,修行之事勉强不得,那剑诀我才推演出来,难免有疏漏之处,还请师伯品鉴。”百炼笑道:“先天八卦之力,五太大道所赋,岂会有错?不错这剑诀毕竟是新推演出来,总要由我等几个老东西先修炼一番,为弟子们铺路。只是掌教为何不将《太清一炁清经》一气都推演出来?”

  凌冲苦笑道:“《太玄一炁清经》太过玄奥,我推算四道剑诀已是吃力,还是留待日后有暇再说罢!”百炼道:“掌教可是要再度闭关修行?”

  凌冲道:“我的阴神受七情六欲大道之力干扰,七情圣魔与六欲阴魔正在相互交战炼化,这场热闹不可不去,我先去见元晦和尚,然后动身!”

  百炼道:“掌教去后,若是杨逊与浩光勾结起来……”凌冲笑道:“杨逊是识情知趣之人,若无十足把握对付我,绝不会公然与本门作对,师伯放心便是。”

  百炼道:“只怕杨逊心怀怨愤,勾结外人,图谋星核。”凌冲道:“杨逊能勾结除了九天仙阙,也只剩玄阴魔界,由他去罢!”当下出了太象宫,直奔大空寺而来。

  元晦和尚接掌大空寺之后,就在原址之上重建寺院,如今已然完工多时,又在天星界弘传佛法,着实收拢了不少弟子,传授金刚王佛一脉佛法神通。

  金刚王佛号称佛门降魔第一、神通第一,更有万种佛法流传,元晦和尚身为王佛弟子,得其亲炙多年,自能量材而授,不过数年之间,便将大空寺整治的好生兴旺。

  凌冲一路而来,见有许多行脚僧人徒步周游于天星界中,或治病救人、或降妖除魔,修行功德,暗暗点头。来至大空寺前,早有元晦和尚率领弟子在寺前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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